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網址:難道給自己錢,讓自己跑路,這不是應當應分的嗎?
再者說了,通常的跑路,至少要一兩年才行吧,這五萬塊夠乾什麼的?
滕剛瞬間有點傻眼了。
他覺得自己辛辛苦苦,給羅立軍賣了這麼多年的命,一點也不值得。
“大哥,咱究竟去哪呀?”司機苦著臉問道,“車都要沒油了,您再不說地方,就得把咱倆撂在半路上。”
聞聽此言,滕剛悠悠地歎了口氣,“就在這裡停下吧。”
“啊?”司機有點懵逼,他看了看左右,此時已經到了開發區,左右兩邊除了幾家工廠之外,就是空曠的馬路和路燈了,那遠處燈光照不到的黑漆漆的一片,都是茁壯生長的莊稼地。
把他丟在這個地方,這位大哥究竟想乾嘛呀?
打車跑了這麼遠的路,難道是來這裡偷苞米不成?
想到這裡,司機不由得扭頭看了看滕剛。
“我他媽讓你停車,你沒有聽見呀?”滕剛怒了。
聞聽此言,司機打了個哆嗦,立刻把車停在了路邊,隨後無奈地說道,“大哥,我看你也挺不容易的,咱們就不按打表計費了,你把這將近一個小時的油錢給我就成了。”
滕剛眉頭一皺,“你不是說,你的車裡沒油了嗎,既然沒有把我送到目的地,我憑什麼給你錢?”
司機聽了這話,頓時傻了眼,他眨巴著眼皮兒,訥訥地問道,“那,大哥你想去哪呀?”
“深圳。”滕剛吐出兩個字來。
我靠!
從這裡去深圳,至少需要二十多個小時,這家夥明顯是拿自己開涮啊。
“大哥,您這樣就沒有意思了。”司機皺著眉頭,無奈地說道,“我如果知道您去深圳,我壓根就不會拉你這個客。”
“想說不拉就不拉,你他媽耍我是不是?”滕剛一把抓住了司機的衣領,“我再問你一句,我給你多少錢的路費?”
司機聞著他一身的酒氣,心中暗想,今兒晚上也是自己倒黴,竟然遇到了一個醉鬼。
此時此刻,周圍一個人都沒有,萬一他對自己下黑手,那可就麻煩了。
想到這裡,司機的嘴角抽動了兩下,“我不要錢了,還不行?”
“給我三百塊錢,我自己打車回去。”滕剛冷冷地說道。
嘶……!
司機開出租車小二十年了,這輩子第一次遇到這種,賺不到錢還往裡麵搭錢的情況。
他看著滕剛那凶神惡煞的眼神,頓時有些氣短了。
“大哥,我這一天也沒有賺三百塊。”他說著,伸手從上衣兜裡,掏出二百五十塊錢來,“一天跑下來,不算油錢,就賺了這麼多。”
滕剛也不想跟他繼續掰扯下去,眼下最要緊的,是趕緊離開江淮市,萬一耽擱的太久,隻怕自己就逃不掉了。
他一把搶過了司機手裡的二百五十塊錢,隨後冷冷地告誡道,“小子,我希望你是一個懂得做人的人,彆他媽腦瓜子一熱,做出讓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來。”
說完,滕剛推開車門,揚長而去。
看著他的背影,司機立刻扭了一把方向盤,直接往回開去,開著開著,他心裡越想越氣。
這個王八蛋,竟敢如此耍弄我,如果不報警的話,這口惡氣根本出不來。
想到這裡,他立刻掏出電話來,撥打了報警電話。
當警察接到司機的報警電話,並且通過描述,得知了滕剛的下落之後,警察立刻朝著開發區這邊撲來。
滕剛坐在馬路牙子上,心中那叫一個不爽。
昨天晚上,跟了自己好多年的那群兄弟,居然把自己出賣了,丟下自己一個人,鳥飛獸散。
今天晚上,自己的好大哥,又不管自己的死活。
在他的價值觀念中,人活著應該義氣為先的,結果到最後,傻逼隻有自己一個。
這倉惶的半生,意義究竟是什麼?
點燃了一支煙,滕剛開始思考起了人生。
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
難道,我這一輩子,都活在了一個笑話當中?
難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像劉關張那樣講義氣的兄弟?
在他的思想裡,關羽為了義氣,肯過五關斬六將,大半夜不睡覺給嫂嫂守門,而不進去,那是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試想哪個男人能抵得住美女的誘惑?
張飛也是義氣為先,當他聽說關羽敗走麥城,死在江東鼠輩手裡之後,竟然把眼睛哭出血來。
而劉備更猛,為了兌現桃園三結義的諾言,舉全國之力攻打江東,連他媽的國家都不要了,這才是頂天立地的爺們,應該做的事兒。
為什麼自己在現實中,就找不到這樣的好兄弟呢?
一支煙抽完,又點燃了一支。
當他把自己煙盒裡,僅存的十幾支煙,全都抽完的時候,此時警察已經到了。
當滕剛看到警察撲上來的時候,他立刻從地上跳起來,拔腿就跑。
一邊跑,一邊想著對策。
該怎麼辦?
究竟該怎麼辦?
忽然,滕剛想到了喬紅波。
對啊,自己可以給他打電話呀,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可是說過,自己跟王耀平的關係非常好,如果他肯幫自己一把的話,隻要能躲過這一劫,從今以後,自己就給他當牛做馬。
想到這裡,他立刻給喬紅波撥了過去。
然而,此時的喬紅波,正站在天宮大酒店606房間的床前,震驚的說不出話來呢。
此時的606號房間裡,就宛如剛剛進過盜賊一般,房間裡的衣服散落的到處都是,最令人醒目的,是一件翠綠色的胸衣,掛在電視機上,剩下的衣服有的丟在桌子上,有的丟在椅子上,最讓人震驚的是,兩隻襪子竟然丟在了,茶幾上那沒有吃完的,殘羹冷炙中。
房間裡的亂,喬紅波還能忍受。
讓他無法接受的是,此時的床上,正躺著兩個光著胳膊,相擁而眠的人。
不出所料,兩個人一個是奚江,另一個則是羅伊。
喬紅波心中暗想,我得趕緊走,就假裝從來沒有進來過,否則以奚江的脾氣,一定會又糾纏自己個沒完。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滕剛的電話打了過來。
這一串兒炸裂的鈴聲,頓時驚醒了床上的兩個人。
他們兩個,一起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