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阮喜極而泣,朝醫生拜了又拜,“謝謝大夫!我爸他病情怎樣?有沒有什麼並發症?”
“鬱先生的心梗,歸根到底是血管裡的血栓造成的,之後要注意飲食,還要繼續堅持長期藥物治療。”
鬱阮連連點頭,“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我父親的。”
病房裡,鬱堂敬還未醒來。
除了鬱阮,還有譚姨。
她提起鬱影深,“你突然回來,影深知不知道?”
鬱阮表情黯淡,苦笑一聲,“譚姨,不要提他。”
她想起鬱影深,心臟就跟剮了一樣疼。
“怎麼了,你們鬨矛盾了?”譚姨皺眉,“影深工作能力很強,你爸早就想把公司交給他來打理。”
鬱阮知道譚姨說的是事實,她之前也沒有想過沒了鬱影深,之後的生活要怎樣過。
金融碩士的學曆聽著好聽,可遇上實力強悍的鬱影深,她的勝算為負。
譚姨猶豫一番,還是道:“可惜你沒有兄弟,沒了影深,你爸的產業會四分五裂的,隻要沒有觸及原則性的問題,婚事上你要忍一忍。”
鬱阮低著頭,臉色蒼白。
她一直都覺得委曲求全,不是解決這些事的根本之法。
何況鬱影深恨鬱家,怎麼會為鬱家真心付出?
可父親的身體擺在這,鬱阮隻能道:“您放心,譚姨,我不會亂說話的。”
“阮阮。”
父親醒了!
鬱阮上前一把抓住父親的手,“我在,爸爸,您受罪了。”
“你怎麼回來的這麼突然?”
她還有一個月才畢業,如果不是謝楚楚的朋友圈,她也不會這麼衝動回國。
“影深沒有陪在你身邊?”父親看問題總是一針見血。
好不容易調整好的情緒卷土重來。
她淚如雨下,“爸爸。”
“我的寶寶,那個臭小子又惹你生氣了?”鬱堂敬佯怒,一激動就咳嗽。
鬱阮趕忙拍他的背,“沒有,他是去忙公司的事了。”
“阿姨說他早上過來。”
“爸,您是在找我嗎?”
未見其人,但聽其聲。
鬱阮一直是個聲控,鬱影深天生有把好嗓子,平時說話清潤低沉,昆山玉碎;喝了酒又彆有一番味道,像上了弦的大提琴一樣悅耳。
他見人便含三分笑意,性情溫和,很討人喜歡。
就是這個男人,讓鬱阮一眼淪陷,甚至不惜要父親動用權力成全自己。
鬱堂敬訓斥他,“臭小子,你女朋友回來,你又去哪裡鬼混了?”
“於伯伯有個醫學會展要在嘉映開,挺急的,我收到消息就過去了。”
於伯伯是京市最大私立醫院的院長,和鬱家是世交,也是鬱氏的大客戶。
鬱影深自然地摟住鬱阮的肩膀,呼吸間是他身上清冽的檀香,習慣使然,她舍不得掙開。
鬱父見狀,神情緩和些許,“那也該交代一下,不然阮阮會擔心的。”
鬱影深手指微涼,撫摸鬱阮的臉頰,寵溺微笑,“您說的是,我跟阮阮道歉。”
知道他是做戲,可鬱阮不想也不能戳穿他。
“阮阮,你原諒影深沒有?”
鬱阮抿唇一笑,“我才不會生哥哥的氣。”
鬱影深溫柔地揉她的頭發,親吻她的額頭。
鬱父笑罵,“你這丫頭,真是被他吃得死死的。”
是啊爸爸,我就是被他吃的死死的。可是我現在沒辦法離開他,我們家也離不開他,不是嗎?
在兩人都看不見的地方,她露出苦笑。
“我會補償阮阮的,今晚我帶你去星空港約會好不好?”
鬱阮故作驚喜,“好啊,哥哥好久都沒空陪我了。”
“好了,你倆秀恩愛回去秀,我先跟影深談一談公事。”
鬱阮撒嬌,“爸爸,你身體還沒好,現在最要緊的是把身體養好。”
鬱堂敬點頭,“我知道寶貝,放心,爸爸就聊一會兒,很快就把他還給你。”
鬱阮嗔怪,“爸爸,誰跟你說那個了。”
“好了好了,你先去訂爸爸最愛吃的那家早餐。”
鬱阮知道,爸爸這是轟她走了。
可是才做完手術,醫生叮囑她不許給他吃東西。
她一直等在走廊裡。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鬱影深才出來。
他西裝筆整,未係領帶,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兩顆,露出性感優美的喉結和白皙的鎖骨。
鬱影深眉濃目深,鼻梁高挺,唇瓣又薄又軟,堂堂一副好相貌。
本身就是冷白皮,走廊的吊燈燈光打下來,更襯得他膚色勻稱白淨。
也難怪閱人無數的她,會在16歲愛上穿著一無所有穿著白t的他。
鬱阮覺得也許這是自己命定的劫數。
“晚上我回家。”鬱影深斜倚在牆邊,長身玉立,身姿筆挺,因為常年健身,也是標準的模特身材。
可他美色再誘人,也架不住他神情冷淡,與她溝通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鬱阮神色淡淡,“知道了。”
她知道他說出去約會是他的托詞,也知道她會心甘情願為他圓謊。
“昨晚不是故意放你鴿子的,淩晨接到於伯伯的電話,很突然。”
鬱阮懂事得讓人心疼,“沒關係,公事重要。”
“昨晚的事,我們今晚聊。”
鬱阮心臟漏跳好幾拍,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他這是要和她攤牌了嗎?就連逢場作戲,也不願意了?還是急著和謝楚楚成就一樁美滿良緣?
“公司的事你不用擔心,一切有我。”
以前或許鬱阮會撒嬌說謝謝哥哥,可在包廂外聽到那些話,她不可能不多心。
公司裡的事鬱父不讓她插手,她根本不知道公司現在情況如何,資產虧損,到了何種地步?
心裡這樣想著,鬱阮跟鬱影深敷衍幾句,打算去問父親的心腹。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她拒絕鬱影深的好意,“不用了,我約了朋友。”
“又是燕南?”
她知道把好閨蜜拖出來當擋箭牌的做法很不道德,但現在彆無他法。
“哥哥,你不會連我和燕南的社交都要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