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地窖後,蘇曼環顧四周,說道:“我們用塑料布把屍體裹了好幾層,這裡的煤灰有吸附性,可以延緩屍體腐爛。”她彎腰捧起一把煤灰,任由煤灰從指縫間滑落,“我們把煤灰鋪在地麵,確保不會留下腳印。”
鄭軍接著將木箱拖到地窖角落,打開箱蓋,模擬著將屍體推進去的動作:“把屍體推進地窖的時候,我聽見冰層斷裂的聲音,就像李慶民脖子骨折的聲音,這個聲音一直縈繞在我的腦海裡,揮之不去。”他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恐怖的夜晚。
指認結束後,蘇曼和鄭軍被押回警車。夕陽的餘暉灑在這片玉米地上,長長的影子拉得老長。隨著警車緩緩啟動,這個隱藏了三年的秘密,終於在眾人麵前完整地呈現出來。
案件偵辦的當天下午,李明直接去了市局,向秦川做具體的工作彙報。
這一段時間以來,秦川在具體案件上關注的實際上並不多,相關的案件偵辦工作實際上都是由李明等人來完成的。
但是在關鍵時刻,秦川給予刑偵支隊這邊的支持絕對是沒有任何問題的,在協調各相關部門的資源上,秦川的話語權相當大。
在整個東川市現代,秦川可以說是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誰都知道秦川的未來不可限量,他最終能夠走到什麼樣的位置上,可以說都是有可能的,畢竟秦川的基層。崗位經曆非常豐富,而且現在他本人又在兼任著東川市委常委副市長這樣的職位上。那麼一旦秦川以後離開公安部隊離開公安隊伍,就有可能再進一步舉證其他方麵。
。但是秦川這一條路線並不一定都適合所有人,關鍵問題現在秦川之所以有選擇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他年輕。
而且這一段時間以來,秦川的表現在外界看來可以用一個穩字來形容。
實際上在各種鬥爭不斷,各個層級都有不同對手的時候,一個人的表現是什麼樣的所有。人實際上都在看。
對於李明,最近的工作金磚是比較滿意的,說實話,在整個東川市公安局李明代表了一批實乾警察。
而最近關於警察隊伍內部整個東城市公安局全盤考量方麵,秦川這邊也在做一個人員調整方麵的準備。
當然具體李寧做不做調整那都是後話李明在這邊給秦川做完彙報之後,返回的路上靠在副駕駛上,嘗嘗吐了口氣。
這段時間整個東川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可以說是馬不停蹄的在辦,幸好現在這些案子沒有形成懸案的幾個重大案件都得到了偵破,雖然過程比較辛苦,大家一直都在加班熬夜,但結果是好的。
李明正想著回去之後讓大家休息一段時間。
不管手裡有案子還是沒案子的,這段時間所有人全都取消了休假正好可以讓大家輪休一下,結果車子還沒有開到刑偵支隊的院裡,李明就接到了電話。
“東郊發生命案?”
疲憊的李明打起精神,案子又來了!
東郊,警車頂燈的紅藍光芒劃破暮色,在廢棄物流園區鏽跡斑斑的鐵皮圍欄上投下晃動的光影。李明推開嘎吱作響的鐵門,腐臭味裹挾著潮濕的鐵鏽味撲麵而來,他下意識地捂住口鼻,鞋子碾過滿地碎玻璃發出細碎聲響。
"死者位於b區3號倉庫。"先期抵達的警員小跑著遞來勘查記錄,手電筒光束掃過雜草叢生的空地,遠處倉庫的卷簾門半開著,像張撕裂的巨口。警戒線內,幾個穿著迷彩服的年輕人正瑟瑟發抖,其中女孩的戰術背心還沾著彩彈顏料,臉上的驚恐卻比任何油彩都鮮明。
"我們在玩cqb對戰,"男孩喉結滾動著,"本來想抄近路包抄,結果聞到怪味"他的聲音突然哽住,指向倉庫深處。李明打開強光手電,光柱穿透凝滯的空氣,照見斑駁牆麵上蜿蜒的暗紅血跡,像被風乾的藤蔓般攀附在剝落的牆皮上。
解剖刀劃開腐肉的聲音在密閉空間裡格外清晰,張林的防護麵罩蒙上一層白霧。死者顱骨凹陷處爬滿蠕動的蛆蟲,他用鑷子小心翼翼夾起碎骨:"鈍器傷,創口呈不規則弧形,符合鋼管類凶器特征。"腐壞的腹腔突然溢出黑綠色液體,濃烈的屍臭讓幾個年輕警員踉蹌後退。
"死亡時間超過三周。"張林將溫度計從直腸抽出,"結合蠅蛆生長周期,大致在21到25天前。死者右手緊握狀態"他戴上橡膠手套,費力掰開僵硬的指節,一枚帶齒的金屬拉環掉落在物證盤裡,邊緣還沾著乾涸的皮肉組織,"像是軍用罐頭的拉環,這種款式市麵上很少見。"
李明的目光掃過倉庫地麵,乾涸的血泊周圍散落著彈殼狀物體,拿起細看才發現是彩彈的塑料外殼。牆角的蛛網下,半截斷裂的迷彩袖標在微風中輕輕晃動,布料纖維上凝結著暗紅血痂。當手電筒光束掠過通風管道時,管壁內側的噴濺血跡突然暴露,呈扇形分布的血點說明死者遇害時曾背靠這裡。
"調取園區監控。"李明對著對講機下令,靴底碾過地麵的碎玻璃,在寂靜中格外刺耳。牆角處,用彩彈噴塗的塗鴉尚未完全褪色——歪歪扭扭的骷髏頭下方,"st ga"的英文單詞被某種深色液體覆蓋,此刻在紫外線燈照射下泛著詭異的熒光。
小孫突然在倉庫夾層的鐵梯處蹲下:"有拖拽痕跡!"他的激光筆指向地麵,兩道平行的刮痕穿過灰塵,延伸到角落的排水口。撬開生鏽的鐵格柵,腐爛的衣物纖維纏繞在管道內壁,隨著夜風送來若有若無的腥甜氣息。而在倉庫外的排水溝裡,技術人員用磁鐵打撈起沉甸甸的金屬物——那是根變形的鋼管,表麵的防滑紋路裡嵌著暗紅組織。
現場勘查再繼續。
李明在警戒線外來回踱步,指間的香煙明明滅滅。倉庫內,小孫和小楊已經穿上防護服,戴著頭燈和口罩,像兩位在戰場排雷的工兵,小心翼翼地踏入這個充滿血腥與謎團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