甕城內的高台上,身穿鐵葉黃花甲,頭戴镔鐵盔,身高八尺,虎背熊腰的程咬金,見到秦明等人到來,朝前來觀戰的文臣武將們招了招手。隨即,一群人紛紛走下高台,朝秦明等人走去。程咬金沒有理會正在哄孩子的秦明,而是帶著一眾文武徑直走到仙風道骨的孫思邈跟前,拱手行禮道:“程某代左領軍衛數萬將士,拜謝妙應真人大恩。”“李某代蘭州城數十萬百姓,拜謝妙應真人大恩。”“.....”孫思邈一甩拂塵,打了個道門稽首,微笑道:“福生無量天尊。”秦明見程咬等人到來,連忙放下徐慧,帶領一眾佳人一起朝眾人見禮。程咬金眼神有些幽怨地掃了秦明一眼。這些天,為了從秦明這裡挖幾個將才,他可謂是絞儘腦汁。程咬金的策略定得很是簡單粗暴,四個字:威逼利誘。最開始的幾天,程咬金每天上午在秦府利誘秦明,下午就在這甕城裡,利誘秦府的一眾護衛。什麼高官厚祿、封侯拜相、名垂青史、妻妾成群等等,但凡他老程能想到,他全都在秦明等人身上用了一遍。奈何,他眼前的臭小子和那些令人眼饞的銀甲軍,就如同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任憑他老程跑斷了鞋底,磨破了嘴皮子,這群人愣是一個鬆口的都沒有。後來,程咬金見利誘不成就改威逼了。什麼私造兵器會被禦史彈劾,什麼私兵太厲害容易招來聖人猜忌等等,程咬金自認為說得頭頭是道,設身處地地為秦明考慮。結果這一通威逼下來,他算是捅了馬蜂窩了。尤其是最後這幾天,秦府這群“兔崽子”往死訓練左領軍衛的一眾將士,差點沒把左領軍衛的一眾骨乾給練廢了。眼看著午後,大軍就要朝吐穀渾開拔了。猶不死心的程咬金,隻得抓住這最後的機會。他湊到秦明身旁,乾咳了一聲,隨即堆起滿臉的笑容,麵帶懇求地說道:“臭小子,跟你商量個事唄?”秦明一挑眉頭,故作不解道:“啥事。”程咬金嘿嘿一笑,搓著手說道:“有玄甲軍一路護送你們回長安,你這一路的安全也算有保障了。”“反倒是老夫前方群狼環伺,危機四伏。這次深入敵國,奔襲四千裡,還不知道有多少腥風血雨,正等著老夫呢!”說到這裡,程咬金歎了口氣。“哎,程伯伯一直將你視若己出,你就忍心看著伯伯孤軍奮戰嗎?”秦明聞言嘴角抽了抽,心中暗罵一句老賊。“那程伯伯的意思是?”程咬金聞言眼前一亮,抬手指著遠處的銀甲軍,舔著臉說道:“嘿嘿,賢侄,你能不能將他們借給老夫一用?”秦明微微一怔,剛要答話,耳畔卻響起了一道冷哼。接著,一道略顯佝僂的身影,邁步走到兩人跟前。李淵沉著臉,上下掃了一眼程咬金,眼神中滿滿的不屑。“怎的?眼見威逼利誘不成,你這是又生一計,準備用道德綁架了?”“你這老小子少來這套。”“哼,之前我家孫兒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是你不中用,沒能將他們收攏到麾下。”“老頭子我今天把話放這兒了,這些人你一個也彆想帶走。”被李淵這一怒懟,程咬金的臉立馬就掛不住了。“老爺子...”秦明剛剛開口,便被李淵揮手打斷了。“時候不早了,你先去張羅比試的事吧。”“這裡的事,交給阿翁就好。”秦明聞言哀歎一聲,隨即朝李淵兩人拱了拱手,這才朝遠處的高台跑去了。等到秦明走遠,李淵這斜了程咬金一眼,嗤笑一聲,冷冷道:“嗬,你是不是以為明哥兒的危機已經過去了?”“你信不信,若是回去的路上,沒有秦府這些護衛,朕和明哥兒都會橫死在路上?”程咬金聞言身軀猛地一震,雙眼瞪得滾圓,連連搖頭,不可置信地說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陛下是聖明君主,不會做那種事的。”李淵抬起頭望著天空,悠悠道:“二郎也許不會這麼做,但長孫無忌呢?世家大族呢?”“為了除掉明哥兒,他們連通敵賣國這種事都能做。你又如何篤定他們不會在路上暗中埋伏?”程咬金喃喃自語道:“有玄甲軍在,他們怎麼敢做出這種事?”李淵撇了撇嘴,冷笑道:“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若是仰仗姓翟那個鐵憨憨,朕怕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程咬金沉默良久,朝李淵拱手拜道:“末將考慮不周,多謝太上皇提點。”.......午時,蘭州北麵城牆的箭樓二樓,高朋滿座,他們要麼是軍中的高級將領,要麼則是蘭州城的達官顯貴。秦府的一眾佳人,作為秦明的家眷,則是受到了特彆的優待,她們被安排在了更為私密且尊貴的三層閣樓中。此番舉動是程咬金和李文瑾商量後決定的,畢竟秦明是蘭州城數十萬百姓的恩人。蕭清婉等人作為秦明的家眷,理應受到蘭州城的最高禮遇。除此之外,北麵城牆上的其他位置,也都擠滿了左領軍衛和蘭州府兵,他們全都是前來觀戰的。隨著軍武大比開始的時間越來越近,蘭州城內身著華服的一眾權貴們,紛紛起身走到圍欄旁,他們交頭接耳,滿臉的期待之色,眼神時不時地瞥向城下的兩座軍陣。而在他們的上方,三層閣樓上,秦府的女子們則猶如一幅淡雅的畫卷。她們身著錦繡長裙,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表情端莊嫻靜,一個個仿佛全都化作了大家閨秀。就連刁蠻郡主也沒了往日的高傲和跋扈。隨著號角聲響起,蘭州城外的空地上,映照出兩隊威武雄壯的鐵騎。一方是大唐赫赫有名的玄甲騎軍,他們身披黑色重甲,宛如暗夜中的猛獸,手中緊握著那長達六尺的木質長槍,槍頭黝黑,猶如一條條蓄勢待發的蛟龍,準備隨時撕裂敵人的防線。另一方則是身著銀白鎧甲的銀甲軍,鎧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仿佛一片片流動的白銀。他們手持木質馬刀,刀身漆黑如墨,刀尖指向天空,如同展翅欲飛的鷹隼,銳氣逼人。轉瞬間,兩軍相隔百丈開始對峙,戰馬嘶鳴,蹄聲如雷,震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