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角亭外大雪未休。
“二少、莊公,天南行的人來朝日府報信,說天南行昨夜遭賊人破壞,損失慘重!”
沈鴻幾步上前,來不及行禮便急聲說道。
此言一出,兩人皆驚。
“莊公,我先行一步!”
洪範豁然起身,與莊立人告罪一聲後便攏沙飛騰,第一次橫掠於西京城上。
半刻鐘後,徐家埭。
洪範在聞中觀與洪福的陪同下察看現場。
天南行的正麵門牆完好,中心處的工棚被摧垮了一半。
完好的棚頂下,八位夜班護衛躺在火堆旁,想掙紮著起身朝洪範行禮,卻因暈眩而難以站穩。
縱觀全場,損毀最嚴重的是兩台轉爐。
第一台橫倒在地,爐壁凹陷變形,半嵌在夯土地麵;第二台飛出工棚十餘丈,撞碎了後側存放鐵礦石的磚房,純鋼外殼上還帶著三個數寸深、五指分明的紫紅色拳印。
“以轉爐之沉重,尋常先天武者恐怕沒能力轟出這麼遠。”
洪範麵色凝重。
“昨夜來的當是位元磁級彆的高手。”
“我之前盤問了兩個巡夜隊伍,他們都是在破曉前被一聲暴喝震暈,今早才陸續醒來,雖然僥幸都留了命在,但幾位修為較低的身上都有多處凍傷。”
聞中觀說道。
“你來之前,我與洪福分彆去走訪了附近五裡內住著的村民,許多人都說昨夜有連綿雷鳴,隻因冬雷犯忌諱,所以沒人出門察看。”
洪範點點頭。
“老聞,開明行裡那兩個轉爐有沒有事,什麼時候能補上?”
他問道。
“我今早第一時間就遣人去問了,那邊兩個爐子都沒事,一個還要十日左右完工,另一個得個把月。”
聞中觀說著,麵現難色。
“但是範哥兒,恐怕那兩個爐子完工了咱們也不能馬上恢複生產,昨夜那人既然來一次就可能來兩次,防無可防啊!”
“是這個道理。”
洪範沉聲道,以手指比劃著鋼爐上拳印的深度。
“你按正常節奏做事即可,此事我會解決好。”
同日,入夜。
天南行臨時修複的工棚下燃著一行炬火。
火光下,三張方桌擺成一列,兩側各設座位。
洪範坐在一端,對沈國英的審視目光視若無睹。
“我已仔細查看了轉爐上的破壞痕跡,九成概率,昨夜來人修習的是《銅雲典》。”
袁淩雪說道。
此言一出,在座大多數人都不意外。
“銅雲山莊祝家的家傳功法?”
聞中觀確認了一遍。
“正是。”
袁淩雪點頭。
“先天之前,銅雲真氣能外放為紫紅銅雲,有諸多妙用;先天之後,其真元更能浸入血肉骨骼鑄就銅雲體,使武者一身重逾玄鐵、金剛不壞。”
“你們都看見了,兩尊轉爐上的打擊傷痕都帶著斑駁紫紅,正是銅雲典修習者最顯著的特征――再結合肆無忌憚的行事風格,我估計昨夜來的是祝家老六‘銅圍鐵馬’祝勝雄。”
作為修羅宗外事首座,袁淩雪結交廣泛見識不凡;有她這一番話,眾人對襲擊者的身份再無疑慮。
“所以是銅雲山莊見光明正大的競爭不過,開始耍盤外招了。”
洪福雙手抱臂,看向洪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