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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胭脂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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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綰綰擦拭妝奩匣上的血漬時,銅鏡邊緣突然滲出朱砂。這是當鋪新收的民國物件,黑漆匣麵雕著並蒂蓮,鎖孔形如女子腰肢。三天前寄件人留下潦草字條"物歸原主",郵戳卻是1923年的上海。

"這匣子會吃光。"學徒阿四指著玻璃櫃的水銀斑,"今早放進五支金釵,現在隻剩"

銅鏡突然映出殘影。穿月白旗袍的女人正在對鏡梳頭,發間彆著失蹤的累絲金鳳簪。蘇綰綰的指尖觸到鏡麵冰裂紋,忽然想起母親投井那夜,井欄上也有同樣的朱砂痕。

子夜打更聲裡,穿長衫的男人撞開店門。他脖頸布滿紫紅掐痕,指甲縫裡嵌著胭脂膏:"把匣子還我!那是婉容的"

男人撞上玻璃櫃的刹那,皮膚如褪色絲綢般剝離。蘇綰綰看著他血肉化成胭脂水,在地麵彙成並蒂蓮圖案,花蕊處凝結的朱砂粒與匣鎖上的如出一轍。

巡捕房停屍間彌漫著水粉香。蘇綰綰用鑷子撥開第三具女屍的眼瞼,本該是瞳孔的位置鑲嵌著兩粒珊瑚珠。解剖刀劃開胸腔時,暗紅色脂粉噴湧而出,臟器表麵繪著工筆花鳥。

"都是百樂門失蹤的舞女。"探長掀開白布,所有屍體腳踝纏著銀鏈,"每具都戴著這個。"鏈墜是縮小版的妝奩鎖,鎖芯殘留著與蘇綰綰dna匹配的皮屑。

當鋪閣樓的樟木箱裡,蘇綰綰翻出母親遺留的嫁衣。衣襟內繡著"癸亥年荷月",正是妝奩匣底的刻字。瑪瑙紐扣突然脫落,滾進地板裂縫的瞬間,銅鏡浮現母親梳妝的畫麵——她正將嬰兒臍帶塞進妝奩暗格。

暴雨夜,妝奩鎖孔滲出胭脂。蘇綰綰將銀簪捅入鎖眼時,整間當鋪彌漫起1923年的茉莉頭油香。銅鏡裡的民國女人轉過身,唇間含著她的生辰八字。

百樂門舞廳的地下室積滿脂粉。蘇綰綰掀開褪色的天鵝絨幕布,牆麵上嵌著七具玻璃棺,每具都躺著與她麵容相同的女子。最新那具棺內鋪著今天的《申報》,頭條是"當鋪女東家失蹤疑雲"。

"每二十載需換新皮囊。"穿月白旗袍的女人從鏡中走出,脖頸纏著蘇綰綰母親的珍珠項鏈,"婉容用女兒們的血肉養顏,現在輪到"

蘇綰綰的耳墜突然勒緊,珊瑚珠鑽進耳洞化作蠱蟲。她在劇痛中看見真相:所謂失蹤案是換皮儀式的養料,母親為逃脫輪回將她過繼,而妝奩匣正是鎖定宿主的羅盤。

地下室開始坍塌。蘇綰綰用發簪劃破玻璃棺,曆代"自己"的屍身化作胭脂洪流。女人在血浪中尖笑:"你逃不掉的!並蒂蓮終要同根枯"

當鋪地窖的銅鏡裂成蛛網。蘇綰綰將妝奩匣浸入硝水,黑漆剝落後露出森白底色——這竟是用人骨混合瓷土燒製的容器。暗格彈出半截臍帶,末端連著她的小腹舊疤。

"你母親偷走了我的命鎖。"女人從鏡麵滲出,皮膚如宣紙剝落,"現在該用你的骨血補"

蘇綰綰砸碎銅鏡,鏡片割破手腕的刹那,曆代宿主的記憶洶湧灌入。她看見1923年的母親抱著女嬰投井,井底鋪滿纏著銀鏈的嬰孩骸骨。妝奩匣突然懸浮,將女人吸入骨瓷漩渦。

晨光中,蘇綰綰坐在滿地胭脂水裡。快遞員送來纏銀鏈的木盒,寄件人落款是母親閨名。她顫抖著打開盒蓋,新妝奩匣的鎖孔形如嬰兒手掌,銅鏡映出自己逐漸透明的臉龐。

三個月後,當鋪收來纏銀鏈的西洋鏡。蘇綰綰擦拭鏡麵時,1923年的茉莉香再度彌漫。新學徒指著玻璃櫃驚叫:"掌櫃的!這妝奩匣自己在吃胭脂"

銅鏡突然映出雙人影。穿月白旗袍的女人正在為少女描眉,兩人脖頸銀鏈交纏成並蒂蓮。蘇綰綰摸到鎖骨下的朱砂痣,正是妝奩鎖孔的輪廓。

窗外飄來百樂門的夜曲,混著遙遠時代的胭脂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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