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不知道什麼是電磁槍和激光槍。
但是光聽名字,她就知道這兩種武器肯定很強大!
唐老師有瞬間的無語。
隨後,她語氣硬梆梆地回答:
“抱歉,沒有。你學的是《槍械大百科》第一篇。”
棠溪噢了聲,不免有些失望。
但她很快振作:
“第一篇沒有,那第二篇就有了?”
麵對棠溪閃閃發光的眼睛,唐老師假裝聽不懂,生硬轉開話題:
“你或許應該先做個數學測驗,考驗一下建模能力和心算能力。”
棠溪識趣地沒有追問。
她隨口道:
“數學的作用這麼大嗎?”
唐老師臉色嚴肅:
“當然!數學在軍事領域的應用,是多方麵的。例如密碼學、彈道學、無人機和信息戰等等。有種東西叫軍事邊緣參數,以概率論、統計學和模擬試驗為基礎,通過對地形、天候、波浪、水文等自然情況和作戰雙方兵力兵器的測試計算,來駕馭戰爭險象,提供戰爭勝利的科學依據……”
唐老師侃侃而談,棠溪聽得認真。
遇到了不懂的名詞,就努力記在腦海裡。
當然,她也會提問。
不過唐老師隻是偶爾回答,大部分時候都假裝聽不見。
沒關係。
對於棠溪來說,已是受益匪淺。
而且她早已經發覺,這一對一教學課程,真正的價值或許就在交流。
不是局限於書本上的,而是往後延伸的知識網絡與框架。
那才是真正的寶藏!
……
天色漸漸轉暗。
棠溪已經徹底沉浸在這堂課裡,忘了時間。
直到,母親棠如月的聲音從遙遠之外傳來——
“……溪溪?溪溪?你怎麼睡著了?”
【教學課程中止。】
數據流幻化的世界轟然倒塌。
棠溪睜開眼,發現自己回到了小而溫馨的房間。
而她正趴在桌上,似乎剛剛隻是小憩了會兒。
可小臂隱隱的震麻,以及一堆塞滿大腦、遠遠超出當前時代的知識,這些都在證明著……
她所經曆絕對不是夢!
棠如月溫婉又寵溺地笑道:
“是不是太累?怎麼不去床上睡?”
棠溪含糊地嗯了聲。
她餘光瞥見窗外黯淡的天色:
“什麼時間了?飯還沒做好的話,我來幫忙……”
棠如月急忙摁住她:
“不用幫忙,你看書已經很累了。啊對了,春玲在門外等你,說是有事跟你說。”
棠溪微愣:
“謝春玲?”
謝春玲是棠溪大伯謝愛民的女兒,隻比她大一歲。
棠如月棠溪母女因為謝章去世一事,和謝家人鬨得關係很僵,幾乎不怎麼來往。
謝春玲作為謝家人,自然也不例外。
為什麼謝春玲會突然找上她?
棠溪心生警惕,但沒有表現出來。
她慢吞吞走出房間,一眼就看到站在院子角落裡鬼鬼祟祟的謝春玲。
棠溪驟然眯起眼睛:
“堂姐。”
她的語氣沒有溫度。
然而,謝春玲沒有看出她的冷淡,雙手交錯在身前,姿態拘謹:
“溪溪,我有點事情想找你說。”
“說吧。”
“能、能去角落裡說嗎?”
謝春玲手指不斷攪動著衣角。
棠溪有些無語:
“為什麼?怕被人看見?”
謝春玲耿直地點點頭:
“嗯,怕被我爸媽看見。”
棠溪的腦袋緩緩冒出一個問號。
她瞥見謝春玲單薄的衣衫,以及在冷風裡瑟瑟發抖的身體。
“……算了,去我房間吧。”
溫暖的室內,將一切寒冷隔絕在外。
棠溪去廚房給謝春玲倒了碗熱水。
回來時,她發現謝春玲正站在自己的衣櫃前,怔怔地看著。
棠溪將碗遞過去:
“在看什麼?”
謝春玲慌裡慌張地道了歉:
“在、在看衣櫃!”
棠溪無奈:
“我當然知道你在看衣櫃,隻是好奇一個衣櫃有什麼好看的?”
謝春玲神情怔忪:
“因為我以前見過它,在二叔那裡。我看到之後特彆羨慕,回家想求我爸給我打一個,結果……”
謝愛民給了她狠狠一巴掌。
如果不是二叔謝章,謝春玲大概難以想象,世上居然會有愛女兒的父親。
“你到底想說什麼?”
被謝春玲觸動往事,棠溪的眼神逐漸變得複雜。
謝春玲轉過身來,支支吾吾半天。
終於,她難堪地低下頭去,不敢看棠溪的視線:
“我爸媽……他們要對你不利!”
棠溪竟然不覺得意外:
“哦?怎麼說?”
謝春玲驚訝地看了她一眼。
隨後,謝春玲斷斷續續地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股腦倒了出來——
謝春玲的父母,也就是棠溪的大伯謝愛民和大伯母林紅,早上去見了個人。
那人是縣裡糧站的小領導,今年四十多歲,有兩個孩子,前妻在幾個月前剛剛因病去世,現在想找個年輕漂亮的二婚妻子。
大概縣裡的姑娘都看不上這樣的家庭,導致這人隻能往農村裡找,中間不知道托了幾道關係,才傳到了謝愛民林紅耳朵裡。
兩人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便商量著要抓住這個小領導,借此把他們的廢物兒子安排去糧站上班,端上鐵飯碗。
夫妻倆見完人回來,討論得熱火朝天。
結果恰好被謝春玲聽見了!
一開始,謝春玲還以為自己要成為那個倒黴目標,嚇得臉色煞白、腿腳發軟。
然而她低估了父母的卑劣程度。
謝愛民林紅居然商量著,要把棠溪介紹到那個家裡去!
他們甚至美滋滋地打起算盤,說是棠溪嫁了人,聞家的婚事沒了著落,說不定能落在謝春玲的頭上……
……
棠溪聽著聽著,笑了。
被氣笑的。
世上怎麼會有謝愛民這樣愚蠢無知又膽大包天的人?
糧站小領導的事情,她早就從夢裡見識過,提前做了心理準備。
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謝愛民的算盤居然打到了聞家頭上?
“我、我絕對沒有那麼想!”
謝春玲慌慌張張地擺手解釋。
棠溪摁著脹痛的太陽穴:
“嗯,我知道。”
謝春玲小心翼翼看著她:
“那你要怎麼辦?”
棠溪勾起唇角,露出冷笑:
“這樣一場好戲,草草收場了怎麼行?當然是鬨得越大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