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個驚人的信息,寧箏陷入了沉默。
而還沒有等寧箏說話,旁邊的韭菜榮也出聲了:
「紅日之後,平昌城要進山裡攻打我們,準備號召城裡的各個家族和百姓出資,出城剿匪?」
蘇魚娘本能道:「出錢剿匪,百姓的錢三七分,鄉紳與豪門的錢如數奉還?」
對麵鬼譜忽然就沉默了,憋了好一會兒才道:
「貴魔莊消息靈通,比我想象中更厲害,竟然早已經知道我們上一次剿匪的內幕,佩服,佩服!」
韭菜榮等人一臉震驚:「」
這策劃是會寫劇本的,把這個世界人性中的缺德也寫得太真實了。
寧箏:「???」
那麼熟練,難道韭菜榮那邊也經常剿匪麼。
寧箏沒有理會他們,很快就猜到了這一次剿匪的原因。
是這些鐵匠瘋狂搞事,影響了自己躲在山莊上的平靜生活。
1、斷絕礦石的供應。
2、畫牌令人眼紅的利益。
他們的兩個動作,都是他們要攻打自己的核心原因。
如今的紅月,自己的確得趁機搞一波平昌城。
削弱他們的勢力,不然之後,死的就是自己了。
但削弱一座大城,談何容易?
念及至此,寧箏冷聲道:「合作?報上名字。」
「章家。」對方開口說道。
章家記得劍仙女去城牆掃墓的時候提起過。
幾百座的四臟境,三座三元境的祖墳,竟然一座都沒有拔出。
原先底蘊深厚,可這一代已經沒落得不成樣子了。
難怪他們尋求幫助。
如今垂死掙紮,甚至開始偷襲其他世家,想著和城外的魔修合作,與虎謀皮。
從這個角度上看。
他們的誠意非常高。
但寧箏這邊是假的,紙老虎。
寧箏說道:「你們要我們做什麼?」
章家直接開口:「如果可以,能否為我們斬斷幾位三元境老祖的地脈聯係。」
這點就太為難寧箏這個小修士。
寧箏冷言拒絕:「這不可能!我們自己的老祖,已經壓力很大了。」
章家似乎也早有準備:
「那麼,我們可以聯手,暗中襲擊騷擾平昌城的各個修士,讓他們實力衰竭,甚至如果情況好,讓他們老祖,鎮壓不住,直接被滅族。」
平淡的口吻裡蘊含著極大的殺意。
看來對方也是一個狠人。
甚至寧箏都懷疑是不是隱藏在城中的魔修了。
但仔細一想也不算魔修。
知我是我,大部分人知道自己是一個普通人,正常人。
一個普通人正常的時候遵紀守法,但如果真是性命攸關的時候,讓你選擇自己,或者敵人,一個普通人會怎麼選?
雖然很殘忍,但相信沒有當過聖母的朋友都知道怎麼選。
修仙界殘酷,弱肉強食。
鬼譜忽然說起從前:
「我們一百年前,出城剿匪,當時合資剿匪的瓜分問題先不談。」
「都是當代的三元大修士親自出馬,再加上內部的鉤心鬥角,相互坑害,在並肩作戰的時候,反手坑死了某些家族結仇的一批三元境修士」
進攻土匪到一半,就開始內鬥了。
雖然離譜,但寧箏也能理解。
有些人證三花,知道自己雖然不是魔修那麼毫無底線,但也知道自己混江湖的三個秘訣:
貪生怕死,不講義氣,出賣兄弟
但這種事都是背地裡做的。
讀書人,表麵上還是要講名聲的。
比起那些城外那一群偶爾打劫商隊的土匪,他們覺得趁機下黑手,削弱城中的其他家族才利益最大。
「再加上閣下一方,擁有三元境中頂尖戰力的三位老祖,所以我們沒有成功剿匪。」
「而當時,我們章家的兩位三元境大高手,也在那一戰中被暗算,重傷,才有了我們如今紅日的青黃不接。」
寧箏恍然。
對壽命極強的三元修士而言,也不會那麼巧在這一個150年周期中,全都自然死亡。
原來是他們當時剿匪,就是被暗算的那一家。
這一百五十年來,他們依靠墓中老祖,日子也怕是不好過。
人家不會讓你再培育出新的三元境修士,各種惡心你,等紅日把你家保佑的老祖吸走,就是你們滅門的時候。
所以他們才那麼難受。
鬼譜說道:「這一次剿匪,時間剛好卡在紅月之後,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城中可以不急著把老祖重新歸位,反正都空城了,不介意再空一下防守,乾脆帶著城裡的一堆老祖來圍攻山莊。」
「哪怕他們各懷鬼胎,也能以絕對實力碾壓過來,整整一城之力,不是一家一族可以抵抗的。」
「這其中會造成什麼情況,閣下的山莊也清楚。」
寧箏被說得有些頭皮發麻。
現在一看,這紅日對自己根本不是什麼好處,而是禍害。
三萬多的老祖傾巢出動,是我們山莊能扛得住的?
