蕭星野:ᖛ ̫ ᖛ
林小姐,不帶這麼玩的。
我可連女朋友都沒談過,你不能毀我清白。
陸沉整個人瞬間被抽去了所有力氣,身體像是置身於冰天雪地的極寒之地,徹骨的寒意從心底蔓延至全身。
他的嘴唇微微張合,卻再發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隻是用那充滿血絲、近乎瘋狂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林淺,仿佛要用目光將她灼燒。
“你 你 你無恥!” 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帶著無儘的怨懟與不甘。
他開始番歇斯底裡的指責。
“你知不知道一個女人最好的嫁妝就是清白,你還沒結婚,肚子裡就懷著野男人的孩子,你就不怕他家裡人拿這孩子拿捏你,讓你永無寧日嗎?”
“林淺你真的讓我太失望了,你這般放浪不羈,就算打掉孩子,我也不會再要你,你的子宮裡曾孕育過彆人的孩子,你根本配不上我,更不配做我未來孩子的母親!”
“你讓我覺得肮臟,讓我惡心到想吐!”他一邊說著,一邊厭惡地皺起眉頭,臉上的表情扭曲得近乎猙獰。
林淺冷冷地看著他,眼神中沒有一絲波動。
“陸沉,我以前怎麼沒看出來你的思想這麼封建?要是不知道你大學畢業,我還以為你沒有接受過高等教育。”
“要是早知道你頂著大學畢業生的頭銜,卻連基本的是非黑白都分不清,我當初就不該匿名資助你,結果養出你這麼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
這番話讓陸沉心下一顫,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你資助我?” 他的聲音陡然提高,試圖用這高分貝的音量掩蓋內心的慌亂與恐懼,可微微顫抖的語調卻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安。
林淺神色淡漠,眼神中沒有一絲溫度,直直地盯著陸沉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你上大學的錢,是我匿名資助的。”
她的話簡潔明了,卻如同一顆重磅炸彈,在陸沉的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不可能!” 陸沉幾乎是脫口而出,他用力地搖頭,眼神中充滿了抗拒,似乎在拚命抗拒這個殘酷的事實,不願相信自己一直以來的榮耀和驕傲,竟是林淺的托舉。
“怎麼不可能?” 林淺向前走了一步,“你大學期間那些昂貴的衣物、奢侈品,哪一樣不是用我辛苦賺來的錢買的?我拚命打工,參加各種競賽,年年拿獎學金,就是為了讓你能安心學習,不用為錢發愁。
可你呢?你卻用這些錢來包裝自己,在眾人麵前偽裝成富二代,欺騙了所有人,也徹底欺騙了我!。”
陸沉的身體癱軟在輪椅上,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那些穿著名牌、被眾人追捧的日子,那些他以為是憑借自己魅力和能力獲得的榮耀,此刻卻像是一記記耳光,狠狠地抽在他的臉上。
“不,這不是真的,你胡說,你騙我——”
陸沉對著林淺大吼:“那個時候你隻是個高中生,怎麼可能每個月都資助我一萬塊。”
“彆以為我不知道真正資助我的是誰,資助我的是婉兒,隻有婉兒那樣的豪門千金,才不在乎區區一萬塊 ,而你在林家根本不受待見,林家人一毛錢都不給你,你拿什麼資助我?”
原來,他一直都知道她在林家的艱難處境。
可當她在林家受儘委屈時,他卻隻是輕描淡寫地用一句 “你就是太敏感” 將她打發了。
原來他也知道林家人一毛都不給她,可是在他每個月都能有一萬塊的時候,卻不願意拿出哪怕一百塊來接濟她。
當初的她到底是有多傻,才會將自己辛辛苦苦賺來的錢毫無保留地都給了他?
