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沈平安幾人跨入東廠的大門,還未走出多遠,一陣震天的鼓聲忽然自前廳內響起,回蕩在整個東廠衙門的上空
一時間,整個東廠衙門內開始向著前廳衝來。
當沈平安邁入前院時,這前院之中已經聚集了近百名錦衣衛。
皆是長刀出鞘,神情凝重。
位於前院後的前廳門口,一名錦衣衛千戶持刀而立。
方才被沈平安放過的錦衣衛正立於這名錦衣衛千戶身邊。
這時,走在身後的沈重山忽然上前幾步走到沈平安身邊壓低聲音。
“上午前往鋪子帶隊抓人的,便是那個人,這人我認識,叫郝百川,夫人就是王家的人。”
“原本是一個百戶,不過這些年因為王家的錢四處疏通升上了千戶。”
“這些年,王家之所以能夠仗著東廠的勢打壓我沈家,皆是因為此人的緣故。”
聞言,沈平安眼睛輕眯,眺目看向前廳門口的郝百川。
“運氣不錯,直接就找到正主了。”
同一時間,郝百川也是抬頭,漫不經心的看向沈平安這邊。
隻不過,郝百川的目光在沈平安身上略微停留後,便立刻被張三娘,邀月以及憐星三女吸引。
如張三娘,邀月以及憐星這樣美貌的絕色佳人,尋常人往日想要看見一個,都是千難萬難。
更彆說此時三女齊聚。
可謂是讓郝百川看花了眼。
麵對郝百川那上下掃動的貪婪視線,張三娘,邀月以及憐星三女均是眉頭一皺。
若是換了其他時候,不說性格霸道的邀月,就連張三娘和憐星估計都忍不住出手教訓一番。
可看了一眼沈平安,三女竟是都強忍著心中的不喜。
幾息後,想到周圍其他錦衣衛,郝百川不舍的將目光從三女這邊挪回到沈平安身上。
略微思索一番後,郝百川高喝道:“好大的膽子,沈家的人現在是要造反嗎?竟然敢強闖東廠?來啊!將這幾人全都拿下。”
命令剛落,前院內一眾錦衣衛齊齊舉起手中刀刃向著沈平安衝來。
看著近百的錦衣衛齊齊上前,彆說曲非煙和沈青山了。
即便是比起二人年長不少的沈重山都未不由心中一沉,下意識的後退半步。
反倒是沈平安,看著身前齊齊衝來的錦衣衛時,眸中沒有掀起半點漣漪
麵對身前這一眾錦衣衛,沈平安右手輕抬。
體內的劍型真氣瞬間以一個玄妙的路線運轉一圈後湧入沈平安的右手,隨著沈平安右手無名指的彎曲輕彈,一顆球形劍氣瞬時激射而出。
而當這顆球形劍氣飛出,距離沈平安亦有半丈距離時,卻見這顆球形劍氣瞬間散開,化作上百縷細如發絲的劍氣鋪天蓋地般衝向身前這些錦衣衛。
劍氣所過之處,空氣仿佛被撕裂,發出低沉的嗚咽。首當其衝的幾名錦衣衛隻覺一股無可抵擋的力量襲來,身體瞬間被劍氣穿透,連慘呼都未及發出,便倒在地上麵色發白。
“什麼?”
隻是一擊,便讓近百名錦衣衛重傷倒地。
看著麵前一眾倒地的錦衣衛,沈平安暗自搖了搖頭。
人數碾壓取勝,那是在雙方的實力差距不大的情況下。
若是兩邊實力差距太大,還能夠以人數取勝,那武者還努力修煉個什麼勁?到處招兵買馬便是。
這天下,也不會如現在一樣,江湖與朝堂涇渭分明了。
沈平安表現的雲淡風輕,可看著眨眼間便倒了一片哀嚎連連的錦衣衛,周圍其他提刀快速從周圍聚集而來的錦衣衛神色驟變,身體僵停在原地。
就算有人已經衝到前院時,亦是止步不前,眼神驚恐的看著沈平安。
“好恐怖的控製力。”
雖說麵前這些錦衣衛並非是江湖中人,可東廠同樣也要負責應對江湖各個勢力。
能夠加入錦衣衛的,豈能都是無用之輩。
自曹正淳執掌東廠後,整個東廠皆是弱者下,強者上。
想要成為百戶,除去相應的功勞外,還需要修為邁入先天境。
一招便將這百名錦衣衛解決掉,憐星以及邀月在歸元境時同樣能夠做到。
但卻做不到如沈平安現在這樣,一招解決百人的同時還能夠做到隻傷不殺。
不但要求武者自身對於真氣的掌控精準到讓人發指的程度,同樣還需要自身對於所用武學掌握的層次極高。
而且,讓憐星甚至邀月在意的是,現在的沈平安連劍意都還未動用。
一時間,兩女也好奇沈平安的實力,到底達到了什麼層次?
