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世傑的身邊一直有兩名行動隊員貼身護衛,但還是禁不住兩個釣魚之人向這邊看來。
“你在看什麼?”其中一位釣魚人突然開口,聲音低沉而略帶疑惑,他注意到同伴的異常。
“我,沒什麼,”另一位釣魚人微微一怔,隨即回答道,但他的眼神卻依舊停留在許世傑的方向,難以挪開,“隻是……隻是感覺那個人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事實上,自打第一眼瞧見許世傑,那位釣魚人的心中便泛起了一絲漣漪,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熟感湧上心頭。
他皺起眉頭,努力在記憶的海洋中搜尋,試圖找到這份熟悉感的源頭,但遺憾的是,那些記憶碎片如同散落在河水中的星辰,難以捕捉,更難以拚湊成完整的圖景。
正當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一個低沉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你們看什麼?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原來,方如今恰好從旁經過,注意到了兩人異樣的神情,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投來了探尋的目光。
釣魚人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微笑著對方如今說:“沒什麼,隻是……感覺那個人有些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裡見過。”
方如今聞言,好奇地順著釣魚人的目光望去,道:“此人若是沒有見過,那是不是見過跟他長相相似的人?”
許世傑常年遊走於都市繁華之中,他的名字常與燈紅酒綠、名利場相聯係,這樣的野外之地,按理說,是不會吸引他的的。
因此,方如今心裡暗自揣測,兩個釣魚之人大概率是不會真正見過許世傑本人的。
想到這裡,他轉而向釣魚人問道:“最近有沒有見到其他人到此處釣魚?或許,你們記憶中的熟悉感,是來自另一個與這位先生相貌相近的人呢。”
其中一人緩緩開口道:“這河邊每日人來人往,釣魚者也不在少數,但真正能讓人記住的,卻是寥寥無幾。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一件事來了。”
原來,前些日子他在此垂釣,卻見一中年男子開車前來,那人沒有華麗的裝扮,但身上卻散發著一股不同常人的氣質。
釣魚人被那股氣質所吸引,不由自主地多看了幾眼。
隻見那人拿著釣具,走到河邊,開始專注地垂釣。
他的動作嫻熟而優雅,便是釣魚人也是心中暗自讚歎。
因為有著相同的愛好,兩人還閒聊過幾句。
現在看來,被方如今的人保護著的人,跟自己所見之人確實有幾分相似。
方如今猜測他看到的是許世傑的大哥許世榮。
經過詳細詢問時間,這個突然而至的釣者應該就是許世傑的大哥許世榮了。
方如今將許世傑叫過來,這才從他口中得知許世榮即便是上了年紀也不怎麼喜歡釣魚,反倒是喜歡下棋。
許世榮大老遠來這種地方做一件自己並不喜歡的事,究竟以意欲何為?
儘管真相尚未完全揭開,但方如今已經大致猜出了許世榮的真實目的。
或許他在那個時候已經預感到自己的時日無多,便借著釣魚的工夫,到河邊來提前做安排,這麼說來那座地下古墓一定就在這附近才對。
方如今將負責潛水的行動隊員一個個地叫到一起訓話,原本已經精力不足的一些人眼神中很快恢複了熠熠神采。
“大家沿著河岸仔細找,如果猜的沒錯的話,我們要找的目標應該就在附近。”
此時,河麵籠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氣,月光如水,卻似乎也被這清冽的空氣凍得柔和了幾分。
四周沉靜得隻能聽見遠處偶爾傳來的蟲鳴和近處水流輕觸岸邊的細語。
夜裡的河水冷了一些,連河岸邊的小草也似乎被這寒氣逼得緊緊貼服了地麵
銀色的月光灑在河麵上,波光粼粼,更顯得清冷。
偶爾,一兩片落葉輕盈地飄落在水麵,卻又很快被水流帶走,消失在夜色深處。
四周的樹木在夜風中輕輕搖曳,它們的影子在河麵上拉長,又扭曲。
活動完畢之後,這些人紛紛下水,戴建業一馬當先跳入河中。
方如今站在岸邊,招手示意許世傑過來,問道:“有沒有聽說過你哥哥也來過這裡?”
許世傑聞言,臉上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他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他心中暗自琢磨,大哥一向行事低調,即便真的來過這裡,也絕不會大肆宣揚。
本想多回答幾句,但轉念一想,言多必失,還是不要多說話的好。
已經很晚了,這兩個釣魚的人還沒有允許離開,兩人心中不禁忐忑起來,但誰也不敢先開口相問,生怕惹惱了方如今。
夜幕低垂,星辰點綴著漆黑的天幕,時間悄然滑過午夜,直至淩晨三點半。
戴建業將頭沉入水麵之下,此時視力再好也看不到水下情景的分毫,更多是靠觸覺。
戴建業終於有了收獲,心跳加速,一種難以言喻的激動驅使著他,迅速抓起一旁的竹竿,手臂肌肉緊繃,將整個竹竿如同探針般深入那未知的深淵。
竹竿緩緩下沉,直至末端完全消失在視線之中,卻依舊未能觸及洞底,隻留下一串細碎的漣漪,在夜色中輕輕蕩漾開去。
“這……難道就是我們要找的古墓入口?”儘管心中已有了幾分確信,但戴建業還是謹慎地沒有下定論,而是立即向方如今進行彙報。
方如今目光在夜色與水麵間來回穿梭:“今夜,我們無法看清水下的一切,行動必須暫停。”
為了防止任何可能的珍貴線索在搜索過程中被河水衝走,他又命令立刻去找漁網,越多越好,一定要確保這個洞口內的一切安全無虞。
“建業,再好好說說裡麵的情況。”
戴建業接過方如今遞來的毛巾,擦去臉上的水珠,這才道:“裡麵很深,我試探了四周,不僅有鬆軟的泥土,似乎還有堅硬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