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五的醜,簡直難以形容。
他長了一張鞋墊臉,臉上坑坑窪窪,難看至極,小眼睛,吊眼梢,眉毛隻有兩小撮,就跟古代的東瀛歌姬一樣。
與麻洪濤的黑不同,麻五長的挺白,慘白的那種,兩片白嘴唇毫無血色,如果是大半夜迎麵遇到,穿了一身壽衣他,能把人給嚇死。
“你是誰?”麻五冷冷地問道。
喬紅波麵色傲然,“我叫李玉橋。”
李玉橋?
自己怎麼從來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家是哪的?”麻五冷冷地問道,“跟小濤又是怎麼認識的?”
“家是外地的。”喬紅波說道。
麻五瞳孔一縮,怒氣逼人,“我她媽問你,家是哪裡的!”
“外地的。”喬紅波依舊不卑不亢地說道。
嘶!!!
這個混蛋,膽子挺肥,竟然敢跟我這麼講話!
麻五剛要發怒,一旁的麻洪濤連忙說道,“爸,他是我新認識的朋友,我們倆打了一架,便成了好朋友。”
“李哥,烏鴉呢?”麻洪濤急急地問道。
他剛剛找了一圈,竟然沒有發現烏鴉的身影,心中不由得一陣忐忑。
難道說,是烏鴉把封豔豔給放走的?
“應該去醫院了吧。”喬紅波平靜地說道。
瞬間,整個房間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死死盯著喬紅波。
“誰把他打了?” 麻洪濤問道。
走到桌子前,抓起桌子上的煙來,喬紅波給自己點燃了一支,“我。”
不明所以的蛤蟆,立刻跳了起來,“你為什麼打人呀?”
“你他媽是不是吃錯藥了,草!”
如果麻五不在,蛤蟆絕對不敢跟喬紅波這麼說話,因為這家夥的戰鬥力恐怖,他以為,即便是他們幾個一起上,也未必能在喬紅波的身上討到便宜。
但麻五在的話,那就另當彆論了。
“他想欺負封豔豔。”喬紅波嘬了一口煙,緩緩地說道,“五爺,你也不想因為烏鴉一時起了色心,就跟瘋子結下死仇吧?”
“這以後走個夜路啥的,不害怕嗎?”
麻五一愣, 心中不由得按挑大拇哥,這個小子膽子不小,竟然敢當著自己的麵,承認 了這事兒!
“所以呢。”麻五悠悠地問道。
“我打暈了烏鴉,放跑了封豔豔。”喬紅波拉一把椅子,一屁股坐在了麻五的對麵, “五爺,冤家宜解不宜結啊,如果真有什麼問題談不攏,可以真刀真槍的乾一仗。”
“俗話說得好,禍不及妻兒,如果咱們綁架人家的女兒,未免也太不爺們了。”
“這事兒如果傳出去的話,五爺真不擔心自己的名譽嗎?”
喬紅波之所以敢說出這番話來,就已經斷定,麻五不會拿封豔豔做文章。
如果他真的想整事兒,就不會深更半夜,一個人來到這裡。
他完全可以,派人來將封豔豔帶走,然後去跟瘋子叫板,更不會進了屋之後,衝著兒子怒吼說什麼,你他媽給我闖了大禍!
麻五沉默地看著他,抬起手來揮了揮,示意麻洪濤他們出去。
幾個人轉身出了門,麻五的神情,稍微和緩了一些,他端起桌子上的半杯涼水,喝了一口之後,才緩緩地開了口,“看不出來,你倒是個漢子。”
喬紅波嗬嗬一笑,“五爺抬舉了。”
忽然,麻五麵色一沉,冷冰冰地問道,“小子,沒有經過我的同意,就把人給我放跑了,你的膽子不小啊。”
“說吧,這事兒怎麼解決?”
他的意思是,這筆賬老子該怎麼跟你算。
然而,喬紅波的回答,卻令他大感意外。
“如果不是烏鴉,想要非禮人家姑娘,我也不會把她放跑。”喬紅波淡然說道,“我總不能看著禍事發生,而不管不問吧?”
嘬了一口煙,他又緩緩地說道,“這事兒想要解決,倒也容易的很。”
“是我放跑的封豔豔,明天我可以出麵去找瘋子一趟,說和說和一下關係。”
“如果您真的想把這事兒徹底消弭掉,我可以從中牽線搭橋,不知道五爺覺得怎麼樣?”
聽了他的話,麻五頓時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家夥說的倒也沒有錯,唯有他出麵,才能解決掉自己跟瘋子之間的仇怨,也能達到花小錢辦大事的目的,隻是……。
“瘋子如果不依你,又該怎麼辦?”麻五冷哼一聲,“瘋子在江淮市,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瘋子的女兒被綁了票,這事兒如果傳揚出去,瘋子的臉往哪擱?
豈能是喬紅波僅憑三寸不爛之舌,就能搞定的?
“不可能。”喬紅波搖了搖頭,“不過,得需要兩樣東西,不知道五爺肯不肯給我。”
“少他媽賣關子,說。”麻五眉頭一皺。
伸出一隻手,在空中晃了晃,“五十萬,還有。”喬紅波說著,收起了手,然後又吐出兩個字來,“烏鴉。”
聞聽此言,麻五心頭一震。
我靠!
這個年輕人,真不簡單!
烏鴉想要非禮封豔豔的事兒,那是板上釘釘的,封豔豔一定會認得他的。
如果把綁架的前因後果,全都推給烏鴉,就說這小子看上了封豔豔,想要搞一搞他,不僅能把自己的兒子摘出來,還能讓自己跟瘋子化乾戈為玉帛,妙計啊!
“我答應你。”麻五臉上閃過一抹興奮,他重重地一拍桌子,謔地站起身來,“隻要這件事兒辦成,我一定重重有賞,隻不過。”
他的話沒說完,喬紅波頓時笑了笑,“五爺放心,這件事兒辦成之後,我絕對守口如瓶。”
“如果五爺不想在江淮看到我,那我立刻離開就是了。”
把自己的人送給瘋子,任由瘋子處置,這事兒傳出去,人們都會認為,麻五是怕了瘋子的。
故而,喬紅波才說出最後的這一番話。
麻五死死盯著喬紅波,許久才點了點頭,“那就有勞你了。”
實話說,他到現在也沒有想清楚,究竟是應該讓喬紅波走人,還是把他留下,讓他跟在自己的身邊。
甚至。
找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讓這小子徹底閉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