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城的夜,被一層厚重的黑暗籠罩著,隻有零星的燈火在夜色中閃爍。
鬆本浩二和小野昭明的突然消失,像一塊巨石投入原本就洶湧的暗流之中。
渡邊春山住處,燈光昏暗而沉重,他焦急地來回踱步,臉上寫滿了焦慮與不安。
他的目光不時瞥向桌上的電話,仿佛在期盼著什麼。
突然,電話鈴聲劃破寂靜,渡邊春山幾乎是撲上去接起了電話。
“是石老板嗎?”渡邊春山的聲音顫抖著。
電話那頭,石原熏的聲音沉穩而有力:“杜先生,我已經動用了一切能動用的力量,現在可以確定,鬆子和野雞兩種貨物被他們的老對頭收購走了。”
這個消息仿佛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渡邊春山的心頭。他隻覺得胸口一陣窒息,手中的話筒幾乎要掉落。
“怎麼會這樣?他們是怎麼得到的消息?”渡邊春山急切地問道。
“具體情況還在進一步的了解中,但目前掌握的信息顯示,貨大概率已經離開臨城運往南京方向了。”
渡邊春山感到一陣眩暈,他的心臟病幾乎要犯了,緊緊捂住胸口,艱難地喘息著。
電話那頭的石原熏察覺到了他的異樣,急忙詢問道:“杜先生,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渡邊春山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此刻的自己不能倒下,“石老板,你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首先,一方麵,我們需要儘快調集這兩種貨物。另一方麵,最好能夠喝南京那邊取得聯係,看能不能把貨截回來。當然,我們也要做好最壞的打算,承擔這份損失。”石原熏沉聲說道。
渡邊春山點了點頭,石原熏是他目前唯一能夠信任和依靠的人。
“好,我會儘快聯係南京的同行。石老板,請你繼續密切關注事態的發展,一有消息立刻通知我。”渡邊春山說道。
“明白,杜先生。請放心,我會全力以赴的。”石原熏堅定地說道。
電話掛斷後,渡邊春山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滿頭大汗。
敲門聲突然響起,打破了房內的沉重氣氛。
三浦和一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渡邊春山虛弱地靠在椅子上,臉色蒼白,仿佛一夜之間老了許多。
他心中一驚,急忙上前詢問:“渡邊君,您怎麼了?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
渡邊春山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但聲音卻透露出疲憊:“我沒事,隻是有點累而已。”
三浦和一並不相信,他環顧四周,看到了桌上電話已經移動了位置,心中隱隱猜到了幾分。
他倒了杯熱水,遞到渡邊春山的手中,輕聲說道:“是不是鬆本君和小野君的事情讓您操心了?”
眼下都在猜測,鬆本浩二和小野昭明的消失是被臨城站的人抓了,此事隻有三浦和一心裡最清楚,但他卻必須要裝作一番什麼都不知道卻又十分關心兩人安危的模樣。
渡邊春山接過熱水,深深地吸了口氣,緩緩道出了心中的憂慮:“是啊,他們的失蹤讓我非常擔心。石原君剛剛來電話,說他們幾乎已經肯定落入了中國人的手裡。”
這次營救鬆本浩二的行動失敗了,連帶著小野昭明也折了,渡邊春山壓力倍增,不知道回去如何交差。
三浦和一皺了皺眉頭,沉思片刻後說道:“渡邊閣下,您先不要著急。我相信石原君一定會想辦法營救他們的。我們現在需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靜,等待消息。”
渡邊春山點了點頭,心中的焦慮稍微緩解了一些。他抬頭看著三浦和一,眼中閃過一絲感激:“謝謝你,三浦君。在這個時候,還能有你這樣冷靜的人在身邊,真是太好了。”
三浦和一微微一笑,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對渡邊春山的關心。
在這個時候,言語的安慰是蒼白的,唯有行動才能真正幫助到渡邊春山。
“三浦君,他們兩人最大的可能是被押往南京,此番凶多吉少。必須馬上和南京方麵聯絡,請求他們的幫助了。”
渡邊春山也是沒招兒了。
三浦和一看著渡邊春山疲憊而迷茫的神情,心中明白他需要的是一個清晰的思路。於是,他沉聲說道:“渡邊閣下,依卑職看,此事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畢竟,鬆本和小野已經落入中國人手中,我們不得不考慮他們可能會泄露我們的機密。”
渡邊春山聽到這裡,眉頭緊鎖,仿佛還在試圖理清頭緒。
他的腦子裡一片混沌,一時之間竟無法做出有效的回應。
三浦和一看著他的反應,心中明白需要對方現在是當事者迷,需要一個更明確的提示。
“渡邊閣下,我們現在必須要有一個應對計劃。如果鬆本和小野在中國人手中招供了,我們該如何應對?我們需要儘快采取措施,以防萬一。”
渡邊春山聽到這裡,眼中閃過一絲明悟,終於明白了三浦和一的用意,也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
他點了點頭,聲音沙啞地說道:“你說得對,三浦君。我們需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並製定相應的應對措施。”
其實,三浦和一直到此時腦子還是有些發懵的,他都不知道鬆本浩二的蹤跡,方如今又是如何抓發現鬆本浩二的,並且連帶著小野昭明一起抓獲,臨城站行動組的行動能力簡直慘無人道。
他本想聯係方如今,搞清楚下一步指示,畢竟渡邊春山還在臨城呢,看上次方如今的態度,好像對渡邊春山也是勢在必得。
但是,緊急聯絡方式實效了,他根本無法聯係到方如今。
三浦和一猜測方如今已經去了南京獻俘,南京那位老頭子就很吃這一套。
獻俘中國古代五禮中軍禮的一種,軍隊外出征戰獲勝凱旋,除在太廟祭告外,就是要舉行隆重儀式,向皇帝獻上俘虜,並報告戰鬥情況,請示對戰俘的處置,這是一種宣揚國威的重大儀式。
雖然中日尚未全麵開戰,對那東三省已經被徹底占領了,北平、上海都有日軍的作戰部隊,南京方麵在麵對日軍並不占優勢的情況下,一直都很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