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怕是不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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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安然饒有深意的說道:“在《莫斯科不相信眼淚》裡有這麼一句話——想當將軍夫人,就得先嫁給中尉,跟他在邊境、森林、沙漠,甚至槍林彈雨中,過上二十年風餐露宿的日子。”

“如果你是一個老大,我對你倒不感興趣,但你是個小兵,有那麼一刻,我反而有了陪你一起奮鬥的衝動。”

“把手伸過來。”

常小魚躺下,將右臂平放,柳安然細心地將藥膏一點點塗抹到幾乎完全發黑的小臂上。

但隨後的一幕,看得她驚呆了。

原本黏稠的藥膏,塗抹上去之後,像是冬天烈日下的殘雪,竟一點點的融化,變成了透明的水漬,順著手指稀稀拉拉的往下滴落。

而常小魚的胳膊,依舊漆黑如墨,尤其五根手指,看起來如同僵屍。

“坦白講,剛才那個毒屍老人,是我目前見過最強大的人,我毀他一條胳膊,已經是拚儘全力了。”

常小魚坦然道:“無所謂,一條胳膊罷了。”

說話間,左手就從後腰中抽出匕首,對柳安然說道:“給我準備一塊布,一盆熱水。”

柳安然驚道:“你想做什麼?”

“既然沒用了,那就砍掉吧。”常小魚擺了擺右胳膊。

“不行!”柳安然阻攔道:“絕對不行!”

“半條胳膊罷了,不影響我單手開法拉利。”

沉思片刻,柳安然臉色逐漸沉重了起來,驀地,她抬起頭,像是想通了什麼事情,凝聲問道:“常小魚,我隻問你一次,你要我跟你嗎?”

“我叫柳安然,今年29歲,父母雙亡,沒對象,名下有一套房,有一輛電瓶車,有二十萬存款,這是我的全部信息。”

常小魚不明白她怎麼突然這麼正經,眼神那麼堅毅。

“呃……”就在常小魚沉吟時,柳安然打斷道:“機會隻有一次。”

“其實,我已經有老婆了,我八歲那年就已經跟一具女屍結親,這個……”

柳安然道:“我也是養屍人,我不介意,我可以做你的影子,但你不能騙我,先問問你自己,隻是想要一個女性生殖器過過癮,還是真的喜歡我。”

“如果隻想過過癮,我給你,但就一次。”

“如果你想走心,想好再回答我。”

屋子裡靜了下來,兩人目光對視的那一瞬,像是一團繚繞的雲霧被擊散,無窮的心力散在了縹緲的霧氣裡,彌漫著,流轉著,包裹著兩人。

他們聽到了彼此的心跳。

“我這個人,不喜歡走心,隻喜歡走腎。”

“所以,我想過過癮……”

就在柳安然眼中掠過一絲失望的神情時,常小魚補充道:“不過我這個人癮比較大,一次怕是不行,少說得一輩子。”

愕然的神情飄上臉頰,下一秒柳安然釋懷地笑了。

“好!”

她轉身將手術包取了過來,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你想乾什麼?”

“躺著彆動。”

將手術包裡的一次性輸液器取出,用手術刀割破了常小魚的右手指,刹那間,一道黑血往外濺射。

爾後,柳安然用壓脈帶綁在自己手肘後,待血管鼓起之後,插入針頭,同時將另外的針頭插進常小魚的胳膊裡。

“你這是……換血?”

柳安然道:“把你胳膊裡的黑血全部放出來,用我的血換進去,一定能給你一條健康的胳膊。”

“這,能行嗎?”

“世人隻知道我的唾液能夠治療外傷,卻不知道我身上真正寶貴的,是血。”

說話不及的,就見流入常小魚胳膊內的鮮血,迅速洗刷著已經變黑的胳膊,從胳膊肘的位置開始往手腕處延伸,確實厲害!

常小魚也嘖嘖稱奇道:“真是奇人異士啊,沒想到養屍界裡這麼多門道。”

柳安然道:“彆說話,閉上眼靜靜的躺著。”

隨著血液的清洗,小臂內的毒血逐漸被清空,好似有一股帶著微弱催眠效果的暖流,逐漸回流心房,常小魚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隻聽得耳邊傳來“滴答”“滴答”鮮血落地的聲音,像是鐘表上的秒針,很有節奏的一格格前行。

不知過了多久,靠在牆壁上,嘴唇越來越白,臉上已經沒有一點血色的柳安然,側頭看向了常小魚,虛弱的呢喃了一句,“小屁孩……長得還挺帥……”

就在她發白的嘴唇再次蠕動,還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忽然眼皮合了起來,身子一歪,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這一聲響,常小魚豁然睜開了雙眼,側頭看見倒在地上的柳安然,喊道:“你怎麼了!”

