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提那臭侏儒。”
薛紅玉看向眾人,說道:“今早城主府下了告示,夜禁已經提前解除了,咱怡紅院晚上就要開始營業了,壓抑了這麼多天,晚間客人一定爆滿,你們都做好準備!”
“看看你們這些姑娘,不過是閒了些天,一個個無精打采,也不梳妝打扮,邋裡邋遢,都給老娘笑,笑得燦爛些!”
姑娘們連忙展顏一笑。
雖然是裝的,但也美的。
薛紅玉這才滿意,又看向王二麻子和陰絕情等跑堂,淡淡道:
“今日你們誰也不能閒著,給老娘把樓裡衛生搞好,另外采酒,買菜,張貼告示,各司其職,一定要有序!”
“嗬嗬,鴇母,我們知道的知道的。”王二麻子連忙陪笑道。
“嗯,就這樣吧,都散了,忙起來。”
薛紅玉說完,就搖著扇子快步上樓去了,她要去找陳尋,詢問今晚演奏一事。
靈海洞所在島嶼。
一個中年男人盤坐在懸崖,麵無表情地看著遠處海麵翻滾的巨浪。
“宗主。”
一個老者出現在中年男人身後,躬身。
葉無相緩過神,微微偏頭,問道:“大長老,二長老不在洞府麼?”
葛銘點頭:“不在,少峰也不在。”
葉無相眼神閃爍,沉吟:“那看來二長老應該是帶著少峰去凡俗濱海城了。”
葛銘驚訝:“宗主何以見得?”
葉無相說道:“近來西海有血月傳聞,逐漸被各宗門勢力所知,海岸線各處鬨妖魔鬼怪,濱海那帶尤為嚴重,想必是少峰所在凡俗家族受了侵擾,少峰才前往,二長老便護著一道去了,不然除此外,二長老帶著區區築基後期的少峰出宗作甚?”
葛銘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遲疑片刻,道:
“宗主,有句話,我不知當講不當講。”
葉無相似有預感,道:“講。”
葛銘憂心道:“我感覺二長老像是變了一個人,近些年,那種感覺尤為清晰”
要知道,從前他們一眾核心長老間,關係可是不錯的,可後來,二長老玄羽也不知怎麼了,關係愈發疏遠。
葉無相眉心一動,站起轉過身,看著葛銘,道:“你沒感覺錯,二長老早就不是以前的二長老了,就連本宗,對其都頗為忌憚不然,這些年來,本宗為何對二長老這般客氣,甚至讓其在靈海洞內的地位,都幾乎與本宗平起平坐。”
葛銘艱澀道:“宗主,這事情不止壓在我心裡,也壓在一眾核心長老心裡很久了,如今趁著二長老不在,我鬥膽想問,這究竟是為何?”
葉無相抿了抿嘴,說道:“眼下玄羽不在宗內,本宗便告訴你也無妨,原來的玄羽已經死了,如今其體內,另有其大能的魂魄。”
葛銘瞳孔猛地一縮,情不自禁後退半步。
奪舍?
葛銘費了好一會兒才將這個驚人的事情消化,凝重道:
“宗主,那、那其有著什麼目的?”
這些年來,也沒見其對靈海洞動什麼壞心思啊!
“其有什麼目的,本宗也暫不知”葉無相搖頭,繼續道:“大長老,近來宗門事務全權由你代理,本宗要去濱海城一趟。”
葛銘疑惑:“宗主去濱海城作甚?”
葉無相深吸口氣,說道:“不知道為什麼,近來本宗心中隱隱不安,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少峰作為我宗核心弟子,一直跟著那玄羽,本宗不放心。”
說完,葉無相一個踏步,閃爍不見。
“嘿,聽說了嗎?怡紅院陳大師今晚要演奏啦!”
“太好了!這幾天憋死我了,如今一解除夜禁,陳大師就出台演奏,嗚嗚嗚陳大師太懂我們了!”
“嘎嘎嘎,坐等晚上到來,我也好想念怡紅院的小芳啊,今晚一定要抱著她聽陳大師演奏,那多是一樁美事。”
“”
一旁酒樓上。
趙旬聽聞這諸多關於陳前輩的談論,心中十分意動。
他還沒聽過陳前輩演奏呢,當真如此誇張不成?
