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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亢的嗩呐,仿佛一聲悲鳴。
嗩呐的強情緒渲染,把旋律中的哀悼放大到了極致。
一聲聲嗩呐,感覺把人帶到了靈堂似的。
現場的記者和其他人,全部愣住了。
這嗩呐……
聽起來像是在哭喪。
民樂死了,大家給我哭起來,送他一程。
周末剛才說的那句話,眾人這下終於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這家夥,準備給華夏的民樂哭喪呢。
一首《哭靈》,就是周末最後送給華夏民樂的悼詞。
這首曲子的威力,已經在盧老爺父親的葬禮上體現過一次了,如今周末再次吹響這首曲子,威力更上一層樓了。
“嗚嗚嗚,死去的記憶,怎麼突然開始攻擊我,我怎麼就突然想起我死去的姥爺了。”
“姥爺,當外孫的不孝啊,還沒開始孝順你就走了,你怎麼就走的那麼早呢,才活了九十多歲。”
一個記者,耳中聽著《哭靈》這悲慟到了極致的嗩呐,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姥爺的身影。
當初姥爺下葬時,他因為工作回不去,此時聽到周末的嗩呐,他情不自禁的當場就哭喪起來。
他這一放聲痛哭,很快也感染到了其他人。
在場的都是成年人了,心裡麵總有幾段值得讓人忍不住痛哭的回憶。
“嗚嗚,聽到這嗩呐聲音,我怎麼突然這麼想給我前男友哭一段呢?算了,就當是提前練習了。”
“痛,好痛!”
“爺爺,今年清明我沒有回去祭拜,今天孫子在這給您再重新哭過~”
“嗚嗚嗚,我不知道為什麼要哭,但彆人都哭,我要是不哭,會不會格格不入?”
“周師傅快收起你的神通,這哪裡是嗩呐,怕不是法器吧!”
一時間,現場頓時哭聲震天,場麵好不熱鬨。
酒店經理站在大堂中,看著外麵詭異的場麵,忍不住問了一聲。
“外麵是誰家親戚死了?怎麼哭的這麼傷心?”
“不清楚,好像是有個叫什麼明越的人死了吧~”
人死為大,酒店經理和保安,雖然知道這群人在外麵哭的這麼響,會影響到生意,但也不好在這時候上去拉人,不準人哭。
哭也不犯法不是嗎。
“這吹嗩呐的師傅有點本事,聽著這嗩呐我都想哭兩句了。”
“這是兩千塊錢,待會等人散了之後,伱悄悄塞給嗩呐師傅,讓他幫忙去咱們隔壁的酒店門口吹一段~”
酒店經理想了想,從兜裡揣出兩千塊錢,使壞著說道。
塞完錢之後,經理又拿出幾百塊遞給保安,補充道:“再找幾個專業點的,哭的響點的。”
與此同時,周末一曲《哭靈》終於吹完。
當嗩呐聲音停下的那一刻,哭聲也陡然停止了。
現場的記者們一陣麵麵相覷,誰都不好意思提剛才的事情。
“唉,周末人呢?”
有反應快的,一看周末已經都走的隻剩下一個背影了,連忙衝著他的方向大聲喊道:“周末,你還沒說這首曲子叫什麼呢?”
“哭靈!”
聲音傳過來時,周末的背影也剛好消失在眾人視線當中。
哭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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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曲子的名字,記者們紛紛已經在腦海中打起了腹稿。
【震驚!!!華夏民樂已死,周末現場為民樂《哭喪》。】
【藝術不是騎在群眾頭上,而應該俯下身子給群眾當牛馬,這是周末對民樂的呐喊~】
【下裡巴人就不是民樂了嗎?讓我們一起來看看周末怎麼說!】
【民樂是不是到了反思的時候了?】
當日下午,周末的采訪,被記者們仔細校對過後,便上傳到了網上。
網友們在看完周末當場怒噴民樂已死,有事燒紙,那一番話,簡直說到了網友們的心裡去了。
“民樂已死,有事燒紙,好一個周末,罵的漂亮。”
“罵得好,現在的民樂早就成了那些協會裡麵的人圈地自萌的玩意了,這種民樂死了也罷!”
“臥槽,還是周末能整活啊,現場給民樂哭喪,簡直絕了。”
“憑什麼民樂就一定要陽春白雪?我就喜歡極樂淨土這種俗的音樂,咋了,高雅的玩意我也聽不懂啊!”
“那什麼燕京民樂協會的副會長,可不就是周末說的那些把民樂供在神壇上,然後又肆意享受香火的和尚嗎。”
“支持周末,音樂本來就沒有什麼高雅和低俗之分,越是標榜高雅的人,往往越低俗。”
網友們大部分都是一些普通人,他們對音樂隻有一個要求,好聽,能夠給他們帶來精神上的愉悅就夠了。
所以周末這一番話,簡直說出了網友們的心聲,我就喜歡極樂淨土怎麼了,憑什麼就說我低俗?