林淺的內心湧起一陣深深的悲哀,她冷冷地說道:“你從來都不參加競賽,當然不知道獲得物理競賽第一名是有豐厚獎金的。”
“我真後悔,當初把我所有的獎金都給你。如果這些錢留著我自己話,我的生活該是多麼愜意,這一點沒人比大學時期就渾身名牌的陸大律師更清楚了。”
她的聲音很輕,卻如同鋒利的刀刃,直直地刺向陸沉的自尊,讓他倍感羞辱。
“不可能,我不信,你騙我”陸沉依舊在做著最後的掙紮。
林淺已經不想再和這個無理取鬨的人浪費一絲一毫的時間,她神色平靜,淡淡地說道:“對對對,我在騙你。”
說完,便帶著蕭星野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根本沒有和陸沉爭辯的打算。
她這種滿不在乎的態度,就像一把鹽撒在陸沉的傷口上,更是令他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燒。
他急切地推動輪椅想要追上林淺,輪椅的輪子在地麵上劃出一道道急促的弧線,發出尖銳的摩擦聲。
“林淺你給我站住,不許走,把話說清楚 ——” 他聲嘶力竭地呼喊著,可林淺聽不到,就算聽到也不想聽。
很快,林淺和蕭星野上了車,蕭星野發動引擎,汽車快速離開了醫院。
陸沉望著遠去的車影,身體徹底癱軟在輪椅上,眼神空洞而迷茫。
他一直喃喃自語著 “不可能”,可他的內心已經相信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這次來醫院,他本是為了複查自己的腿傷,可現在,他滿心滿眼都是林淺的話,哪還有一絲心思去關心自己的雙腿。
此刻,他隻想立刻見到林婉兒,將事情的真相問個清楚。
林婉兒,海城林家的千金,卻在傅家老夫人的宴會上,做出了令人大跌眼鏡的舉動 —— 搶劫價值兩千萬的繡品,當場被警察帶走。
當時,宴會廳裡所有人都目睹了這一幕,此事當天晚上就登上了各大新聞的頭條。
陸沉自然也看到了這條新聞,所以他知道林婉兒被關押在了看守所。
看守所內,燈光昏黃而黯淡,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氛圍。
陸沉和林婉兒隔著一道冰冷、堅硬的鐵柵欄,麵對麵而坐。
陸沉怎麼都想象不到,曾經那個驕傲得如同白天鵝般的林婉兒,如今竟會落魄成這般模樣。
她的頭發被剃光,頭頂的頭皮因大麵積損傷,脫落的痂留下了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印記,那些地方再也長不出頭發,與周圍新生的稀疏頭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看起來像極了地中海,顯得無比滑稽可笑。
曾經那股與生俱來的驕矜與傲慢,早已從她的身上消失得無影無蹤,此刻的她,就像一隻被拔光了羽毛的孔雀,狼狽又落魄。
當她看到陸沉,眼睛一亮,心裡頓時生出了希望,希望陸沉這個大律師把她救出去。
然而,當看到陸沉坐著輪椅,身上的衣服也滿是褶皺,臉上寫滿了疲憊與滄桑時,那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間熄滅,心也沉到了穀底。
可這些日子一來,陸沉是第一個來看她的人,哪怕意識到陸沉的日子不好過,她還是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求助:“陸沉哥哥救我。”
換做以前那個漂亮的宛如水仙花一般乾淨出塵的林婉兒,做出可憐狀時是真的楚楚可憐。
可如今,她沒了頭發,頂著個怪異的 “地中海” 發型,皮膚黯淡無光,整個人憔悴不堪,與曾經的模樣判若兩人。
這樣的她,無論如何也激不起陸沉一絲一毫的心疼。
陸沉雙手緊緊抓住鐵柵欄,看著眼前的林婉兒,質問:“林婉兒,你告訴我,當年資助我的人到底是誰?”
林婉兒沒想到他來此是為了這個,眼神閃了閃,不過下一秒,她就穩住了情緒,麵不改色地扯謊道:“當然是我呀。”
“你彆裝了!” 陸沉怒吼道,“林淺說資助我的人是她,是不是你騙了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質問,仿佛要將林婉兒看穿。
原來已經被發現了!
林婉兒心中一緊,看著陸沉那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的模樣,她知道再也無法繼續偽裝下去了。
她突然 “噗嗤” 一聲笑了出來,那笑聲中帶著一絲瘋狂與得意:“過了五年你才發現,你可真是太蠢了。”
“沒錯!當年資助你的就是林淺,你說林淺傻不傻,把所有的錢都匿名打給你,她自己卻吃不飽穿不暖,更不知道你用她的錢買潮牌,在學校裝b,哈哈哈——”
林婉兒一想到林淺那些年所受的罪,就笑的前仰後合。
“你知道嗎?每次看到你用林淺的錢給我買禮物討好我的樣子,我的心裡彆提多痛快了。”
“林淺那個賤人,她也配和我比?她被親生父母、親哥哥和青梅竹馬背叛,都是她活該!她憑什麼一出生就是豪門千金,而我”
她的聲音突然哽咽,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而她卻隻能是醫生和司機的孩子。
奪走林淺的人生,看著豪門千金被自己踩在腳下苦苦掙紮,她的內心便有種變態的快感。
陸沉聽著林婉兒這番瘋狂又惡毒的話語,隻覺得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一陣劇痛襲來,他的整張臉都因為痛苦而扭曲在一起,他咬牙切齒地怒吼:
“林!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