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我要見三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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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獄。
在趕走了陸寧之後,道玄真人的視線,落在了身後少女身上。
他看著慕三娘,眉頭緊皺,臉色極差,忽然發問。
“是何人教你的心法?”
道玄真人的話,顯得有些沒有來由。
他沒有去質問慕三娘‘殘害同門’的事,反而問了一個聽上去無關緊要的問題。
但慕三娘聽了,卻下意識緊了緊手中細刀。
她低著眼眸,沒有出聲。
一片死寂。
道玄真人定定看了她許久,才緩緩道:“我最初隻是以為,你在外有什麼奇遇,所以並未過問太多。”
“隻是沒想到你這所謂的‘奇遇’,竟然能夠如此的陰邪歹毒!”
說到最後四個字時,道玄真人的語氣中,已經有了明顯的怒意。
他瞪著少女,大聲嗬斥道:“伱難道就沒有想過,這種詭異的修行手段,能是正道所為嗎?”
“為了修行,你今日可以不擇手段吞噬妖魂,那明日你再遇挫折,是不是就要吞人了?!”
“噬魂奪魄,你真以為就一點副作用沒有嗎?!”
“現在你剛踏入此道,還能勉強控製神智,待你再修行個幾年,你知不知道會淪落到什麼下場?”
“到時你神智被妖魂侵蝕,心魔滋生,失去自我,這世間豈不是又要多一尊殘害蒼生的殺神?!你又讓我太玄宗如何給這天下蒼生一個交代?!”
道玄真人夾雜著怒火的聲音,響徹在整個甬道。
他一連好幾個質問,全都甩在了少女臉上。
他將少女一直不願去想的殘酷事實,血淋淋的扒開,擺在了她的麵前。
少女睫毛輕顫,身子也跟著微微抖了一下,不過依然是低著頭,麵無表情,不肯回答。
甬道,再一次恢複寂靜。
良久,才響起男人的一聲長歎。
“按理說,你已經拜入我天玄峰,是我峰內弟子,犯下如此大錯,理應按照門規懲處。”
他說到這,似是失去了繼續交談的興致,便轉過了身。
忽的,他又想到什麼,發問道:“對了,你弟弟可知曉此事?”
這句話,終於讓一直沉默的少女有了反應。
她眼眸閃動了下,低聲道:“他,不知道的。”
道玄真人聞言,臉色稍微好看了些。
他擺擺手,“嗯,風向鬆的事,倒是與你無關,你無需在意。”
聲音到這,頓了頓,語氣變得嚴厲起來。
“但是你修行魔功,自甘墮落,此事絕不能輕饒!”
“隻是念你未有傷及無辜,我剛剛才在陸寧麵前替你隱瞞。”
聽見這話,慕三娘忽的抬頭,她的神情第一次有了波動,有些急切。
她眼眸閃動著,語氣似是哀求。
“那可以也不要告訴他嗎?”
少女的話,沒有指名道姓。
但道玄真人很清楚,她口中的那個他是誰。
男人負手而立,神情冷峻,沒有給出回答。
他一拂衣袖,術法運轉間,頃刻將少女和那具無頭屍體統統傳走。
做完這些,道玄真人自己卻留在了原地。
他的神情,在甬道兩側的火苗照耀下變幻不定。
少許,男人邁開步子,朝著甬道的儘頭走去。
這一截青石甬道,看似不長,實則哪怕以他渡劫修士的體魄,也走了小半刻鐘左右。
隨著視野逐漸開闊,一個通體由玄鐵打造的監牢,出現在了道玄真人眼前。
他站在監牢門口,止住了腳步。
一縷縷暗沉的血跡,順著地麵流淌,勾勒出一幅巨大邪魅的血蓮。
監牢中央,是一處高高的石台。
那裡躺著一具乾癟如肉乾的身軀,以及,插在身軀上的那一柄血紅長劍。
道玄真人凝視著這一幕,靜靜佇立。
良久,他眼神中,露出了無比的厭惡。
不過很快,那厭惡又被其他情緒所取代。
“我知道是你在搞鬼。”
“風向鬆心智不穩,加上長久被幽獄陰氣影響,這才被你蠱蟲所惑。”
“隻是你費儘心思,甚至不惜為此暴露最後的底牌,到底是為了什麼……?”
道玄真人的聲音不大,更像是自言自語,喃喃說著。
“那個少女,又究竟有什麼地方,值得你這樣去做?”
“甚至還將身上最後一隻替生蠱,都贈予了她……”
地牢一片幽寂,沒有人可以回答他的疑問。
唯有高台之上,那安靜躺著的乾屍,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在無聲的嘲笑。
……
南山的雪,已經下了一天一夜,不過卻並沒有什麼減弱的趨勢。
陳安行走在山路上,任由雪花落滿肩頭。
他沒有再打那把紙傘。
畢竟那是為慕三娘準備的,如今人未歸來,自然也就不需要了。
少年的去向,非常明確。
在得知是宗主道玄真人將姐姐帶走後,他便徑直回了天玄峰。
他要去找師尊。
儘管他還不知道具體內情,但陸寧口中所謂的殘害同門,他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帶信的。
上玄峰的人,本就是一群莽夫,腦子不太好使,情急之下,難免失去理智。
那他的見聞,當然有待商榷。
不過對方話中透露出的一個重要信息,讓陳安有了頭緒。
道玄真人,堂堂一宗之主,竟然出現在了現場,而且還強行將慕三娘保了下來。
這其中,肯定另有隱情。
再聯想到先前在外門選拔大會時,道玄真人那稍顯怪異的舉動。
陳安心中,約莫有了一絲絲猜測。
但他已知的這些信息,大多都是殘缺,無法拚湊出整個事情的全貌。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
那就是慕三娘,現在必然在自己師尊手上。
那事情就變得簡單起來。
找到師尊,進而就能找到姐姐。
這是少年的唯一訴求。
他步伐加快了些,朝著師尊的洞府走去。
這時,腦海之中,忽然響起一聲歎息。
“何苦如此?”
少年神色不變,“有屁你就放。”
係統似是被他噎了一下,才吭哧道:“這是屬於她的宿命,就算你再怎麼想要更改,也隻是徒勞。”
“你入戲太深了。”
這是係統的第二次提醒。
但少年腳步未停,神情顯得格外平靜。
他隻是輕聲開口。
“我不知道什麼叫入戲太深。”
“我隻知道是三娘將我從風雪中救起。”
“也是三娘將最後一口自己都舍不得吃的餅子,喂給了我。”
“我要見三娘。”
少年如此說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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