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萬眾矚目的時刻,一襲青衫,頭彆玉簪的秦明,背負雙手,緩緩走到箭樓前方,從牆垛上拿起鐵皮喇叭,朝城下高聲喊道:“規則雖然早就講過了,但我在這裡還是要重申一遍。”“此次軍武大比,雙方將士各出兩百人,模擬戰場廝殺,不限戰術,不限打法,時限半個時辰。”“你們所有人的武器上,無論是刀、槍、箭頭,都擦上了碳灰。”“交戰過程中,但凡身上留下五處碳印,則算作陣亡,需要第一時間丟下武器退出戰鬥,若有違反軍法處置。”“一方全部陣亡,則另一方獲勝。若半個時辰內,未決出勝方,雙方也要止戈,剩餘人馬居多的一方獲勝。”“都聽清楚了嗎?”聽到秦明的問話,城下的兩方人馬齊聲應喏,聲音震耳欲聾,響徹整片大地。秦明微笑頷首,隨即再次拿起鐵皮喇叭,高聲道:“我宣布軍武大比正式開始!擂鼓助威。”“喏。”“喏。”“喏。”話音剛落,城頭上數十名赤膊上身的將士,便大力揮舞起了鼓槌。一時間,擂鼓震天。城頭上無論是久經沙場的程咬金等人,還是三樓的一眾美女佳人,一個個屏住呼吸,雙眼死死地盯著城下兩座軍陣。玄甲軍統領翟長孫,深吸了一口,抬起長槍,高聲道:“袍澤們,咱們一雪前恥的機會到了。是時候告訴世人,誰才是大唐的第一戰力了。”“今日必勝,玄甲軍必勝!殺!”話音剛落,翟長孫便催動戰馬,一躍而出。“玄甲軍必勝,殺呀。”百名玄甲軍高呼著必勝的口號,朝對麵的銀甲軍衝去。能被挑選參加這場大比的,全都是玄甲軍精銳中的精銳。哪怕是在軍馬飛速狂奔中,他們依舊沉穩如山,麵無懼色。黑甲下的眼神,堅定而冷靜,手中的長槍直指前方,展現著大唐鐵血之師的堅韌與勇毅。另一邊,就在翟長孫發號施令的時候,秦大也深吸了一口氣,仰天怒吼道:“銀甲軍的威名是兄弟們用鮮血換來的,就算是拚命,也得給老子把這威名守住!”“公子還在城頭看著呢!咱們更要守住公子的臉麵,秦家的臉麵。”“弟兄們為了公子,為了秦家,為了死難的兄弟,衝啊!”說完,秦大率先衝了出去。緊隨其後的則是,子鼠、醜牛、戌狗、金壹、火壹等人。作為各個小隊的隊長,他們各自的小隊是被秦大優先選出來的。幾人對望一眼,微微點頭,隨即齊聲高喊道:“首戰用我,用我必勝!”身後的小隊成員,跟著高喊。“首戰用我,用我必勝!”他們這個口號是子鼠等人商量過後,特意喊給城下旁觀的百餘名秦府親衛聽的。目的除了讓其他人放心,當然更多的也是為了壯大自身氣勢。銀甲軍如同一道匹練殺向對麵的玄甲軍,他們疾如風,快如電,身形矯健,揮舞的馬刀,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寒光,彰顯了其迅捷淩厲的戰鬥風格。百丈的距離,在黑白兩色“軍團”的奮力衝刺下,很快便歸零了。兩支騎兵如同事先說好一般,同時摒棄了各種迂回戰術,直接就是麵對麵硬剛。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固了,隻有烈陽、戰馬、長槍與馬刀在無聲地對峙。刹那之後,馬蹄聲,嘶吼聲,兵器交戈聲,不絕於耳。將這場力量與速度、堅韌與靈活的較量推向**。玄甲軍的木質長槍,猶如林海翻湧,每一次猛烈刺擊,都仿佛攜帶著摧毀一切的力量。而銀甲軍的木質軍刀,則猶如神兵利刃,每一次砍擊,都仿佛帶著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氣魄。他們的眼中隻有堅定與決然,每次揮舞起手中的軍刀,都是對敵人的無情嘲諷和對勝利的執著追求。很快,黑白雙方第一次交鋒便結束了,出乎眾人預料的是,雙方一場交戰下來,居然全都是零陣亡。隨後,是第二次,第三次....可以預見,今日之後,無論是玄甲騎軍的長槍破空,還是銀甲騎兵的馬刀斬月,都必將在這片蘭州大地上,長存於世,成為史書上一頁華美篇章。......雖然現場並沒有血肉橫飛的場麵,但是城牆上的眾人,無論是達官顯貴,還是普通士卒,全都看得熱血沸騰,激動不已,恨不得以身代之。他們一個個全都伸長了脖子,探出腦袋,一個勁兒地揮舞手臂。也不知道一眾將士是出於對秦明救命之恩的感激,還是對玄甲軍不敗神話的嫉妒,反正城牆上全都是為銀甲軍加油鼓勁兒的。“銀甲軍威武,銀甲軍必勝!”“滅了玄甲軍!”“銀甲軍萬勝!萬勝!萬勝!”程咬金臉色漲紅,雙手死攥成拳,不停地朝城下高喊。“打倒玄甲軍,打倒玄甲軍。”一旁的牛進達聽得直翻白眼,心中腹誹不已。“知節,知節,你冷靜點行不行?好歹你曾經也是玄甲軍統領,你就那麼想看玄甲軍落敗啊!”程咬金甩開牛進達的手,不耐煩地說道:“城下打得如此精彩,你讓老夫如何冷靜啊。”牛進達歎了口氣,再次扯住程咬金的裙甲,湊到他耳邊小聲嘀咕道:“哎呀,知節,你糊塗啊!”“你想想若是銀甲軍真的勝了,那陛下的顏麵何存,大唐的顏麵何存,翟兄又有何麵目回長安麵聖啊!”程咬金聞言頓時愣住了。全程隻顧著高興的他,還真就忘了這一點。.....與此同時,箭樓三樓。李淵將秦明拽進了一個小隔間內,劈頭蓋臉地嗬斥道:“臭小子,你到底要瞞老夫到什麼時候?”秦明眨了眨眼,疑惑道:“老爺子,你這是在說什麼啊?孫兒瞞你什麼了?”李淵左右看了一眼,就跟做賊一樣。隨即,他一把拽住秦明的脖領子,拉低秦明的身形,湊到他耳邊小聲嘀咕道:“當然是咱們老秦家的千秋大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