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員仔細看了看說:“不好意思,我確實不記得了,稍等,我喊一下我們經理過來看看。”
經理過來一眼就看出站在小柳後麵的常蘊劼是個有身份的人,露出熱情的笑容:“兩位先生請坐,我們這邊馬上調一下最近的客人資料,看看有沒有你們找的人。”
“不用了,你們找到直接告訴我們就行了。”
小柳知道常蘊劼不想耽誤時間,連忙道。
經理立刻安排人用電腦調資料,在這期間,常蘊劼不動聲色地打量酒店的環境。
這裡所有的設施和裝飾都透著陳舊的氣息,是那種他路過看一眼都不會看的地方。
但宋冉卻在這裡舉辦婚禮。
他還是不相信,宋冉那麼桀驁不馴的性格,會願意在這樣的地方辦婚禮。
一切不過是女人拙劣的謊言罷了。
“查到了,是上周。”
經理忽然道,“他們是下午的場,我也想起來了,那個新娘子長得真好看······”
經理話沒說完,就被一隻大手推開,宋蘊劼很快來到電腦前。
屏幕上是那天婚禮上的一些照片和菜單,就算沒有放大,宋蘊劼也一眼認出了宋冉。
旁邊的工作人員因為突然的擁擠,手點到照片,一張婚禮現場的照片被放大到整個電腦屏幕上。
照片裡女人穿著和酒店布置同樣劣質的不合身婚紗。
頭發隻是簡單的盤在腦後,簪了幾個紅色花算做發型了。
照片裡她站在禮堂台子上,手裡捧著一束花,仰頭注視著穿著同樣不合身西裝的新郎。
兩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比起請帖上的照片少了一份拘束,多了一份了然於心的默契。
隻是一張照片,卻深深刺到了常蘊劼。
他的臉色霎時變得難看,死死盯著照片裡的宋冉。
“怎麼可能?”
他低低說了一句,似是無法相信般,眉頭緊皺,“她怎麼可能看上這種男人?”
這話是什麼意思?宋冉聽了很不爽。
高憲再怎麼說也是個溫柔體貼的好男人,她臨死前也是真心打算和男人在一起重新開始。
隻不過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到現在她都對高憲感到愧疚。
他明明是為了救自己於水火之中才和她結的婚,沒想到新婚當日她卻死了,這對高憲的打擊肯定很大。
早知道,她就不答應男人了,這樣就算她死了,也不會拖累到任何人。
“請問你們知道他們的住址嗎?”小柳連忙問。
工作人員莫名感到壓迫,立刻調出了聯係方式,說:“所有的聯係方式都在這裡了,先生。”
“直接過去。”常蘊劼說了這麼一句,便轉身離開了酒店。
小柳連忙記下地址,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車子往高憲家的方向開去,一路上車內的氣壓都很低沉。
常蘊劼側著頭,目光冷冰冰注視著窗外掠過的風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宋冉自然不會認為常蘊劼這般是因為在乎自己。
他隻是生氣自己居然真的會一聲不吭地結婚。
完全不顧他這個未婚夫的身份,和打他的臉毫無區彆。
常蘊劼一直都是如此。
不管宋冉怎麼折騰怎麼鬨都沒關係,他不在意,可以無限地縱容。
但隻有一點。
不能做丟了他麵子的事情,比如和彆的男性走得很近。
他經常對宋冉說的一句話就是:“宋冉,請注意你的身份,不要和彆的男人走得太近。”
過去的宋冉戀愛腦,認為常蘊劼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了,傻得可憐。
現在的她明白了,常蘊劼隻是因為覺得這樣的行為會丟他作為男人的臉麵。
車子到了高憲的住處,不出意外的話,常蘊劼馬上就能知道自己的死訊,看見自己的遺像。
宋冉的心情很奇怪,不知道怎麼形容。
緊張害怕中又隱隱有些期待,常蘊劼馬上就要知道自己的死訊了。
他會是怎麼樣的反應?
震驚?難過?又或者和平時一樣無動於衷?
“老板,我下去問一問,您在車上等著。”
小柳停好車,小心翼翼道。
常蘊劼眼皮微掀,漆黑的眸子透著冷光,啟唇道:“不用,我和你一起。”
“好的,老板。”
小柳冷汗直流,這樣的常蘊劼他見過,一般發生在項目要上線卻被迫延期的前夕。
那種時候整個公司都人心惶惶,不敢發出一點聲音,擔心再惹到常蘊劼。
此時常蘊劼比平時看起來還要有壓迫感。
小柳擔心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到時候就他一個細胳膊細腿的打不過。
深吸一口氣,小柳敲了敲門,禮貌道:“您好,請問高先生在家嗎?”
等了幾秒裡麵沒有回應,小柳又敲了幾下。
確定裡麵沒有人,不由鬆了口氣,轉身對常蘊劼道:“老板,他們不在家。”
話剛說完,隔壁兩個挎著菜籃子的大嬸路過。
看見兩人,主動打招呼:“你們是找小高的嗎?”
小柳連忙道:“是啊,大嬸你知道高先生什麼時候回來嗎?”
“哎,估計夠嗆啊,”胖大嬸歎口氣,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
“小高前段時間不是娶了個媳婦嗎?聽說那個女的很不檢點,在和小高結婚前就和村裡好多男的有糾纏,可憐咱們小高老實,被這個女人騙得死心塌地!”
瘦大嬸接茬:“是啊,真不知道這個女的給小高下了什麼迷藥,非要娶她,結果新婚當天晚上和彆的男人跑了,把小高氣的啊。”
“跟人跑了?你們沒有亂說吧?有證據嗎?”
小柳看到常蘊劼的臉色,心驚膽戰打斷兩人的編排。
瘦大嬸眉毛一揚,說:“當然了,有人親眼看見那女的穿著婚紗跟一個男人從酒店後門跑出去了,監控都拍到了,清清楚楚的,我們沒事瞎說乾什麼?”
“你們是小高的朋友勸勸他吧,這個爛女人有什麼好的,他想找,哪裡不是……”
宋冉沒想到她死後會被人這麼侮辱,氣得渾身發冷。
到底是誰在散播這種謠言?
她到鎮上來的幾個月除了高憲,根本沒有和任何異性有過接觸。
忽然嘩啦一聲響,門口擺放的花盆被踢倒在地,陶瓷碎片混著泥土散落一地。
幾人瞬間安靜下來,轉頭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