抬手拔掉胳膊上插著的針管,從地上抱起柳安然,按住她臂彎中的針孔,常小魚喊道:“安然!”

“醒醒!”

“醒醒!”

柳安然幾乎用儘全身力氣,勉強睜開眼眸,強行挑起一絲笑容,“常爺,你胳膊痊愈了……”

低頭看去,常小魚的右手已經煥然一新,重新恢複了古銅膚色,而病床前的塑料桶裡,桶底儘是黑血。

最讓常小魚驚恐的是,柳安然的身軀正在逐漸變涼。

原來,這種救治之法,竟然是要付出自己的性命?

掏出手機給喜伯打了過去,在接通的瞬間,常小魚吼道:“喊所有人,現在給我來濟世堂,馬上!!!”

喜伯渾身一抖,也顧不上幾點了,迅速通知魔門所有成員,浩浩蕩蕩的開向濟世堂。

柳安然抬起慘白的玉手,嘗試著想去撫摸常小魚的臉頰,常小魚一把握住,放在自己臉上,問道:“你為什麼這麼做?”

“常爺……彆打斷我……”柳安然氣若遊絲,連說話都快要用不上力氣了。

“三屍會裡……有一個人曾經參與了謀殺你父母姐姐的任務,他叫……他叫……”

常小魚眼中起了一層水霧,摟緊了柳安然,“彆說了,彆說了,你撐住,我的幫手馬上到!”

“他叫……祿朝印,是……是個元老,你以後……千萬要小心……”

“我怕是……無法跟你走完……以後的路了。”

“常爺……趁熱吧。”說話間,虛弱到極致的柳安然,強行對常小魚笑了一下,“完事記得給我穿好衣服……讓我走的體麵些……”

常小魚雙目噙淚,咬牙道:“彆鬨了!你撐住!”

此刻,常小魚才徹底感受到,柳安然是一個內心多麼強大的姑娘,她不喜歡瀕死的悲傷,她要在這個最後關頭,與麵前的小夥子開最後一個玩笑。

可那股悲痛,是衝不散的。

柳安然合上了眼眸,長長的眼睫毛像是兩把小扇子,蓋住了晶瑩的瞳孔,貼在了潔白的臉頰上。

門外,轟隆一聲巨響,龍震一腳踹開了鐵閘門,隨後一大批黑衣人蜂擁而出。

在病床前,喜伯滿頭大汗的問道:“常爺,怎麼了?”

“救人!”常小魚咬牙道。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金鈴下一秒就趕忙掏出一個木質盒子,盒子上縫了一層彩色刺繡,刺繡裡邊又包裹著一層棉墊,打開之後,一股濃烈的花香瞬間散在了診室裡。

金鈴捏出盒子內的一枚白色藥丸,掐住柳安然的嘴唇,輕輕的放了進去。

“常爺,這是我們魔族的九心丹,哪怕斷了氣,停了心跳,照樣能起死回生。”

說來確實厲害。

那丹藥入口即化,須臾功夫,臉色煞白的柳安然,嘴唇就開始有了血色,臉頰上也逐漸有了光。

金鈴小聲說:“放心吧,常爺。”

“九心丹是我們魔族至高無上的丹藥,這麼多年也沒煉出幾顆,我這一粒是在魔族聖地裡意外得到的,有它在,一定能救活眼前這位姑娘。”

常小魚伸手,摁在了柳安然的胸上,將手掌徹底貼合她的皮膚,靜靜的等候了幾秒鐘。

驀地,鬆了口氣。

因為他感受到了柳安然的心跳,像是湖邊被風吹起的漣漪,正在一圈圈的蕩來,那顆心臟已然蘇醒。

抱著柳安然,將其放在床上之後,常小魚揮手示意眾人退去,隨後關上了診室的房門。

出來一看,濟世堂內外,黑壓壓的人頭攢動,粗略估計少說得上百人。

“抱歉,是我衝動了,讓兄弟們先回吧。”

喜伯忙說道:“不怪常爺,我們也怕常爺遭遇什麼危險,畢竟你是我們的龍頭。”

金鈴揮揮手,門外眾人同時點頭,隨後饒有秩序地逐漸離去。

“毒屍?”驀地,蹲在破碎木桌前的黑瞳,盯著地上一條斷裂的胳膊說道:“這條胳膊的主人,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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