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帆修長的手指勾著她垂落在胸前的發絲,柔軟的發絲在他手心傾瀉。
他直勾勾盯著蘇夏,泛紅的眼睛瀲灩波光,水汪汪的眸底染著一絲慍怒,即使生氣也是漂亮的,甚至更生動明媚。
“那你先笑一個看看,我再說。”
蘇夏彎了彎唇,敷衍地給了他一個笑容。
顧帆眸色深邃,唇角勾起,嗓音性感好聽,“我的夏夏真美。”
聽他這麼一說,蘇夏臉忍不住染上了淡粉。
“彆轉移話題,你快說。”
顧帆沉默了一會。
他其實很少去和彆人講自己的事。
在他的認知將自己的脆弱暴露,就是將軟肋交給了彆人,即是失敗。
可現在在蘇夏期待想知道眼神中。
顧帆第一次有了傾訴的衝動。
“顧家還有一個嫡係血脈,顧川輝,也就是我二叔。”
“他是老爺子的私生子,但他野心很大,想要做顧家掌門人。因此嫉妒我爸,所以在我爸的私人飛機上做了手腳,後麵導致了飛機和人墜毀。"
聽到這,蘇夏指尖緊了緊。
豪門爭搶家產是很常見的。
多少人為了錢,權力,地位泯滅了人性。
但沒有想到顧帆的父親居然是這樣離開的。
顧帆繼續說。
“很可惜找不到任何證據,老爺子眷念顧川輝是他最後的血脈,隻是將他趕出去,永遠不得回京城。”
“但自從老爺子生病,他三番四次想卷土重來。直到老爺子真正走後,他下手就更猛了。因為我出事了,顧氏集團就是他的了。”
蘇夏看著顧帆麵沉如水的神情,咬了咬唇問:“這次你去歐洲就是被他埋伏了?”
“嗯。”
顧帆雖然沒說出太多,簡單幾句話。
但蘇夏在看到他傷口後,也知道他經曆了如何凶險。
“那時候你幾歲?”
“什麼?”
顧帆看著蘇夏,才知道她問的是他爸爸飛機失事,他多大。
“6歲。”
“所以你從小是被顧老爺和李慧梅養大的。”
“嗯。”
顧帆笑了笑。
“有聽過一種叫繼承人培養麼?
見蘇夏不解。
顧帆抬眼,瞥了眼不遠處的架子上的書。
蘇夏走過去,抽出那本顯眼的“繼承人培養。”
封麵:狠性,殘性,戾性。
蘇夏打開第一頁。
書上是這樣寫的:“我們必須培養出一個冷血的繼承人,隻有這樣,才能確保事業永垂不朽!”
如果要將一個人培養的冷血,殘忍,理性。
那得經過怎麼樣的地獄式訓練。
蘇夏合上書,忍不住問:“伯母呢?”
作為媽媽應該不會舍得自己的孩子像個機器人一樣去訓練。
隻為完成家族事業。
顧帆似想到什麼,眸色倏地暗了下來,聲音低沉而緩慢,“在我爸去世後,第二個月她被綁架撕票了。”
撕票
一個女人以什麼形式撕票。
那是可想而知。
蘇夏不敢再問出口。
蘇夏眼眉低垂,胸口酸澀脹痛,很不舒服。
她一直以為顧帆這樣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
應該什麼不都不缺,他過著最高貴的生活,享受著身份地位給他帶來的特權。
唯獨沒有想過他的童年都是在冰冷機械中度過。
“怎麼,可憐我?”
顧帆漆黑的目光注視著她,溫聲道:“夏夏,我不要你的可憐。”
蘇夏瞥了他一眼,“誰說我可憐你。”
"小時候,我還被方尋英調換撫養。在一個仇人身邊那裡長大,不是打就是罵。”
顧帆溫柔地揉了揉她頭發。
想到了第一次見她的時候。
她站在那裡被罵,水汪汪的眼睛倔強著強撐著。
闖進他的秘密基地後又委屈地發泄:“你們所有人都這麼不喜歡我麼?”
顧帆突然就有些後悔。
最開始怎麼就對她那樣冷漠了。
顧帆低聲,“對不起。”
蘇夏疑惑:“為什麼跟我說對不起?”
顧帆深眸注視著她,那眼神像海洋一樣深不可測,語氣極淡:“因為在你小的時候,我並沒有守護好你。”
這個傻瓜!
他們又不認識,他怎麼守護她。
蘇夏故意杏眸怒瞪他:“我們是在比慘麼?”
顧帆唇角勾起一絲弧度,像貔貅一般柔軟的泛著光,“夏夏,有你在我不慘。”
童年是無法改變的。
它或許是被陰霾籠罩在黑暗中,或許不如人意,或許苦苦掙紮。
但未來總有個那麼一個人。
他會成為了你的一束光,照亮了你來時的路,溫暖著你。
蘇夏突然間對這句話有了深刻的感受。
也許,是顧帆偏愛太過炙熱而濃烈。
以至於她想起小時候。
更或者想起陸宴廷。
都覺得仿佛是很久很久的事情了
過了一會。
臥室門傳來敲門聲。
蘇夏從床邊站起身,走過去打開門。
兩個傭人再次推了小推車站在門口。
剛剛那些菜蘇夏沒動,都冷了。
所以他們收到吩咐,讓廚師重新又做了晚餐。
蘇夏讓開了門口。
傭人推車慢慢走進來。
蘇夏見他們要將推車的菜擺上會客區的桌子上,擺手說:“不用了,放在床邊吧。”
兩個傭人做完後,恭敬地離開了房間。
蘇夏手捧一碗飯,用筷子挑選夾了點清淡的菜,坐在床邊。
見她的動作,顧帆眉頭輕挑了下,“這是要喂我?”
蘇夏臉一紅,“我是怕你的手廢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