你們民樂協會那群人倒是高雅了,都高雅到沒人願意去聽,純粹成了圈地自萌的藝術。
這樣的民樂,就如周末所說,還不如死了算了。
……
浦海民族樂團。
女子樂坊的小辦公室。
苗晴她們幾個女生,圍著在電腦前麵,裡麵正播放著周末的采訪。
“民樂已死,有事燒紙。”
“民樂已經死了,大家都來給民樂哭一哭,再送它一程。”
看著畫麵中,周末怒噴“民樂”的樣子,女子樂坊的幾個女生,感覺心中的一口惡氣,全出來了。
“罵的太漂亮了,要不是團長攔著,我早就想在網上罵人了。”
“周末真是太牛了,尤其是最後那一首《哭靈》,簡直是在抽那什麼副會長的臉。”
“太解氣了,還得是周末。”
“完了完了,我感覺要愛上周末了怎麼辦!”
“團子,周末又帥又這麼有才華,我怕你把握不住!”
辦公室中,女子樂坊的幾個女生看完周末的采訪,頓時念頭通達了。
周末表麵上說的是民樂,但實際上字字句句罵的都是“燕京民樂協會”。
“田田,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
苗晴轉了轉脖子,看著幾個女生的打鬨,嘴角噙著笑意,一轉頭就剛好看見團裡的嗩呐田芳一直沒有說話,便忍不住問道。
“啊~我剛才光顧著聽曲子去了,沒注意你們說什麼。”
嗩呐田芳回過神來,有些感慨的跟大家說道:“以前我知道周末的嗩呐水平很高,但具體有多高,我也不清楚。”
“那你現在知道了?有多高?”
“好幾層樓那麼高。”
田芳有些沮喪,她以前一直對自己的嗩呐很自信,但在聽完周末這一首《哭靈》之後,她的自信開始動搖了。
氣息什麼的都不用說了,最重要的是情緒,周末能夠一首曲子把現場的聽眾給聽哭,這種情緒感染力,就算是主團的首席嗩呐,也做不到。
“這麼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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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想到一個好玩的,要是周末能去音樂節就好了,把老外全給吹哭了,那場景肯定很有意思。”
這話一出,辦公室所有人都不自覺的在腦海裡麵浮現出了畫麵。
噗嗤!
頓時,辦公室裡麵所有人都樂不可支起來。
……
“藝術不是騎在群眾頭上,應該俯下身子給群眾當牛馬,好,說的太好了!”
王愛民聽到周末在采訪中說出這句話時,重重的在大腿上拍了一巴掌。
這句話簡直說到他的心坎上,王愛民作為華夏民樂界的泰鬥,但他卻早早的退居二線,其根本原因,也在於他很是看不慣民樂界的現狀。
他很早就說過,民樂想要發展,必須要與時俱進,不能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
但是,最終卻被民樂協會一些人聯手把他的聲音給壓下去了。
王愛民很早就看出來了,這些人為什麼會喜歡給民樂打上高雅的標簽,其實就是為了給普通人設置一道門檻,然後利用這道門檻開培訓班,收學員。
哪裡有什麼高雅藝術,他們不過就是想告訴外人,隻有他們這些協會成員才能真正的代表民樂。
想要學真正的民樂?隻有進他們開設的培訓班,那才是民樂正統。
所以,哪裡有什麼高雅,有的隻是利益。
“這小子,真是難得把民樂圈子看得這麼透徹,我看陳曦婷那丫頭,想要讓他去音樂節,怕不是那麼容易。”
王愛民忍不住笑了,周末在采訪中把整個民樂圈子都已經得罪了。
所以,陳曦婷那邊可能要碰壁咯。
事實上,還真被王愛民給猜中了。
就在同一時間,陳曦婷正好就找上了周末,一提到想邀請他去參加浦海音樂節的事情,就被他一口回絕了。
一間安靜的咖啡廳中,周末和陳曦婷對坐。
“你就真的不再考慮考慮?”
陳曦婷有些無奈的看著周末,她口水都快說乾了,但周末就是不肯去。
“我一個當明星的,去浦海之秋音樂節湊什麼熱鬨,不去。”
周末雖然有些驚訝陳曦婷的神通廣大,就連導演王正都要給她麵子,可原則上的問題,他還是一點都不讓步。
陳曦婷見正麵突破不了,很快眼珠子一轉,突然想到了什麼。
“對了,告訴你一件事情,這次浦海之秋音樂節,魏永成也會來參加。”
“魏永成是誰?”
周末一愣,他一時半會還真沒想起來這人是誰。
“……”
陳曦婷沉默了一秒鐘,提醒道:“燕京民樂協會副會長。”
“你是說那個在網上罵我那個副會長?”
周末聽陳曦婷這麼一說,頓時明白了是誰,他還真不知道那家夥叫魏永成。
一聽魏永成要來參加浦海之秋音樂節,周末就又改變主意了,隔空怒噴,怎麼比的上現場打臉來的痛快?
雖然明知道陳曦婷是在激將,但誰讓自己就吃這一套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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