就在此刻前院內所有人都因沈平安方才那一招造成的效果愣神時,沈平安忽然看向前廳門口站著的郝百川。
隨著沈安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郝百川感覺沈平安的視線好似兩把冰刀貼在他的身上,帶起陣陣的寒意。
“該死,沈家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年輕的高手?”
就在郝百川心中隱隱感覺到不妙時,沈平安忽然動了。
步子邁動的瞬間,周圍那些錦衣衛心中一緊,但依舊無人敢上前。
前廳門口,看著周圍那些止步不前的錦衣衛以及一步步朝著他走來的沈平安,郝百川心頭一慌。
同樣拔出佩刀的同時對著剛剛聚集而來的那些錦衣衛怒吼道:“愣著乾嘛?都給我上”
在場中,除了一開始親眼目睹沈平安實力的錦衣衛之外,還有不少後麵才聚集過來的錦衣衛。
麵對郝百川的命令,後麵聚集而來的這些錦衣衛猶豫一下後,還是選擇了動手。
霎時間,一眾錦衣衛從四麵八方向著沈平安湧來,刀光劍影交織成網。
看著再次動手的這些錦衣衛,曲非煙以及沈青山還有沈重山就準備出手幫忙。
可就在三人相繼調動丹田中的內力時,一旁的張三娘忽然開口阻攔。
“沈公子心中自有計較,你們還是不要動手的好。”
沈平安實力強橫,麵對眾多錦衣衛能夠做到隻傷不殺。
但曲非煙幾人修為不過通脈境,對於自身武學也遠不如沈平安這樣收發由心,出手沒輕重。
到時候反而添亂。
聽到張三娘的話,曲非煙幾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後臉上還帶著幾分猶豫。
“無妨!你們看著便是。”
直到沈平安的聲音傳入三人耳中,曲非煙幾人這才作罷。
隨後,在眾人的注視中,迎著從不同方位衝向自己的錦衣衛,沈平安步伐不變,抬手凝空輕點,無數的劍氣如春雨一般彌漫而出穿梭於人群之間,所過之處,皆是血花搖曳,慘叫聲此起彼伏。
明明步伐徐徐,卻難有錦衣衛靠近沈平安周身一丈範圍內。
可對於這一切,沈平安卻如入無人之境,依舊抬步而行。
沈平安行走的速度並不算快,宛若此時身處的是風景秀麗的郊外,而非是凶名遠揚的東廠衙門。
不說其他,這份榮辱不驚的沉穩氣度再搭配沈平安俊美的麵容,不僅引得後麵的邀月以及憐星二女心中暗讚,就連張三娘亦是美眸一亮,目光一時間難以從前方那墨色的身影挪開。
前院內,隨著再次衝上來的數十名錦衣衛倒地,剩下的人望著此時周身劍氣環繞的沈平安,眼中已經是被驚懼之色所充斥。
隨著沈平安越來越近,前廳口的郝百川忍不住再次後退。
“嗖!”
然而,就在郝百川一隻腳剛剛往後抬起,一道劍氣如離弦之箭破空而來瞬間便衝到郝百川的身前洞穿了郝百川的膝蓋。
“啊!”
骨髓之痛使得完全沒有半點心理準備的郝百川倒在原地,抱著受傷的腿慘嚎連連。
跟在沈平安身後的曲非煙“嘖嘖”兩聲,語氣帶著幾分敬佩道:“到底是東廠的千戶,不但職位比其他錦衣衛高,就連叫聲也要比其他人更響亮哩。”
話語出口,不說張三娘和憐星幾人,即便是邀月,也因曲非煙這句話嘴角微挑。
已經行至前廳的沈平安搖了搖頭,對於曲非煙這古靈精怪也是習以為常。
念頭收斂,沈平安緩步行至郝百川的身前。
至於方才通報的錦衣衛,則是下意識的低下頭,雙手因為過於緊張而緊緊的攥著,不敢有絲毫的移動。
眼眸低垂,冷漠的目光隨之落於郝百川的身上。
“放人?”
