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聲巴掌聲響起,麵容昳麗的青年偏了偏頭。
薑梔枝這次下手很重。
陸斯言抵了抵口腔裡的嫩肉,舌尖上彌漫開甜腥的鮮血。
過長的黑色碎發在空氣中擺出弧度,好看的眉眼露了出來,隻是那雙瞳仁的顏色太深,看起來莫名陰鬱。
薑梔枝打完人就後悔了。
她好像下手有點重。
可陸斯言說話實在太難聽。
纖細柔軟的指尖暴露在空氣中,因為沒有控製好的力度,手指在空氣中微微顫抖著。
陸斯言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玫瑰香氣,帶著勾人的甜,鑽入鼻腔,往他的五臟六腑鑽。
心頭有些能耐的癢,可他隻是無意識的做出吞咽的動作,咽下味道甜腥的鮮血。
好渴。
有什麼興奮的東西在心底叫囂,像是薄縵下籠罩著的明火,一點一點燒著了……
洗手間裡沒有開燈,光線有些昏暗。
陸斯言保持著側頭的動作停了好一會兒,才一點一點,慢慢朝著薑梔枝的方向看了過來。
冷白的皮膚,瑰麗的麵容,深黑到讓人心頭發涼的瞳孔顏色。
他沒有說話,隻是朝著薑梔枝的方向,逼近一步。
隨著他的動作,薑梔枝後退了一步,試圖跟對方拉開距離。
可下一秒,陸斯言的腳步又跟了上來。
跟那天小隔間裡被他用水澆濕的情況如出一轍。
但這一次,陸斯言眼底沒有再流露出溫馴的表情,也不像一隻被馴服的聽話小狗。
稠暗的眼睛帶著某種隱隱的瘋狂,又像是一隻無形的手,對她裸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膚進行勾勒,撫摸。
危險感和逼迫感傳來,帶來如影隨形的威脅。
薑梔枝心頭撲通撲通的跳著,恐懼隨之蔓延。
【他不會打我吧?】
薑梔枝有些不安的詢問係統:
【畢竟在原劇情中,我無家可歸之後,陸斯言是唯一收留我的人,他還是挺善良的。】
係統給她打出一串問號:
【你沒看全嗎?】
【在他收留你之後,他對你進行的是無差彆的打擊和報複,原主曾經虐待他的行為都被再次用到了你身上,比如用藤條抽,用重器砸,用鈍刀割破,甚至是放狗咬……你的身體和心靈都是承受著生不如死的折磨。】
薑梔枝動作一滯,一雙瞳仁無意識放大。
連與係統交談的聲音都哆哆嗦嗦:
【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係統也學著她: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
薑梔枝飛速關掉了跟係統的聯絡。
密而長的睫羽顫動幾次,小臉白生生的女孩深深的呼出一口氣,試圖為自己辯解,
“陸斯言,你說的太難聽了。”
逼迫感極強的腳步驟然停下,薑梔枝再次落到牆角。
昏暗的房間中,陸斯言那雙漆黑的眼睛盯著她,沒有說話。
薑梔枝被他盯得心頭一抖。
兩個小人在心裡打架,代表著“慫包”的小人一屁股將另一個坐倒,高舉著“哄哄他”的巨型白旗。
薑梔枝抿了抿唇,猶豫地,將那隻打人的手伸了出來,
“陸斯言,如果你覺得很生氣的話——”
細軟聲線戛然而止,含著水汽的眼睛都睜得溜圓。
瞳仁中倒映著眼前的場景,有種詭異的荒謬。
陸斯言被他打的是左臉。
可現在,他微微俯身親吻她的手指,又順勢把右臉伸了過來,
“可以繼續了,大小姐。”
薑梔枝:“……”
“應該還在生氣吧,畢竟我說了那樣的話。”
陸斯言帶著啞的聲線在空氣中蔓延,像是很好脾氣一般,握著她的手腕,往自己臉上拍,
“因為真的很嫉妒。”
“顧聿之可以,裴鶴年可以,甚至現在連席靳也可以,隻有我會被你拒絕。”
“即使我承諾過忠誠聽話,大小姐也依然討厭我,甚至會躲著我。”
薑梔枝覺得他有點無理取鬨,順勢往回抽了抽自己的手。
可青年強硬的動作讓她紋絲不動,軟嫩的指腹落在對方臉上,像是撫摸。
“我真的很嫉妒他們,大小姐。”
“所以才說了那些不禮貌的話,惹惱了您,您可以繼續打我,或者懲罰我。”
他聲音很低,密密睫羽垂在眼下,帶著某種脆弱的可憐。
一時間,薑梔枝都懷疑是不是自己太凶了。
“算、算了……”
薑梔枝握緊了手指,磕磕絆絆的要往後縮。
可陸斯言冰涼的手指落在她溫熱的皮膚上,冷與熱的極致對比,像是爬上來一條黏膩,充滿攻擊性的毒蛇。
“為什麼要算了呢?”
麵容陰鬱精致的少年扯了扯唇角,笑容甚至算得上柔和。
他握著薑梔枝的手腕,粗糲的指腹沿著細膩而光滑的膚肉,狎昵地摩挲著,
“說錯了話,本來就是要挨罰的。”
冰涼的手指像一條靈活的蛇,交錯著插入少女指腹。
微妙的侵入感。
過分修長的指節包裹著她,帶著那雙柔軟細膩的手,輕輕往自己臉上拍著。
薑梔枝屏住了呼吸,耳廓剛剛消下去的溫度又開始發熱。
這樣的力度,這樣被包裹著的動作。
連扇在他臉上的巴掌都是由對方掌控,她像一個可憐的,被操縱的洋娃娃,一下又一下,用手掌拍打著青年的臉頰。
不像是懲罰。
說成是調情還差不多。
薑梔枝臉頰又開始滾燙,扇了對方幾下之後,終於忍不了這種怪異的氣氛了,
“可、可以了……”
含著水汽的調子,聲線都顫巍巍的。
要不是挨打的人是自己,陸斯言簡直懷疑被欺負的人,是他這位金尊玉貴的大小姐。
“大小姐還氣嗎?”陸斯言問。
“沒、不氣。”
薑梔枝連忙回答,好像生怕的回答晚一點,對方就會對她做出來更怪異的事。
似乎是一聲輕笑。
涼而啞的聲線,靈活的鑽進她耳朵裡。
被包住手指的少女緊張的做出吞咽的動作。
下一秒,指尖傳來濡濕的觸感。
密密麻麻的癢意,像是千萬隻在網裡撞來撞去的蝴蝶,震動的翅膀,胡亂的撲在她手背上。
濕熱的,柔軟的。
落在每一寸透著玫瑰香氣的雪膚。
直到陸斯言微啞的聲音響起,帶著某種紛亂而危險的討好:
“乾淨了,大小姐。”
“我說過,我會比他們更聽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