在他心中,陳前輩劍道絕對蓋世無雙,可又會樂藝,無論是此刻聽這些凡人的言論,還是此前穎兒等人所稱那登峰造極的推崇,都讓他不可思議。
趙穎看著自己父親那憧憬的神情,便笑著解釋道:
“父親,這些百姓可沒有吹牛,陳前輩的樂藝當真是冠絕天下的,此前我們初聞那些凡人關於陳前輩樂藝的議論時,也不以為然,可後麵去了怡紅院一聽便真如仙樂一般,隻聽一次,永生難忘。”
屠金剛和裴華亦小雞啄米般點頭。
見狀,趙旬愈發意動,可心中有著糾結。
眼下,馮府千金都還沒救回來呢,怎麼能去逍遙快活啊。
大長老看出了趙旬的糾結,便道:“宗主,我們晚上要不就去捧陳前輩的場吧,至於那馮府千金如今也不知還在不在那墳山,就算在,我們也奈何不得她,如何將其帶回?”
二長老也道:“是啊宗主,我說一句,如今的情況,靈海洞的人情,咱青柳宗不要也罷了,還是跟陳前輩把關係搞好才是重中之重!靈海洞的人情再好,在我看來,也比不過跟陳前輩關係交好!”
靈海洞的宗主葉無相夠厲害了吧,但境界也不過等同於那位郝高罷了!
然而那位郝高,卻對陳前輩畢恭畢敬!
這麼一比,足以看出陳前輩有多麼的逆天了!
趙旬一拍自己腦殼,歎道:“是啊,還好二位長老看得透徹,本宗真是當局者迷啊,那靈海洞的人情固然重要,又如何能跟陳前輩相提並論!”
趙穎喜道:“父親,那晚間我們去聽曲兒?”
趙旬大手一揮:“聽!當然聽!必須聽!至於營救馮家千金一事咱青柳宗不摻和了!”
“是!”
眾人一喜,期待晚上的到來。
與此同時,馮府。
“峰兒,沫沫她最愛聽怡紅院陳大師的演奏,聽說晚上陳大師要出台演奏了,到時你便和軒兒一起,帶著沫沫去聽曲兒,讓她舒舒心。”
馮遠山看著麵前的馮少峰說道。
陳大師?
馮少峰不禁疑惑,這又是誰?
可很快,馮少峰便糾結起來,他知道是昨天跟爹說的沫沫受到了驚嚇才變成那樣的,所以今天爹就想讓他帶去聽曲可真正的原因是,沫沫不是受到驚嚇,而是被邪祟入體啊!這可咋整!
說實話,若非師尊在,他自己都不敢單獨麵對沫沫!
昨夜沫沫輕而易舉摧毀元嬰期修士的恐怖,他可是看在眼裡的!
“呃,爹,是這樣的”
“無礙,徒兒,你便帶你妹妹去吧。”
馮少峰還未說完,玄羽的聲音就在其腦海響起。
馮少峰怔了怔。
馮遠山疑惑:“峰兒,你方才想說什麼?”
馮少峰回過神,笑道:“沒什麼,爹你放心吧,晚間孩兒就和二弟帶上沫沫去聽曲。”
馮遠山笑著點頭。
馮少峰道:“爹您要不也一塊去放鬆放鬆吧?這些天您也焦頭爛額的。”
馮遠山頓如受了驚的兔子,四下看了一眼,嘀咕道:“這、這被你娘知道了不好吧?”
馮少峰一擺手:“不告訴娘不就行了?再說,咱也隻是去聽曲啊,難道爹還有彆的想法,比如叫些姑娘陪酒啥的”
馮遠山頓時臉色漲紅,氣得拂袖,唾沫亂噴道:“放你娘狗屁,爹是那種人嗎?爹那樣做對得起你娘嗎?”
馮少峰後退半步,乾咳:“爹您彆激動,孩兒知道你當然不是那種”
隻是還沒說完,他就看到自家爹湊了過來,掩嘴道,
“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