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冤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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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溫和的光線順著敞開的窗扇爬進屋子,給鬱清序勾了一層金邊。

晚風吹過他的鬢發,這讓他肅冷得如霜雪雕琢的眉目被風吻化了一般,似那天神自願下了凡塵,沾染了人間春色。

小德子站在一旁,屏聲息氣,生怕驚擾了這“天上來人。”

“她回來了嗎?”

這個“她”不言而喻。

“還未曾回宮”小德子猶疑了一會繼續道:“需要奴派人去催娘娘嗎?”

“嗬”鬱清序冷笑一聲:“這還需要催?她今日若是不回來,明日我便稟明陛下,將她休了。”

小德子思考了會兒,認真道:“殿下,這大抵是不行的,我朝還未有這樣的先例。”

鬱清序話到嘴邊硬是被他哽住了他以前怎麼沒覺得小德子腦子缺根筋呢?

他以拳覆唇道:“派人去盯著,彆露麵,看看她玩什麼花樣。”

趙舒爾能玩什麼花樣?

她玩的花樣就多了,才跟母親兄長打完葉子牌,贏了幾十兩銀子,立馬就又去夕釣了。

趙府前身是個公侯府邸,規模極大,府內大池都足足有四個,趙舒爾的院子裡就有一個,夕陽一灑,她躺在搖椅上,悠哉悠哉的吃著花蘿遞來的葡萄,餘光還瞅著浮漂的動靜,小日子彆提多快活了。

一時間,趙舒爾甚至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嫁人。

什麼鬱清序,什麼長清宮都是她在做夢。

“姑娘,咱們真不回去嗎?”花蘿一句話就將她的夢打碎了。

“不回,爹說了,那個長清宮她想回就回,若是明日鬱清序告狀,那父親自有對策,我不用管這些。”

“可是”

“沒有可是,父親的意思我是懂的,這次不回宮,其實就是給鬱清序一個信號,就是讓他清楚我趙舒爾不是普通的妾可以任他搓扁捏圓,父親這是在為我爭體麵呢。”

自己姑娘都這麼說了,花蘿自然是沒有意見了,她其實更不想回去,宮裡的人一個個的對她都是冷嘲熱諷,要麼說她走路沒規矩,要麼說她行禮沒有規矩,花蘿才不管那麼多規矩呢,在她心裡,她家姑娘就是規矩。

她又樂嗬嗬地剝開一個葡萄遞到了趙舒爾的嘴邊。

趙舒爾抬手拒絕,連鞋都來不及穿,就下了地,“欸,魚兒上鉤了。”

“釣魚!她在釣魚!她在釣魚都不回宮裡?他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王爺,有沒有皇家尊嚴,他趙家當我皇室是什麼東西?”鬱清緒氣憤的一拍桌子說道。

小德子在下麵瑟縮著脖子,“主子,要不奴派個人去催催側妃。”

“派什麼人?趙家那老狐狸,不就是要本王親自去嗎?肯定是趙舒爾告了狀,說是我將她禁了足,那老狐狸這才給她出氣的。”

“那主子去嗎?”小德子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主子的表情,不確定地問。

鬱清咬著牙回答道:“他已經把事兒做到這個地步,我若是不去,明日禦案上就有參我的折子。”

“那奴服侍王爺穿衣吧。”

這話一出,鬱清序臉一黑,連忙擺手:“不需要,本王自己來。”

小德子的疑惑還未詢問出口就被趕了出去,他在外麵候了許久才見王爺穿了個玄色外衣出來,九月份的天穿件外衣,小德子不禁為自家王爺捏了把冷汗,這真的不熱嗎?

鬱清序到了趙府,被人恭恭敬敬的請去了正廳喝著茶,趙府在禮數上讓人一點錯都挑不了。

這讓鬱清序的臉色更難看了。

沒過一會兒趙尚書就過來了,他一見著鬱清序就一拍腦袋,“哎喲,我這是老糊塗了,實在是衙內庶務太多,竟然忘了通知王爺。

晌午時小女不幸落水,尋了大夫來,大夫說小女暫時不宜移動,這才未能及時回宮,沒想到王爺竟然親自過來了。”

鬱清序一邊抿著茶,一邊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在桌沿上輕敲著,他緩慢開口:“原來如此,本王還以為趙大人責怪本王今日未陪側妃回門呢,給本王下馬威呢。”

這話太過於直白了,但符合晉王性子,趙尚書還算接得住,他摩挲著胡子:“王爺哪裡的話,小女不過是個妾室,王爺陪著那是給臉,若是王爺不陪那也是合規合理。”

“那本王現在是算給臉了嗎?側妃可以跟本王回府了嗎?”鬱清序挑眉問他。

趙尚書神色坦蕩,“王爺這是信不過下官嗎?那要不下官去將那大夫請過來問問?”

趙尚書實在對這個晉王客氣不起來,這人趁火打劫請旨賜婚,請的還是個側妃,這一行徑簡簡直就是將趙家擺在眾人麵前笑話,今日雖是沒問出來舒舒為何不想回宮,但肯定是和鬱清序有關的,他最虧欠的就是這個女兒了,怎麼可能讓晉王再欺負了她去。

“趙大人說話本王自然是信的,隻是本王需要一個準確的日子,一個趙側妃回宮的準確日子。”

趙尚書眼睛一轉,胡話道:“也許明日,也許後日吧。”

鬱清序看著著他,沒在言語。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神色未動分毫,最終還是鬱清序挪開了眼神,開口回:“那本王就先行回宮了。”

說罷,他起身一甩衣擺就欲走,突然聽到內門有腳步聲,隨後趙舒爾的聲音就傳來了。

“王爺!王爺帶臣妾回去啊!”

趙舒爾的出現,讓鬱清序有一瞬間的迷茫,他怎麼總是在這個側妃身上判斷失誤呢?

趙尚書的臉色徹底黑沉了下去,眉心蹙成了川字:“滾回去,身體還好出來作甚。”

他立即招手,剛出現的趙舒爾就被兩個五大三粗的嬤嬤壓了下去。

“趙大人這是何意?”鬱清序冷著一張臉問。

“小女體弱胡鬨,是下官沒有教好,明日下官必定將人送回去。”趙尚書負手回道。

話已至此,鬱清序還有什麼不懂的,這次他也是真是錯怪趙舒爾了,做女兒的怎麼能拗得過父親。

這明擺著是趙尚書在報複他,報複他先不義,估計明日坊間還會傳出他苛待趙家女的事了。

這次還真是娶虧了,鬱清序轉念又一想,不對,也沒虧,隻要有趙舒爾在他身邊,這老狐狸就不可能投靠老二,畢竟自損八百也要傷敵一千的事,他可沒少乾。

鬱清序想通了關竅,離開趙府時甚至還有神清氣爽,對他來說有氣憤的時間還不如想想明日怎麼接這老狐狸的陰招。

他翻身上馬時,見著趙府旁邊的巷子有個人鬼鬼祟祟的探頭探腦,隨意的抬了抬手,立即就有侍衛趕去了。

不多時,那侍衛就帶著一封信回來。

鬱清序的表情在看到《舒舒親啟》時,有了一絲皸裂,他三下五除二的撕開信件,一目十行看完後又被氣笑了。

“好你個趙舒爾,回個門都能勾搭著他那個好二哥給她寫情書表明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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