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嘟嘟嘟響了一會。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電話那頭卻始終無人接聽。
顧帆如精心雕琢般的眉頭微微皺起,形成了一個淺淺的川字。
這小豬難道還沒醒來?
還是昨晚太累了?
他的力氣會不會太大了?
一直以來,對於男女之事,顧帆並沒有太多強烈的欲望。
可再次遇見了蘇夏,一切都變得不同了。
隻要她在自己身邊。
哪怕隻是她的無意間的流露的小女人姿態,或者一個瀲灩的眼神,或一個簡單牽手。
都會讓他引以為傲的意誌力徹底瓦解。
顧帆靠在後座,伸手扯了扯打的筆直的領帶,眸色幽深,長睫微垂,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就在這時,剛放下的手機鈴聲再一次響起。
顧帆原本漆黑深邃帶著淡意的眼眸,瞬間亮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看到來電號碼,眼中剛剛燃起的光又緩緩收斂,重新恢複成往日那種散漫慵懶的模樣。
顧帆接通電話。
電話裡傳來李慧梅低緩慈愛的聲音。
“乖孫,你從美國回來這麼久,怎麼都不回老宅看看奶奶,奶奶想你了。”
顧帆唇角微微一扯:“怎麼,您老人家消息打聽的不夠,還要看真人。”
“你這混小子,說什麼話呢,還不是因為你都不喜歡回老宅,奶奶能怎麼辦呢?不然也不用這種方式打聽你的消息呀。”
電話裡李慧梅有些尷尬。
顧氏集團裡是有穿插她的眼線,沒想到就這麼被孫子直接說出來。
李慧梅:"你今天回來,寧意剛好也回國了。特意去學做了你喜歡吃的雪花酥,跟奶奶一起嘗一嘗?”
顧帆放在中控台的手指輕敲兩下,英俊的臉沒什麼神情,淡淡說道:“我什麼時候喜歡吃雪花酥?
“之前桂嫂做的時候,你嘗過,不是說還可以?”
顧帆嗓音懶散:“桂嫂坐的和她做的能一樣?”
雪花酥都一樣口味,換個人做就不一樣。
她做的難道還比不上50多歲的管家。
站在一旁的許寧意端著剛做好的雪花酥,站在那有些尷尬。
“那回來陪奶奶吃頓晚飯,現在跟我孫子吃飯,我都要提前預約了。”
顧帆微眯著眼睛,半晌,“今天有事,改天回去吧。”
說完就掛了電話。
顧帆散漫低靠在後座,闔眼假寐。
田昊坐在副駕駛膽戰心驚,悄悄舉起三根手指。
“少爺,天地良心,我可沒有把你的消息傳回顧家。”
顧帆掀了掀眼皮,寡淡的目光掠過田昊那恨不得表麵以死明智的小樣。
他嗤一聲,“給你10個膽子也不敢。”
顧帆對李慧梅的感情算是挺複雜。
他親生爸爸媽媽顧懷德和文雅蘭在他很小時候離開了。
李慧梅兼顧著母親和奶奶兩重身份照顧他長大。
顧帆不是不知道。
顧家那兩老對他有很強的占有欲和控製欲。
偶爾在他背後會做一些小打小鬨的動作。
很多時候,隻要他們不過分。
顧帆懶得理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回鼎峰小區。”
男人低沉命令的聲音在車內響起。
“好的,顧總。”
田昊默默地把接下來約了華夏銀行總行長應酬的行程,咽入口中。
司機調轉方向盤,車子再次駛入了另一條寬闊的主路。
過了一會,車子終於緩緩停在了鼎峰小區專屬停車位。
顧帆從專屬電梯直接上頂層66樓。
密碼鎖直接開門,他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屋內一陣詭異的安靜,
空氣流淌著讓人過於空寂的氣息。
顧帆徑直走去臥室,推開門。
臥室也沒有靜悄悄的。
床上被子整齊的疊放在一邊。
如果不是臟衣籃的裡的女人衣服,顧帆以為昨晚是做夢。
嗬~顧帆輕哼。
人又跑了。
他單手插兜,身高頎長的站在那,落地窗巨大的光線將他的影子拉的很長,似乎帶著一絲暈染黃昏的落寞。
顧帆從沒想過有一天他會出現一種叫挫敗的感覺。
長大後,他是京城的太子爺,
他是世界一流顧氏集團的總裁。
他有數不儘的財富,和至高無上的權力地位。
可今天!
該死的!
他居然覺得有一絲挫敗,心裡微微刺痛。
蘇夏,是不是這麼久了你還看不到我。
過了許久,顧帆才轉身,正準備關門離開。
突然想到什麼,他漆黑的眸光掃了一圈這臥室。
那個藍寶石的項鏈她帶走了。
顧家老宅,李慧梅掛了電話,臉上的慈愛的表情慢慢消失。
她看向站在不遠處的許寧意,聲音淡淡。
“不用再做了,顧帆不回來吃。”
“好的。”
許寧意將手上雪花酥放在餐桌上,將身上藍色的圍裙給脫了交給傭人。
乖巧的走了過去,坐在李慧梅的對麵沙發上。
李慧琴拿起茶杯,一手拿著蓋子拂去茶沫,不緊不慢問:“今天事情辦的怎麼樣?”
許寧意兩手疊放在腿上。
“我覺得她不值得老夫人您上心。”
“是麼?”
李慧梅明明說這兩個字很正常。
卻讓和她相處多年的許寧意有些害怕,她的手指下意識的抓緊裙子。
李慧梅如鷹般的犀利的目光盯著許寧意。
“怪不得我孫子看不上你,寧意呀你明明最有機會。”
這是李慧梅在試探她。
許寧意將內心的情緒藏好,小心翼翼說:“我對顧少爺隻是哥哥一樣的感情,不會再有非分之想了,能幫老太太做事,是我的福氣。”
李慧梅笑了笑,“你媽生日快到了,城北的那套彆墅,送給她養老吧。”
“謝謝老夫人。”
“寧意,等這件事結束後,我幫你安排猶樂家族的大兒子相親,猶樂家族在美國也是頂尖的上流家族,我也是把你當孫女一樣疼愛,可彆辜負奶奶對你的心意。”
“老太太,我不想。”
許寧意還沒說完,就感覺一道冷寒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
她下意識的改口,“好的,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