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陽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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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翌日,這次魏宿足夠小心依舊還是中了藥。

他氣笑了。

“昨天睡了半日還不長記性。”

花念勾唇無聲笑了。

他開始給魏宿擦洗。

魏宿氣歸氣,也察覺了一點,這人極愛潔淨。

依舊是昨天的流程,不同的是今天這人不知道壓抑著做了什麼,居然沒像昨日那般坐上來就倒在他身上。

魏宿被自己亂七八糟的想法震驚到,他為什麼會記得昨天的情形。

花念寫字。

【要背清心咒嗎?】

魏宿頓住,頓時火氣上來了,這是嘲笑他嗎?

花念慢慢開始起伏,魏宿隻能無力聽著這人的喘息和無意之間泄漏出來的極小的輕哼,分辨不出音色。

鼻尖已經習慣了這人身上的墨香,甚至主動去采集這一刻那股惑人的異香,清淡卻很上頭。

他內心一驚,他在做什麼。

這人可是一個處心積慮的賊子。

他閉上眼在心中默念兵法,卻聽見一聲極短的清笑。

笑聲很快,快到他猛地睜開眼。

花念剛剛沒忍住笑了,他看著時辰,今日才過了一刻鐘,兩刻鐘都沒要到,他瞧著魏宿臉上的薄紅,極力壓抑自己不再笑出聲。

那雙眼睛明明看不見,卻還是讓人覺得帶著惱羞。

他從魏宿身上下來,理了理衣擺,後麵突然空了,今日沒有那麼勞累,所有的感覺便不再被忽視。

他格外不自在,卻還是在魏宿手心上寫下。

【真念清心咒了?】

魏宿這一刻所有氣血直湧上了天靈蓋,腦子霧蒙蒙的,燒成了一片火海,顧不上管不得許多,也將那聲笑忘了個乾淨。

“你不準笑。”

魏宿的聲音有些咬牙切齒,因為沒有力氣更加顯得薄弱。

花念肆無忌憚笑了,不過魏宿看不見。

他望著房裡的水,這些剛剛是打算給魏宿沐浴的,不過這人不配合,他便隻是簡單給魏宿擦了,這會兒去摸水還溫熱。

他脫了衣裳跨進去洗澡。

忍著羞恥沒有將魏宿的東西弄出去。

魏宿說了那句話便沒聽見聲音,等聲音再傳來時是對方在沐浴。

水聲慢慢響起,他察覺這人今天心情不錯。

因為他今天太早了?

若不是沒有力氣,魏宿真想將這人抓回來。

狠狠

抓回來做什麼狠狠怎麼樣?

這個想法一出魏宿再次怔住,他今日是怎麼了。

一而再再而三去想這檔子事。

他怕不是魔怔了。

這種算計他的人他就該讓對方不好過。

絕對不會讓對方舒心活著

花念洗完了,換上乾淨的衣裳,猶如剛剛的事其中一個主人公不是他一般,看上去是端正君子,如皎皎明月,隻不過眼尾的紅意還有春色的餘韻。

他抬了水給魏宿擦洗。

魏宿安靜得不像話。

他安慰寫道。

【有藥,無須憂心陽痿。】

魏宿臉色更紅了。

花念看出來了,是氣的。

魏宿一字一句重聲道:“你在找死。”

花念給魏宿換了衣裳,倒了杯水融了解藥喂過去。

開門讓人進來收拾,今日比預想得早很多,花念揉著膝蓋,難得有心情陪魏宿多坐會兒。

【你彆過度憂心,有神醫在,百病皆可治,陽痿自然也不在話下。】

花念寫完去看魏宿的臉色,對方臉上的紅暈已經消散,這會兒看著倒有些冷意。

皇家一脈相貌都好,魏宿格外出色,年少時鮮亮得如同正午的日頭,任誰都不會從他身上離開目光,後來人去了邊關,再回來時渾身血氣,同一年殺了一條街的叛賊,幾日的雨水都沒能將血跡衝刷乾淨。

從那以後,提起魏宿大家便想到一個詞,凶神惡煞。

不少人暗地裡覺得魏宿是個活閻王,不過這是天子胞弟,權力大到可先斬後奏,無人敢傳出這個稱呼。

【抱歉,戳到你痛處了。】

花念很真心寫下這句話,可惜魏宿的臉越來越黑。

在朝上他何時看見過這人這樣的臉色。

皇帝需要他製衡獨大的武將,平衡朝堂勢力,相比魏宿他才是皇帝手裡最趁手的刀,他和魏宿不同,魏宿能在朝上胡攪蠻纏,他隻能應付。

這人給他找了這麼多事他還是第一次見魏宿這個樣子。

花念神清氣爽。

【你好好養吧,會養好的。】

他寫完起身去書房。

手腕突然被拽住,花念毫無防備被拽回去坐著。

魏宿手上青筋暴起,似乎用了極大的力氣。

花念有些意外,魏宿身體恢複能力比神醫說的都要好上幾分,解藥才吃下去沒多久,這會就能動了。

他瞧著那雙定定地看著他這邊的眼睛,空洞卻又攝人。

花念抬手輕而易舉掰開了魏宿的手。

他動了動手腕,起身走了。

魏宿手垂在床邊,慢慢動起手指。

這人是他見過膽子最大的人,給他等著。

花念回到自己房內,柳聞抬眼:“今日這麼早?”