麵對行至身前的沈平安,此時的郝百川哪裡還有一開始的倨傲。
強忍著腿上傳來的痛意取下自己的腰牌,聲音帶著幾分顫抖道:“將人帶出來。”
一旁的錦衣衛見此,連忙彎腰接過腰牌轉身向著東廠牢獄跑去。
待這名錦衣衛離開,臉色已經有了幾分蒼白的郝百川急聲說道:“抓你沈家的人,是王家那邊的意見,我不過是收錢辦事而已,公子若是想要報複,隻管去找王家。”
“我是東廠千戶,我若是出了事情,東廠還有曹督主絕不會放過你的。”
“嗖!”
隻是,就在郝百川話音剛落,又是一道劍氣自沈平安指間衝出,洞穿了郝百川另外一條腿的膝蓋,驚起一聲慘呼。
郝百川此人本就不是心性堅韌之輩。
接連受傷,還是膝蓋骨被劍氣擊碎,劇烈的痛感直接將郝百川的意識淹沒,直接昏了過去。
對此,沈平安也未繼續動手,立於原地安靜的等待了起來。
此時此刻,幾乎東廠中所有未出任務的錦衣衛都已經聚集到了前院,將沈平安幾人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
外麵的人隻能聽見前廳裡麵傳來的慘叫聲不知前院裡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而在前院裡麵的人看著那一地受傷的錦衣衛,也不敢犯險上前。
場麵竟是一時間僵持了下來。
唯有痛呼的聲音回蕩在周圍。
半刻鐘後,隨著方才離開的錦衣衛去而複返,沈天南以及幾名沈家的族人亦是被帶回到了前院。
當沈天南幾人看到前院那一地受傷倒地的錦衣衛時,心中也是嚇了一跳,連忙看向沈平安。
“平安,這”
沈平安目光在沈天南幾人身上掃過,確定幾人呼吸平穩,臉色如常,並不像是受了傷後,沈平安方才出聲。
“現在家裡都在擔心二伯的事情,二伯你先與重山叔他們回去。”
沈天南問道:“那你呢?”
沈平安輕聲道:“等剩下的事情做完後,侄兒自然會回去,具體的,等侄兒回來後再說。”
說著,沈平安給了沈天南一個安撫的眼神示意。
雖說心中疑惑,可麵對沈平安的示意,猶豫了片刻後,沈天南還是按照沈平安所說,帶著其他幾人離開。
前院內那些錦衣衛見此還想要阻攔沈天南幾人,可就在這些錦衣衛上前的瞬間,衝霄的劍意瞬間自沈平安的體內迸發。
隨著劍意湧動,那些想要阻攔沈天南幾人離開的錦衣衛皆感覺好似有著一塊萬斤巨石壓來,難以動彈。
直到沈天南等人離開,這一股恐怖壓力方才消散。
發現這一點,這些錦衣衛看向沈平安時,目光中已經不自覺多出了幾分畏懼。
沈天南等人安全離開,之前心緒一直緊繃的沈青山也放下心來。
但看著依舊立於原地的沈平安,沈青山不解問道:“堂哥,既然將爹他們救出來了,我們還留在這裡乾嘛?”
聞言,沈平安輕聲道:“還要等一個人。”
沈青山愣了一下。“等人?等誰?”
曲非煙腦中一閃問道:“公子難道是想要等曹正淳過來?”
沈青山愣愣道:“說曹正淳現在不在東廠裡麵?”
可話剛說完,沈青山就反應了過來,拍了一下自己的腦門。
“也對!曹正淳要是在東廠的話,那會兒堂哥對門口那幾個錦衣衛動過手時,曹正淳聞著動靜出來了。”
“不過堂哥你非要等曹正淳過來乾嘛?”
沈平安輕輕笑了笑:“人好救,事難消,既然已經開了頭,就該有始有終,登門為客,若是連正主都不見一麵便離開,難免有失儀之嫌”
然而,就在話音剛剛落下,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似的,沈平安後麵的話驟然一頓。
緊接著,一道陰柔的聲音便自東廠上空浮現。
“哦?那本督主倒是好奇,沈公子這樣強行闖進來,又是哪門子的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