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回來了。”周瑾瑜立刻起身,小跑著來到姚剛的麵前,然後打開鞋櫃,從裡麵取出拖鞋來,彎腰幫他換鞋。
一旁的喬紅波心中暗想,我這老婆,啥時候能像伺候她爹一樣伺候我,這輩子就心滿意足了。
“你叫喬……。”姚剛換上了鞋子,目光落在喬紅波的臉上。
“喬紅波。”喬紅波嘿嘿一笑。
“哦,對,洪波。”姚剛伸出一根手指,指點了他一下,然後轉身向沙發走去。
我去,看來這老丈杆子,對我很不滿意呀。
即便是你日理萬機,丈母娘郭婉在你的耳邊,也一定沒少念叨我的名字。
現在故意裝作不知道,幾個意思?
給我一個下馬威?
想到這裡,喬紅波走到他的身邊,將半個屁股放在沙發上,十分恭敬地問道,“您這是去加班了吧?”
“工作上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姚剛平心靜氣地,又補了一個成語,“千頭萬緒。”
隨後,便閉上了嘴巴。
喬紅波想找個話題,但是又覺得,無論自己的眼界還是地位,都與姚剛相去甚遠,怕自己聊起的話題,讓他不感興趣不說,萬一自己漏了怯,反而影響自己在他心中的第一印象。
本來周瑾瑜是想給喬紅波解圍的,但又想到,就在剛剛這個混蛋,要挾自己說今天晚上,要收拾自己。
哼,那我就先收拾你!
瞥了一眼周瑾瑜和郭婉,見她們兩個都沒有打圓場的意思,喬紅波硬著頭皮說道,“官職越高,責任越大,看到您如此兢兢業業,也是我跟瑾瑜應該警醒的,我們還要向長輩們學習,將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為民辦事兒上麵。”
姚剛一愣,心中暗想,這小子有點意思。
先是誇自己,又是自我檢討,話雖然不多,表達的內涵不少,馬屁功夫不錯!
“你現在是縣委辦主任?”姚剛看著他,笑眯眯地問道。
“對。”喬紅波點了點頭。
“那你對這個職位的理解是什麼呢?”姚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關於喬紅波的過去,姚剛了解的還算相當透徹。
前任縣委書記的秘書,書記被雙規,秘書平安落地,能夠說明兩點原因,一是這小子要麼手腳乾淨,懂得不沾泥帶水,二是,他可能是個庸庸碌碌之輩,難得老領導的器重。
如今剛剛當上縣委辦主任沒多久,不知道他能否快速進入角色,所以才有此一問。
喬紅波見狀,立刻掏出自己衣兜裡,十幾塊錢的煙,抽出一支,撅著屁股放在他的兩根手指間,然後又掏出打火機,幫他點燃了。
一直嚴格約束姚剛,不準抽煙的郭婉,頓時翻了個白眼,她對喬紅波的印象更差了。
老姚過年都沒在家抽煙,這個臭小子一來,就把規矩給我破壞了,真可氣!
掏出一支煙,他剛要往自己的嘴巴裡塞,可是當看到,周瑾瑜那緊皺的眉頭,他立刻又塞了回去,恭恭敬敬地說道,“我覺得縣委辦主任的主要職責,主要有以下幾個方麵,首先一點,要完成領導下達的指令,把任務安排下去。”
“其次,能夠讓下麵的聲音,及時反饋上來。”
“第三,幫領導出謀劃策,提供切實有效的建議,第四。”
講到這裡,他瞥了一眼周瑾瑜,“維護領導的形象,做好領導的後勤保障工作。”
如果姚剛和郭婉都不在的話,他一定會對周瑾瑜說,無論白天還是晚上,你的後勤保障就全都交給我了。
姚剛嘬了一口煙,隨後又問道,“書記和縣長不睦,你怎麼辦?”
單位裡的一二把手,不和睦的事情太常見了,以前喬紅波是書記秘書,但是現在卻是縣委辦主任,角色不同,要做的事情也大不相同。
“我剛剛當上縣委辦主任,時間不久。”喬紅波平靜地回答道,“經驗確實不夠豐富,但是有一點,我可以保證,縣長敢欺負書記,我一定會搞他!”
“絕對不會讓瑾瑜受欺負!”
此言一出,姚剛嗬嗬兩聲,郭婉則詫異地看向女兒,“你們縣長欺負你了?”
“沒有,你彆聽他瞎說。”周瑾瑜回答完了母親的問題,隨後便嗬斥道,“喬紅波,你彆胡說八道啊!”
她不想因為自己是省長的女兒,就拉拉大旗扯虎皮地欺負人。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自己擺不平的問題,那說明自己沒有本事。
“我再問你一個很籠統的問題,並沒有特指。”姚剛嘬了一口煙。
喬紅波心中暗想,我如果連你這點問題都回答不上來,那我這個縣委辦主任,也就不用乾了。
“當然要看誰站在老百姓那一邊,真正一心為百姓謀福祉了。”喬紅波正義凜然地說道,“如果書記心懷鬼胎,以權謀私,我斷然是不會跟他同流合汙的。”
講到這裡,他瞥了一眼周瑾瑜,心中暗想,隻要你站在正義的一方,我就跟你同舟共濟,同榻而眠,同床共枕,同修百年之合……。
姚剛沉默幾秒,忽然話鋒一轉,“舉個例子,假如你是個將軍,守軍不足五千,而此時十萬敵軍八麵圍城,外無援軍,糧草不足三月,你該如何破局?”
喬紅波一愣,心中暗想,這怎麼又談論起兵法了?
老姚以前是將軍出身?
“兵法詭道也。”喬紅波低聲說道,“您講的這種危機,太過於抽象了。”
“如果是我,先要看天時地利,再講人和。”
姚剛瞳孔一縮,“繼續說下去,如何看天時地利,再講人和?”
“天有不測風雲,古代用水攻,用火攻的例子不勝枚舉,若講地利,無論是劍閣還是雁門關,足以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若無天時地利,隻能鼓舞士氣,以一當百,寧死不降,寧折不彎!”
姚剛聽了他的解釋,頻頻點頭。
“天時地利,再加上人和。”姚剛的目光,轉向了防盜門的方向,不禁有些失神。
喬紅波見狀,心中暗忖,我這老丈杆子,該不會遇到了什麼難題吧?
難道,他此時就是,那五千殘軍守城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