花念笑而不語,隻是伸出手讓柳聞診脈。

柳聞摸著脈象道:“你這幾日要多休息。”

太勞累了怕事與願違。

花念收回手:“我知道了。”

柳聞每日都給他診脈,這樣的話說了不下百遍。

他保證道:“一年。”

柳聞不知道花念想做什麼,不過不用猜都知道是哪些事,朝堂之事他不懂,也不過問,他讓人將藥抬上來。

這副藥是花念常喝的,補氣養神。

花念一口氣喝了。

喝完他眉心微微蹙起,不一會兒又恢複平常,他給柳聞說:“麻煩神醫給他紮針敷藥。”

柳聞收拾好藥碗:“你還挺記掛著他。”

花念笑了笑。

畢竟這次是他欠人家的。

柳聞去那邊紮針。

魏宿的情況比他預想的要好,對方哪怕不是他治也瞎不了太久,這種暗疾天便會恢複,時不時複發,一直到身體承受不住徹底失明,依照魏宿的身體,不出意外的話離徹底失明最多隻有十年。

魏宿:“我會失明多久?”

柳聞知道魏宿猜到了:“七天。”

魏宿了然,如他所想,隻要他被關在這,那人就不可能讓他看見。

柳聞紮了針,給魏宿敷了藥。

“回去之後要忌口,每日都需要熱敷,我會開單子給你,照著上麵的藥再敷上半個月,吃幾日的藥眼睛上的毛病便全然好了,你的身子無大礙,隻是暗傷有些多,這些舊年暗疾不是一兩日可以根治的,需要你自己好好養一段時間,切忌洗冷浴,冬日彆泡冷水。”

魏宿手指微動:“多謝大夫。”

這個人很了解他,冬日泡冷水是他那年差點在刺骨的護城河裡丟了性命後有的習慣,他需要保證自己無論什麼環境都能如同尋常一樣敏捷。

他這個習慣很少有人知道,哪怕是他皇兄都不知。

這個人到底是誰,居然有本事往王府送人而不被察覺。

花念處理完事,看著桌邊的藥膏脫了褻褲,自己趴在桌上咬著下唇給自己上藥。

差點又忘了,昨日上了藥今日都要好受些。

他閉上眼,睫毛顫了幾顫,麵色逐漸泛紅,好一會才卸力擦乾淨手和那裡,他整理穿著,慢慢去打開了窗。

風灌進來吹亂了發絲,花念吹得冷了臉上的神色才恢複如常。

敲門聲響起。

花念:“進來。”

迎生一看立刻跑過去關窗。

這風哪裡是花念能吹的。

花念失笑:“我沒那麼脆弱。”

迎生:“是不脆弱,隻是前些年一場風讓您著了風寒,一個月都未好。”

整日咳嗽,夜裡又睡不安穩,短短一個月,那批衣物穿上已經不合身了。

後麵養了許久才養回來一點。

花念:“找我有何事?”

迎生頓時忘了窗戶的事,她生氣道:“那邊上了午膳,那人說您不在,他不吃,他說他瞎,看不見,需要您喂。”

怎麼不餓死啊,是第一天瞎嗎,昨天怎麼就能好好吃啊。

花念笑起來,安撫道:“彆氣,我去看看。”

迎生不高興:“您都還未進午膳呢。”

花念:“送過去,我在那邊吃。”

迎生聞言,隻能道:“是。”

氣鼓鼓出門。

花念出門,慢慢來到魏宿的屋子。

魏宿正在喝茶。

“坐。”

花念跨進去,坐在魏宿對麵。

魏宿:“茶不錯。”

對方沒說話。

魏宿將手遞過去。

花念微微闔眼。

魏宿大發慈悲:“寫吧。”

這副做派,不知道的還以為花念是來做客的。

他莞爾。

【寫什麼?】

【你看不見,我喂你是應該的。】

魏宿沉默了。

嘖。

今日這麼好說話?

“喂吧。”

花念抬著碗,剛靠近就後退了一步。

魏宿抓了個空,他看向花念在的那個方向,灰蒙蒙的眼睛顯得無害。

他哼笑了一聲:“警覺性不錯啊。”

花念放下碗,對方的樣子哪像中了軟筋散的。

這個藥量還是太輕了,隻有三分力氣魏宿還能這般,若是沒藥的話,花念知道這個的人的氣力能有多大。

花念拍手,旁邊人過來問:“吃不吃?不好好吃我家主子便讓人將東西撤下去。”

魏宿坐好,摸到了碗筷:“吃。”

花念坐下用膳,讓人給魏宿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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