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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長陵離開行宮的時候,隻覺心頭燥熱,又覺煩悶。
他知道這是嗑藥的緣故。
建始帝越發荒唐,將丹藥當做糖豆吃。
他沒急著啟程回京,而是在等候。
果不其然,不過半盞茶水的功夫,王德發追了出來。
“謝大人辛苦了!咱家奉命送大人出宮!”
“有勞王公公。”
“客氣!”
二人幾乎並排走在一起,王德發僅僅落了四分之一個身位。
“陛下如此依賴丹藥,太醫們怎麼說?臣對陛下的身體,著實擔憂不已!”謝長陵率先挑起話題。
王德發雙手背在身後,輕聲說道:“謝大人無需擔憂,陛下龍精虎猛。昨日才寵幸了新進的美人!說不定後宮很快又有喜訊!”
謝長陵聞言,似笑非笑,“陛下已非二十出頭的年輕壯小夥。王公公,你可要規勸一二。”
“謝大人是希望咱家規勸,還是希望放任?”
“此話何意,本官不懂!”
王德發笑了起來,“當初是謝大人一力主張,為後宮添人。這才多長時間,難道就忘了嗎?”
謝長陵抿唇一笑,“本官隻是擔心,是藥三分毒。玉泉宮的丹藥,嘖……好似在燃燒精元。”
“休要胡言亂語。玉泉宮的丹藥,乃是經過無數人親身驗證過,絕無問題。先帝當初服用的也是純陽真人煉製的丹藥。若非祭台案,隻怕……”少說還能繼續折騰七八年。
二人都心知肚明,玉泉宮的丹藥沒有問題。縱然是藥三分毒,玉泉宮的丹藥毒性也是極小。否則,不可能幾十年來屹立不倒。早就被同行乾翻了!
這才是最可怕的!
看著嗑藥而興奮,行事癲狂,越發任性胡鬨的皇帝,謝長陵內心深處越發焦慮不安。
王德發何嘗不焦慮。
他身為皇帝身邊得用的大太監,自然希望皇帝情緒穩定,最好是個正常人。可是眼瞧著,皇帝越發依賴丹藥,性格也是愈發陰晴不定,時常想一出是一出,人也越發難以伺候。
兩人不約而同在內心深處歎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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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想的辦法都想了!”王德發輕聲說道,也是在提醒對方,該想新的辦法。光是從後宮下手,沒有用。
建始帝嗑藥後,精力充沛得可怕,每天隻睡兩三個時辰,就能精神飽滿狂嗨一整天。換誰都受不了啊!
還是得從源頭想辦法。
必須讓玉泉宮重新進獻丹藥,最好是修身養性的那種。
“此事本官不宜出麵。”謝長陵直接說道,“不過,本官知道有一人適合出麵。而且此人同純陽真人還有幾分交情。”
“不知大人說的是誰?”王德發很好奇。
“此人王公公你也認識,正是平江侯府族人陳觀樓。”
“他?”
王德發微蹙眉頭,“他合適嗎?他會配合嗎?”
“他是一個用錢就能打動的人。且,此事對侯府也有利!想必侯府也盼著平江侯在西北,能夠多拖延一段時日。”
“既然如此,此事就辛苦左相大人。”
“王公公客氣!你我殫精竭慮,為的不過是天下太平!”
是啊,都是為了大乾江山,為了天下太平!
……
陳觀樓正在清點牢房裡麵的犯人。
丙字號大牢有人越獄,越得悄無聲息。誰都說不清,犯人是什麼時候不見的,怎麼不見的,如何走出去的。
就跟變戲法似的,牢房裡麵突然就少了一個人。
陳觀樓大皺眉頭,這情況讓他想起當年還在丙字號大牢當差那會,教他易容術的那人。也是在誰都沒發現的情況下,人就不見了。
他翻閱卷宗,越獄犯人名叫田大炳,很普通的名字,身份也很普通,表麵上就是個行商。因為涉及一樁殺人案,被抓了起來。
已經過堂,但是案子還沒結案,判決也沒下來。不出意外,這種情況,這位田大柄若是不能洗脫罪名,無論如何也要上刑場走一趟,腦袋不保。
“人究竟什麼時候不見的,有誰清楚嗎?”
獄卒們紛紛搖頭,他們哪知道啊。
“雜役呢,送飯的雜役清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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雜役同樣搖頭。他隻管送飯,根本不管牢房裡麵人少了還是多了。不管閒事,乃是保命法則。
“同監舍的犯人怎麼說?總不能身邊少了個人都不知道吧。”
“啟稟大人,跟田大炳同監舍的犯人是個老頭,整日昏昏沉沉,清醒的時候很少。小的們問了,老頭一問三不知,話都說不利索。”
“荒唐!”陳觀樓大怒,指著一群獄卒,“瞧你們乾的什麼事。自己的管轄區少了個人都不知道。要不是黃獄吏負責,親自清點人數,你們是不是永遠都發現不了少了一個人?”
獄卒們紛紛低頭,不敢辯解,不敢說話。這會一個個老實得很。
“整日裡就知道賭牌喝酒,差事是一點都不上心,要你們何用!飯桶都比你們合格!”
陳觀樓怒罵。
大熱天,搞出這種事情來,真的很影響心情。
他特嫌棄的揮手,“都散了都散了,看著你們都煩。回去好好想想,人到底什麼時候不見的。想不出來,所有人扣錢!班頭負責檢討!改明兒開大會的時候,當著所有人的麵檢討!”
一聽說要檢討,所有人都跟著哀嚎不已。
陳觀樓就一個字,“滾!”
獄卒們趕緊麻溜滾蛋,沒有一個敢出頭提出異議。
他回到公事房,將丙字號大牢兩個獄吏叫到跟前。將卷宗狠狠扔在桌麵上,“都說說吧!丙字號大牢發生越獄,不意外。天牢的防衛力量也就那樣,阿貓阿狗都能在天牢撒野!但是,人是什麼時候不見的,沒有一個人說得清楚,這就非常離譜!往日越獄,好歹還有個動靜。這回呢,若非清點人數,隻怕永遠都不知道少了個人,更不清楚什麼時候少的。”
許富貴眼珠子滴溜溜亂轉,肯定又在打什麼歪主意,“啟稟大人,這段時間小的一直忙著整理賬冊。大牢的事,都是黃獄吏在管。”
言下之意,此事他沒責任,責任全在黃夜。
陳觀樓嗬嗬冷笑,“黃夜,你怎麼說?”
“小的知錯!小的管理不當,以至於發生了越獄卻沒能及時察覺,請大人責罰!”
許富貴詫異,姓黃的小子這麼痛快就背下責任?不耍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