三尊老祖再猛也隻是三元境中的神元罷了,不突破下一個境界,那是根本沒可能贏的。
這太看得清我們山莊了。
寧箏開口:「具體的合作,請容我和幾位大人稟報一下,但如果你們隻是以魔修的身份做事,我可以做主,你可以用我們的名義!」
「希望你們更努力一些,讓城裡的家族受到更大傷害。」
寧箏偷偷學了一下鐵匠的桀桀笑出來了。
他發現裝反派好像還挺好用。
鬼譜回道:「我相信你們設計出那個狂舔鞋墊的變態法器,就是在挑釁平昌城裡的各大世家!想必對入侵早就做好準備了!我等你們的好消息!我們聯手!」
「」
寧箏掛斷了通訊,忽然隻覺得心累。
畫牌那隻是那群鐵匠的操作。
不過,對方到底是不是危言聳聽,猶未可知。
他可不全信對方說的是真話,或許有一部分誇大其詞,為了讓山莊上賊船,突出一個「我們雙方都快死了隻能聯手」的氛圍。
再者,即使是有問題,自己就沒有義父?
保護費是白交的?
這當然不是指那三個墳墓裡的義父,是朝廷裡的那個義父。
反正法器賺大錢,都是要交保護費,不如給自己身後的義父。
人家還給自己鑄幣許可證,自己就是大佬的黑手套,黑道營收,偶爾幫大佬搶個商隊,挖個金,額外創收。
是城裡那些家族能動的?
至於自己獨吞這筆畫牌的收益,連義父都不給,寧箏覺得不太可能!
還是老老實實交保護費好。
還是那一句話。
上頭有人,交錢納貢那是給你麵子。
城裡的那些家族想找門路關係都找不到呢。
「看看情況,準備新一輪的派鐵匠認爹。」寧箏心中暗道一聲,還得是靠這一群鐵匠
啊。
這一瞬間,寧箏甚至希望背後的朝廷大佬,足夠精神堅韌。
足夠變態!
最好是一個魔修。
不然和我們山莊格格不入,突發善心,內心的愧疚讓他勒令我們停下這個賺錢的殺人買賣,那就糟糕了!
鐵匠要是不能自殺,破壞了他們的樂趣,那鐵匠是真的氣得想自殺了。
「真心希望他是個壞人!」
寧箏說道:「可惜,對方在朝廷做事,不可能是魔修,頂多就是一個灰色邊緣中的人。」
至於派人取締這個山莊,接管產業?
那更不可能。
大佬既然給這一群妖人挖礦,明顯就是朝廷裡那種幫我辦事送你一場富貴的那種講究人
拉幫結派,有信譽,人家才跟你,不會卸磨殺驢。
況且,他能卸磨殺驢麼?
一般人根本學不來!
一看這群讀書人開始瘋狂自殺,他們都得一臉震驚的誇莊主,這洗腦做得好,再接再厲!
思考之中,寧箏頓時安心下來。
什麼危機滅莊事件??
還是小事而已。
和那一次祭祖危機事件一般。
放鐵匠出門,再認一個爹就完事了!
「這天下,就沒有我們鐵匠認爹解決不了的事!」寧箏頓時心寬,一聲義父,納頭就拜,走的路就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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