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昊一行人來到掌事府的時候,李庸和孔維慶兩個人正在飲酒。
這個天氣,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裡找來的樂師和一眾舞姬。
兩人的身邊,左右各自是一個模樣俏麗的女子,一個負責篩酒,一個負責喂食。
李庸因為性格原因,還算是比較收斂,有點讀書人的架子在身上。
孔維慶就絲毫沒有什麼顧忌了,此刻他的臉紅撲撲的,一邊摟著一個,很是愜意。
就在這時,一個手下之人行色匆忙的進來,快步跑到了李庸的身邊。
“掌事大人,爵爺來了!”
“哪個爵爺?”
他竟然把趙昊的存在都給忘記了。
不過話一出口,他就又立刻反應了過來。
旋即猛地起身,朝一眾舞姬和樂師喝道:“你們都退下去吧!”
“快點快點!”
看到他的神色,聲樂停下,舞蹈停下,眾人連忙就往外走。
不遠處的孔維慶頓時皺眉看了過來。
“李兄,這是做什麼?”
李庸皺眉道:“做什麼?趙昊和羅璧來了,你喝醉了,也去後麵吧,我一個人來接待……”
他話還沒說說完,趙昊和羅璧就已經進來了,一眾舞姬和樂師,全都被堵在了門口。
這些人並不知道趙昊的具體身份,但是一看他麵色不善的樣子,就立刻全都朝兩邊退了開去。
李庸瞪了孔維慶一眼,孔維慶的酒意也瞬間就消散了大半。
兩人連忙離開位置,快步走到了趙昊麵前,給趙昊見禮。
“拜見爵爺!”
“拜見爵爺!”
趙昊沒有說話,徑自大步走到了李庸剛才坐著的主位上,一甩大氅,坐了下來。
兩人又趕忙跟了過來。
李庸躬身道:“不知爵爺駕臨,屬下有失遠迎,還望爵爺恕罪。”
趙昊目光落在兩人身上,不由哼聲一笑。
“兩位掌事的小日子,過得很滋潤啊!”
兩人聞言,腰又是彎下去了一些。
見兩人不答話,趙昊也不想浪費時間了,當即便詰問起來。
“李掌事,孔掌事,莊子裡因這場大雪,死了不少佃農,這事兒你們知道嗎?”
兩人頓時目光一閃,知道趙昊是奔什麼來的了。
李庸連忙道:“爵爺,此事我們知曉,但是這場雪災實在太大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對此,我二人也是感到.十分痛心啊!”
趙昊頓時笑了,伸手指了指站在門口兩邊的舞姬和樂師。
“兩位掌事日子過得如此滋潤愜意,本爵沒感覺到你們痛心啊!”
“莫非,兩位掌事是在用飲酒作樂的方式,來表達對死去佃農們的哀悼?”
兩人的臉色全都變了一下,李庸偷偷看了一眼趙昊的神色,全身頓時有些發涼。
因為他在趙昊的目中,看到了刺骨的冰冷。
而一旁的孔維慶,因為喝了不少的酒,卻還不是太過清醒。
所以,聽到趙昊如此詰問的話語,再加上他一直打心裡都沒把趙昊當回事,很是滿不在乎的樣子。
甚至開始了反駁。
“爵爺,您這話說,這麼大的雪災,我們二人也著實沒有辦法啊。”
“至於今日飲宴,也是事出有因,前些日子李掌事家裡的一位子侄成婚,屬下錯過了。”
“今日帶上一些賀禮過來補上,所以李掌事才安排了這些。”
“爵爺,您可不能因為這個就責怪屬下啊!”
說到這裡,孔維慶忍不住打了個酒嗝。
然後繼續說道:“再者,爵爺,屬下說句不算太好聽的話。”
“那些佃農隻不過都是一群賤民罷了。”
“就算死一些,又有什麼關係呢?”
“咱們是絕對不會影響到明年莊子的耕種的!”
“爵爺,屬下說個實話,您年紀還小,不知道如何打理莊子,也不知道怎麼對待這些賤民。”
“所以啊,您就不用管這些了,把這些事交給我們這些下屬就行了!”
趙昊再次冷笑一聲,森冷的目光落在孔維慶身上。
“孔掌事的意思是,本爵多管閒事了?”
孔維慶好像根本沒有感受到趙昊的冰冷一樣,還要開口回話。
但是旁邊的李庸,已經看出趙昊情緒不對勁了。
他連忙搶先一步,打斷了孔維慶。
“爵爺,孔掌事絕不是這個意……”
趙昊目光一閃。
“那他是什麼意思啊?”
李庸臉色難看。
趙昊冷聲道:“莊子裡每一個佃農,都是本爵的私產,現在他們死了,那就是本爵的損失。”
“你們兩個身為掌事,為本爵打理莊子,卻給本爵造成了這樣的損失。”
“現在,更是質疑本爵年輕,不知事。”
“李庸,孔維慶,你們是不是覺得,身後站著雨郡王,本爵不敢把你們怎麼樣啊?”
李庸聞言,麵色陡然大變,連忙就跪了下去。
“爵爺,屬下絕對不敢有此想法!”
一旁的孔維慶卻沒有跪,反而抻著脖子,現出了很是不屑的神色。
“爵爺,何必把話說的這麼明白呢?”
“我們身後確實站著雨郡王殿下。”
“這皇莊雖然被陛下賜給了爵爺你,但雨郡王殿下那邊,您真能一點也不顧?”
“有些話,不好說出來,有些事,也不好做啊!”
“您雖然被賜了子爵,但是隻要雨郡王殿下稍稍動一下手指,您還能有好日子過嗎?”
“所以啊,我的爵爺,說您年紀輕不知事,您也彆不服氣。”
“年輕人容易衝動,這可以理解。”
“但是可不能因為衝動,給自己惹下大禍,給家族惹下大禍啊!”
“您不妨仔細想一想,跟雨郡王作對,跟一位嫡係皇族作對,您有那個實力嗎?”
“屬下勸您一句,說話做事,還得要考慮周全才好啊!”
借著酒意,他眉宇間對於趙昊的不屑,已經根本不加掩飾了。
他看向跪在地上,臉色很是難看的李庸,不由無語的搖了搖頭。
“李兄,你這是乾什麼?”
“既然話都已經說白了,還有必要做樣子嗎?”
李庸心裡已經快要把孔維慶的祖宗十八代都罵遍了。
你個沒腦子的玩意兒,喝點馬尿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想死可不要帶老子啊!
趙昊身為子爵,或許不能把雨郡王怎麼樣,難道還不能把你我區區一個掌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