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月寧瞪大了眼睛，這……
兩進的院子，和她這個一樣，後院還有房子，但也就六間房，前麵上房三間，東西廂房各兩間，廚房和雜物間不算，二十三口人……
好擠啊。
“錢奶奶生了四個兒子，有八個孫子，六個孫女兒，她老伴沒在了，六個孫女出嫁了五個，還有個最小的，孫子隻有上麵兩個結婚了，還有四個光棍，結婚了的大孫子家有三個兒子，二孫子家有兩個孩子。”
這一段話，陸月寧聽得頭疼。
其他的不說，操持這一大家子的生計都難。
山花給陸月寧盛了一碗雞湯，“不過她家上班的人挺多的，四個兒子都是正式工，兒媳婦也沐是正式工，孫子全部都有班上，雖然有幾個臨時工，但比沒工作的人好多了。”
陸月寧喝了一口鮮美的雞湯，享受的眯著眼睛。
然後咬了一口卷好的餅子，“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的？”
山花有些不好意思，臉色紅了紅。
陸月寧想到了什麼，瞪大眼睛，“錢奶奶不會打你的主意吧？”
山花歎氣，“不知道，我昨天出門買菜的時候遇到她了，她拉著我說了半天話，然後被前頭的高嬸子看到了，高嬸子和我聊了一通。”
前頭高嬸子，是在街道辦上班的，哪家情況她最清楚。
她還知道這家的男主人是部隊裡的軍官，而且搬家那天她看到了霍家人，就覺得住在這裡的人不簡單。
所以，話裡話外的，就提醒了山花，也是賣個人情。
陸月寧明白了後有些唏噓，“怪不得剛才錢奶奶看我的眼神有些怪。”
好像迸射著亮光。
“你小心些，平時晚了不要一個人出門，防備著點兒。”陸月寧道。
山花很聽話，她嚴肅的點頭。
之後她又和陸月寧說了陳嬸子家的情況。
陳嬸子家同樣也是大家庭，住了十九口人，區彆就是陳嬸子現在當家，家裡老人都沒了，她有三個兒子，兩個閨女，小女兒還沒嫁人。
計劃生育還沒開始，大家想生幾個生幾個。
明年九月份之後，就沒那麼自由了。
才說完話呢，就聽到隔壁陳嬸子家鬨哄哄的，然後就是孩子的哭聲。
陸月寧和山花對視了一眼，孩子多了，太煩人。
吃過飯，山花洗乾淨碗，擦廚房弄乾淨，就拿了書本過來。
陸月寧教她學習。
山花從來都很珍惜能讀書認字的機會，她也很聰明。
現在字都認識很多了，一些簡單的書可以自己閱讀。
陸月寧教了半個小時，之後就是她獨自練習的時間。
次日，陸月寧還在夢鄉呢，就被年年小胖妞一腳踹醒了。
她睜開眼，看著一個屁股已經懟在她臉上的年年，氣笑了，一巴掌拍過去。
“也就是你了，換作其他人……”
小胖妞還沒醒，哼唧了兩聲，翻個身繼續睡了。
陸月寧睡不著就起來，洗漱過後開始寫作。
還沒收到報社的回信，不知道那合同他們怎麼看。
才如此想，中午陸月寧就收到了回信。
郵遞員送上門來，她簽收之後，回到屋裡拆開。
是重新按照她的要求修訂的合同。
那邊已經簽好字蓋好章，她直接簽字蓋手印就生效。
與此同時，信裡還催稿了，第二期的稿子，需要五萬字左右。
陸月寧自己有存稿，她已經存了快十二萬字了，五萬字的話可以連載兩期。
下一次交稿時間是半個月後。
她也沒猶豫，直接給了五萬字的稿子。
最終合同簽訂，千字二十五。
這次一同寄過來的，還有一張彙款單，七百五十塊。
這是她上次寄過去的稿費，三萬字左右，按照三萬字來算。
這次是五萬字，會更多。
這年頭一個月能掙上千元的人，很少很少了，鳳毛麟角。
陸月寧這收入暴露出去，很多人都眼紅。
第二天，年年睡著了，她讓山花照顧，自己就出門去了。
先去郵局把信和稿子寄出去，然後把錢取了。
她又去了一趟百貨大樓。
出來的時候大包小包的，全是東西。
路過的人都側目。
“小陸，你這是……”陸月寧回來的時候，巷子口坐著幾個東家長西家短的人，其中就有錢奶奶和陳嬸子，
陸月寧一笑，“家裡缺點東西，我這不正好有空，就去買了點兒。”
錢奶奶眼神一閃，家具搬來的那天，彩電冰箱和洗衣機都有，其他家具全部都是好的。
“錢奶奶，你們先聊著，我得回去了，家裡孩子還小。”
直到陸月寧的背影消失，大家瞬間議論紛紛。
“這姑娘看起來才十多歲，竟然有孩子了？”
陳嬸子，“五個多月，她男人聽說是軍官。”
錢奶奶也點頭。
“怪不得，花錢大手大腳的。”有些眼紅。
“我那天看到有人搬冰箱洗衣機，都是她家的？”
其實也就前天。
原來霍驍訂了，沒貨，但他有個朋友婚期推遲了，就把到的貨先給她們了。
“嘶～”這四大件都買齊了，可不是一般人。
冰箱一台至少也要三千八左右，還不一定能買到。
大家想著，心思各異。
陸月寧回到家，山花抱著年年在玩兒。
年年看到她，立刻張開手。
陸月寧笑嗬嗬的捏了一把她的小胖手，沒急著抱人，把東西放下，去洗了個手，才過來接過閨女，使勁在閨女臉上吧唧一口。
小胖妞被逗笑了。
“山花，這袋子裡的是給你的。”陸月寧指了一下旁邊的袋子。
裡麵是兩套衣服，襯衫和褲子，還有一雙涼鞋。
山花驚訝，驚喜，不可置信。
她愛惜的摸著衣服，又回頭看陸月寧，“月寧姐，這衣服太好了。”
她身上的衣服都洗得發白了。
都在起毛邊，還打了補丁。
“以後賺錢了，比這麼好的衣服咱們都能穿。”陸月寧把山花當成了自己人。
山花眼眶紅了，她說不出推辭的話，隻是在心裡一遍遍告訴自己，一定，一定要好好報答月寧姐。
陸月寧不僅給山花買了，還給自己買了，兩套。
一套裙子，一套褲裝，還有兩雙皮涼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