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
李仲久被薑科長叫了過來。
“深更半夜,搞什麼,也不讓睡覺,”李仲久見麵就開始控訴,“這是侵犯人權啊。”
薑科長咧了咧嘴,沒心思跟他兜圈,“帶來了讓你驚醒的新聞。”
李仲久靠在椅背上,根本不信,“狗屁驚醒。”
“金門理事會,要開始了,後天下午五點。”
李仲久聽到這個消息,表情立刻變了。
薑科長繼續說道,“因為沒有你,估計丁青會被選為會長。”
李仲久坐直身體,“所以呢?在嘲笑我嗎?”
“對,是在嘲笑你,白癡!”
“什麼,你他媽的…”
“看你有多白癡,自己的位子就這樣被搶了。”
李仲久沉默了。
“金門從何時開始,成他們的了?”
薑科長不斷煽風點火,“金門原來不是你們在虎派的嗎?
“你不是總頭嗎?”
李仲久輕笑一聲,“還真不知道咱們薑科長這麼惦著我,事情鬨成這樣,是因為誰啊?
“你們當初不這樣對我,不就沒這事嗎?”
薑科長認真說道,“我說,我們是警察,收到舉報就要調查,證據齊備了就扔進監獄,這就是我們的工作。
“而舉報的人,會是誰呢?”
薑科長拿出一份照片,扔了過去。
他拍了拍李仲久的肩膀,離開審訊室。
房間內。
李仲久獨自看著那疊照片,越看心中越發篤定。
他冷笑一聲,“丁青,丁青這小子還真是卑鄙啊。”
李仲久朝門外大喊,“所以呢?想怎樣!”
薑科長並沒有走遠,他就在門外站著,等著看李仲久作何反應。
至少目前來看,效果很好。
“要我怎樣?跳個刀刃舞嗎,他媽的!”
李仲久又砸又吼,“我是李仲久,唯我獨尊的李仲久!”
薑科長放心了,輕步離去。
……
直播間。
“李仲久有點慘啊…”
“薑科長段位比他高太多了,真是耍他跟耍什麼一樣。”
“你們看,丁青就不會上套,孰高孰低,一目了然吧?”
“不是,這麼明顯的栽贓陷害,就信了?”
“李仲久知道的信息太少了,陷入了信息繭房,這是無解的。”
“都蹲監獄了還唯我獨尊…這分明是看不清時局,還有自大!”
評委席。
周凱倫搖搖頭,“薑科長的計劃還真被我們給猜中了。
“他和丁青交流的時候,還故意安排人偷拍。
“就等著這個時候。
“在李仲久最沉不住氣的時候,故意往前推一把。
“我估計在審訊室外,薑科長心中肯定暗自高興,這小子可算上套了,不枉我費了這麼大勁。”
張國利歎了口氣,“其實也不能說李仲久的腦子不好。
“實在是薑科長太陰損了,他把幾個人的心理玩的明明白白。
“他清楚的知道,此刻李仲久最在乎的事情就是會長競選。
“李仲久的關注點,注意力,全部心思都放在這上麵。
“尤其是他的死對頭,丁青。
“薑科長就利用這一點。
“要知道,當一個人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某件事吸引的時候,他的認知就會自動縮小。
“李仲久一直在防著丁青,現在自己被抓,不是他搞鬼還能是誰?
“這個想法先入為主後,他就沒辦法再去思考其他的可能。
“更何況薑科長還有偷拍的照片,這些照片徹底將李仲久的認知鎖死。
“就是丁青在搞你。
“想法一旦確認,想要改變可太難了。
“李仲久完全被薑科長玩弄於股掌之間。”
……
公海。
小弟們將兩個油桶推向海麵。
鐵桶入水,迅速沉落海底。
至於調查薑科長的那份資料,被幾人撕成了碎片,隨手灑向大海。
起伏的海麵上飄著斑駁的紙屑。
李子成看著被撕碎的臥底資料,心中有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但更多的,則是疑惑和迷茫。
監獄。
李仲久把照片一張張甩給自己的律師看。
照片上,是丁青在警局談話,以及體育場秘密與薑科長見麵的偷拍。
“丁青這個狗崽子,這些相當於耗子藥,吃了就是毒藥。”
律師沒反應過來,“什麼?”
“可我卻不得不吃,不能獨自含冤而死吧。
“誰知道呢。”
李仲久自言自語道,“這藥也許能成為活血劑。
“好啊,我就讓警察借一次我的刀殺人。
“我當刀。”
李仲久的眼神越來越尖銳,他下定了決心。
圍棋室。
李子成再次回到這裡。
偌大的建築空空蕩蕩,李信雨死後,這裡已經被清空。
但李子成過來並不是懷舊的。
窗口處,有一個人正在等他。
薑科長。
……
直播間。
“李子成這是一夜沒睡啊。”
“這踏馬能睡著就見鬼了好吧!”
“弄不好會成一輩子的陰影哦。”
“李仲久最囂張,反而第一個給薑科長當狗了。”
“這是薑科長第一次主動召喚李子成是不?”
“他們就不怕還有人在圍棋室蹲點?”
評委席。
周凱倫猜測道,“李仲久在監獄裡也可以指揮在虎派的行動。
“他這是狠下心要搞內鬥了。
“金門集團實力最強的分支主動挑起內鬥。
“他就算贏了爭鬥,也失了民心啊。”
劉何平分析道,“如果局勢朝著這個方向走下去的話。
“李仲久將丁青作為報複對象。
“如果丁青身死…
“薑科長再操作一下,把李仲久的罪名坐實。
“金門集團唯二具有競爭下任會長的人都被搞垮。
“還有能力接任會長的,隻剩二把手張守基。
“果然和我之前猜測的一樣。
“二把手處於半隱退狀態,但他肯定不甘心於此。
“警方可以非常容易的拿捏對方。
“隻要二把手同意與薑科長合作,新世界計劃也算是完美實現了。”
張國利想了想,“如此說來,這個計劃還真有挺大的可能性達成啊。
“不過這其中有兩個變數。
“其一,丁青要是沒死,這個計劃就會遇到極大的阻力,可以說完全變成了給丁青上任做嫁衣。
“其二,張守基真的會聽從警方的命令嗎?
“沒繼任之前還可能假裝順從一下,真當上會長,掌握實權後,怎麼可能還讓乾嘛就乾嘛?
“所以為了鉗製張守基,就需要另外一個人,一個聽話的人分掉他的權力。
“李子成又成了最佳人選。
“他是丁青副手,分支派係的二把手。
“丁青如果死了,他就順理成章變成一把手。
“李仲久的在虎派群龍無首。
“張守基繼任會長,李子成就是金門集團二把手。
“隻有這樣,警方才會安心。”
朱蘇金不合時宜的又插了句,“可李子成的心思又怎麼控製呢?
“人家早就不想乾了,這麼一搞,合著人家要乾一輩子?”
但是他的問題沒有人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