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對新首領最熱烈的掌聲，有的隻有一道道充滿質疑的目光。
所有人，都凝視著他，沉默不語，事實上，他們現在還不知道，站在眼前的關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他們的前半生，在秩序者的世外桃源中度過，和外界絕對隔絕。
跟從封儒宮之後，也隻是理智地，服從地，執行著封儒宮下達的每一條命令。
所以，他們根本不明白，關聖究竟擁有著怎樣的魅力，能讓封無疾，神媧，甚至是封儒宮，都覺得這個人是未來秩序者，也就是自己這些人的領導者。
氣氛，不經意間顯得有些尷尬。
關聖臉色有些難看，有些不自然，還好，這種情況已經適應過一次了，所以再一次適應，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
他望著城牆下方的眾人，也並沒有打算來一場新官上任三把火的可笑把戲，因為他明白，對於眼前這群人來說，如果做這種行為，隻會給自己招惹來天大的麻煩。
繁星先生，看向關聖，冷冷說道：“想要做我們的首領，首先，你得讓我們看到你的能力，很可惜的是，現在，我們暫時沒能從你身上看到半點能讓我們信服的地方。”
關聖聽明白這位老人的意思了，他微微一笑：“所以，需要一場考驗是嗎？”
“誰是出題者？”
唰唰唰！
沒有任何猶豫的。
所有的秩序者都看向了死亡五老。
作為秩序者中最強大的五人，他們的地位，身份，實力，自然不用多說什麼。
如果關聖通過了這五人的考驗，他自然就擁有足夠的資格，統領秩序者，統領，這裡的每一個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死亡五老，是首領之下，秩序者的領頭狼。
狼群需要狼王指引方向。
更需要強大的狼頭，帶領各個部落，跟緊狼王的腳步向前進。
死亡五老，自然而然地，也理所應當覺得自己就是出題者，這不需要受到任何的質疑。
於是，隻見這五人單腳一踏，瞬間來到了城牆之上，將關聖籠罩。
城牆上，不知道是軒轅氏族的安排，還是狂龍的安排，居然早就準備好了茶桌，煮好了茶，還貼心地擺上了幾碟小菜。
關聖率先來到茶桌邊，坐下。
拿來兩個茶杯。
一杯，是自己的。
一杯，是出題者的！
給自己倒滿之後，又給對麵那一杯倒滿，然後親切地詢問：“哪位先來？”
……
遠處，鬼穀老人負手而立，從老宅中走了出來，和軒轅氏族這兩個領導者不知道交談了多久，一時間就連飯都忘記了吃，醒來之後，又是繼續交談，畢竟接下來要做的諸多事情需要確定太多太多細節。
忽然，鬼穀老人感受到了城牆門口那邊的特彆氣息，不由地皺起眉頭，看向旁邊的軒轅摘陽，詢問道：“這是你們安排的？”
“這麼快？”
“連飯都不讓人家吃，就上趕著招納人家？”
“不考慮一下關聖的心情嗎？”
“那五個老家夥，境界可不弱啊，摘陽小子，你是真放心啊！”
軒轅摘陽苦笑一聲：“老前輩，您都認定的人，我自然是放心的，況且，就算沒有您，我也對關聖十分放心。”
“秩序者，既然要成為我們接下來的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那收服的過程，就容不得半點馬虎。”
“要招納，就要擺出足夠的誠意，而這份誠意，必須關聖親自給，旁人插手，隻會讓秩序者的五個老頭覺得自己被輕視了。”
“您覺得呢？”
鬼穀老人嗬嗬一聲：“我覺得？”
“我覺得有什麼用，要關聖自己覺得才有用，反正，我話擺在這裡，如今這小子連今天這一關都過不了，那我們連夜商量好的所有計劃，都將胎死腹中，我所補充的各種細節，也都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當然，我並不影響我信任關聖這個小家夥，我隻是很好奇，那五個老頭對這小家夥的考驗，會是什麼樣子？”
老一輩人的，總喜歡考驗小一輩的人，這不是一種惡趣味，而是一種欣賞。
有些時候，結果並不重要。
古往今來，多少天才能走到最後。
橫死在路上的天才，並不少。
那屍骨堆積起來，幾乎都能鋪滿一座城。
於是，慢慢的，大家都學會了欣賞天才向上爬的那條路，每一處足跡，每一處時間點，每一段記憶，都令人回味無窮。
軒轅摘陽想了想，說道：“其實我也很好奇。”
“但，我們隻能等待，隻能站在這裡觀望，我們當中的任何一個人出現在那裡，都會影響到那五個老頭對關聖的判斷。”
鬼穀老人似乎聽出了什麼：“那五個特彆的老家夥，你認識？”
軒轅摘陽追憶往昔，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逐月。”
“繁星。”
“搬山。”
“安川。”
“吹風！”
“……”
“一百年前的蠻荒戰場上，他們五個人，廝殺出了一片禁區。”
“後來，他們不知所蹤，沒有人知道他們去到哪裡，他們的境界，提升到了何種地步。”
“蠻荒戰場……”鬼穀老人眼神微凝：“那幫藏在荒漠最深處的狗東西，都死了嗎？”
軒轅摘陽恭敬地回答道：“放心，老前輩，他們——全都死光了！”
“好的。”
“我很開心。”
“我也是！”
“蠻荒戰場？”軒轅踏海撓了撓後腦勺：“我怎麼不知道，爸，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氏族曆史書上都沒有記錄過，這該不會是什麼秘密吧！”
“爸，你居然背著我藏著自己的小秘密，你不愛我了。”
“滾！”
“哦！”
——
率先坐在關聖麵前的，是吹風老人。
“怎麼考？”關聖看著麵前麵容清秀，如同十八歲青年，可眼神卻俊秀若拂柳清風的男人問到的。
吹風先生先是喝光了麵前的茶水，淡淡道：“彆緊張。”
“很簡單的考驗。”
“文考罷了！”
“古往今來，我們武者隻注重天道，卻少有對文脈之道的鑽研，我知道你沒讀過什麼書，所以，問你一個最簡單的道理。”
“先生請。”關聖點點頭。
吹風先生，思索片刻後，微微一笑，緩緩道來。
“古人說：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時下世俗不少年輕人都說，吃得苦中苦，也成不了人上人，請問，你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