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乾的木頭裡小蟲子,遇到火焰發出一陣劈裡啪啦的聲音,火星從灶口蹦出來,有一些微弱地落在孫壯的鞋麵上。
他覺得這句話像是加密了一樣,想了想還是聽不懂,“媳婦兒,你在說什麼啊?出去了一趟又聽說什麼了?”
他又往灶火裡扔了一塊木頭,一臉輕鬆。
“大壯,我就是出去聽說了一些事情,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村裡很多人昨天晚上親眼看到……”她抱著兒子很難為情。
孫壯動作一頓,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直覺告訴他是孫翠紅的事情,恐怕又惹出了什麼事。
他不吭聲。
夫妻兩個人安靜了幾分鐘,孫壯媳婦兒還是出了口,“就是吧沈傲天昨天傷了身子,聽說挺嚴重的,不知道以後能不能生了?”
他動作了一頓,瞬間明白了公公可能公公了什麼意思?孫壯腦子瞬間一片空白,這種事情他從小到大就聽說過一例,那就是周寂。
這怎麼突然變成沈傲天了?
“村裡人瞎說的吧?沈傲天年紀輕輕的,怎麼可能……”孫壯夾了夾腿。
“都去醫院了,而且昨天有幾個村民把他送回去的,大家都看見了,你說……說等他們回來,我們要不要去瞧瞧?”孫壯媳婦兒昨天雖然因為衣服的事情和孫翠紅生了氣,但是這突然發生這麼嚴重的事情,她也沒那個氣了。
孫壯愣愣地看著火苗,他心臟焦躁的如同放在油鍋上,怎麼就突然發生了這種事情?他媽以後不瘋了。
……
薑南溪今天起的很晚,昨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都快天亮了才睡。
周寂身上有血,跑著出去洗了個澡回來,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躺在了她身邊。
遊過泳,本來身上發涼,但是沒過多久他就跟個火爐一樣把薑南溪給烤醒了。
薑南溪嚇了一跳,他們兩個不知道是不是靠的太近了,她被熱醒了,擦了一下額頭上的細汗,臉也熱的有些發紅。
“你怎麼在床上?”她人有些迷糊,眨了眨眼睛,本來熬了一夜,突然驚醒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
周寂見薑南溪呆呆愣愣,因為不滿唇瓣微微嘟著,他目光向下,驟然移開視線,“過日子都要睡在床上。”
薑南溪困得眼睛一會睜開一會閉上,她往旁邊移了移,“那你離我遠一點,太熱了……”
她來不及思考太多,倒下繼續睡,外麵的天還黑著,這個時間的溫度正好,她往裡靠了靠,一接觸到枕頭就睡著了。
她背對著他,青絲向後撒在涼席上,周寂本來就在最邊緣,他就是個子大占的多。
他見薑南溪沒有趕他,往裡動了動,他想,薑南溪肚子裡說不定已經有他的孩子了,有了孩子總要好好過日子。
周寂抿了抿薄唇,覺得還是提早適應的好。
薑南溪一縷墨發離他很近,周寂聞到比往常濃烈不少的淡香,粗糲的手指抓住那一縷往薑南溪方向移了移,然後又移過來。
他自己在那擺弄半個小時,周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有興趣,外麵的天色已經有了一縷亮光,往常無事的時候他已經起了,要麼現在已經準備去上山,要麼去挑水或者劈柴。
對他而言,做什麼都是一樣的,他也習慣有事情做。
可是現在他不想起,覺得薑南溪的這縷頭發比外麵的事情更讓他情緒波動。
薑南溪這時翻了個身,她和他麵對麵,輕淺的呼吸,手臂往上靠在了枕頭上。
她以往膚色就白皙細膩,又經過調養之後是健康的羊脂色,周寂沒注意過其他女人,但是薑南溪身上和許多人不一樣。
她瀲灩漂亮,沒經曆過生活困苦,再加上年輕水靈,什麼都不用做,站在那就讓人移不開目光。
周寂情不自禁喉嚨滾動,他伸出自己的手指碰了一下薑南溪的手心。
她和他的區彆太明顯了,他指尖上有一層指腹,手指雖然修長但卻是古銅色,把薑南溪的皮膚襯得更白更嫩了。
周寂點在她的手心軟軟的,覺得自己的心臟幾乎要跳出來,他又開始想那天晚上的事情。
一開始他很煩,總覺得那晚是被控製,他其實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但是後來,周寂很直白的承認自己是想,偶爾在夢中也不受控製的想。
“周寂,你彆亂動……”薑南溪動了動身子,她又感覺到熱了,她哼唧著,“睡覺……”
她的表情在周寂眼中跟撒嬌一樣。
周寂黑瞳抬起,很想抱她,但又覺得速度太快了,薑南溪還沒有接觸到這一步。
他想,彆人家的媳婦兒都是想抱就抱的,就他不能抱。
周寂忍的有些受不了,但是也不起床,就躺在她旁邊。
沈家今天起的都特彆晚,各個睜不開眼,要不是這兩天農收過了,每個人都得強撐著起來。
沈母把老五叫起來,讓他跟著自己去縣裡和沈天勾離婚,可不能把這個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薑南溪醒過來的時候周寂還在睡,她看著自己旁邊占了很多位置的男人,以為自己看錯了,揉了揉眼睛,發現周寂就是躺在她旁邊。
她腦子裡零星的閃過晚上的記憶,周寂好像是叫她,跟她說要睡床上。
而且周寂怎麼還沒有起床?以往她起來的時候周寂早就不知道乾多少活了,有時候都找不到人。
怎麼比她還能睡?
不過說起來周寂睡著的時候還挺安靜,她彎腰,發現他睫毛很長,還有些翹,就是他因為平常總冷著一張臉,而且凶巴巴的,這才看不出來半分可愛。
薑南溪手指碰了一下他的肩膀,叫他起來,因為喊他,他也聽不見。
周寂身上硬硬的,怪不得還打野豬呢,就這身板要是虧了一些,恐怕進山都回不來了。
薑南溪又碰了兩下,人也沒醒,薑南溪沒再管了,以前都是她偷懶,這次讓周寂多睡一會吧。
她下床關上門,周寂幾乎同時睜開了眼,他吐出一口熱氣,坐起身揉了揉眉心。
……
趙想男和楚秀芳正在做飯,薑南溪每天早上醒來就下意識的去找沈母,可是左看右看都沒有見到人。
趙想男輕輕哼了一聲,這才多少天啊兩個人就這麼好,她就沒見過婆婆跟兒媳婦這麼好的,處的跟母女一樣。
“媽已經去縣裡了,應該是去看老六了吧。”她開口解釋。
薑南溪這才想到今天婆婆要去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