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藍新月的臉上非但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反而漆黑一片,好像被塗上了一塊厚厚的泥巴。
藍新月連忙起身,去尋鏡子。
沈嘉蘭攔住她,安撫道:“稍安勿躁,先洗個臉再說。”
很快就有小丫鬟將水打來,為藍新月清洗麵部。
隨著臉盆中的水越來越渾濁,藍新月臉上的輪廓也漸漸清晰。
“這……”
藍城瞠目結舌,臉上的震驚比剛剛還要誇張,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好了?”
藍城似乎不相信,走近藍新月端詳半晌,嘴裡還喃喃道:“竟然真的好了?”
自從藍新月被二公主赫連晴打傷後,他就一直提心吊膽,生怕女兒想不開。
皇家公主犯錯,皇帝已經罰了她禁足,此事便不了了之。
他作為臣子,對此也無能為力。
“太神奇了!”藍城左看看右看看,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藍新月瞪著眼睛,摸著自己的臉,以為是在做夢:“真的好了?”
沈嘉蘭從梳妝台上,將倒扣的鏡子拿起來遞到藍新月的麵前:“藍小姐自己看看便知。”
聞言,藍新月接過銅鏡,死死地盯著鏡子裡的自己:“這真的是我!”
“謝謝,謝謝你賈大夫!”藍新月看向沈嘉蘭,臉上全是感激的神色。
藍城驟然回過神來衝著沈嘉蘭說道:“賈大夫,你就是我們藍家的恩人!”
現在他內心中有些愧疚,畢竟就在剛剛,他還在質疑她的醫術不精,恨不得拿刀看了她。
若不是自己的女兒還相信他幾分,就徹底失去了痊愈的機會了。
“之前得罪了,是我不對!”
沈嘉蘭輕笑一聲,這藍城倒是直言快語,能屈能伸,是條漢子。
藍城已經做好了沈嘉蘭給她難堪的準備。
畢竟自從藍新月發燒後,他就一直沒給人好臉色,無論換成誰,心裡肯定都不舒服。
“藍將軍對我醫術了解,對我有所質疑也在所難免,如今誤會解除了,藍小姐已經痊愈,自然是皆大歡喜。”
沈嘉蘭不緊不慢地說道,似乎並沒有將藍城對她各種不滿放在心上。
“賈大夫心胸寬廣,藍某實在汗顏。”
如今見識到了沈嘉蘭的醫術,藍城打心底佩服,更是對她恭敬了幾分。
“來人,將賈大夫的診金拿來!”
不一會兒,小廝便拿來兩萬兩白銀送到沈嘉蘭麵前。
“藍某曾說過隻要能治好我女兒,賞金萬兩,多餘的是藍某對賈大夫補償,還請賈大夫收下。”
“哦?”沈嘉蘭笑了笑,“藍將軍客氣了。”
“要是不收,可是還在記恨藍某?”
“當然不是。”沈嘉蘭無奈地搖搖頭,便不再推辭道,“既然藍將軍誠意十足,賈某就收下了,不過還煩請藍將軍一事。”
藍城一聽,拍著胸脯說道:“你說便是,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隻要賈大夫一句話,藍某願意豁出命也幫你!”
沈嘉蘭解釋道:“那倒不必,隻請藍將軍將此診金送至保和堂。”
藍城聽聞此話,頓時明白沈嘉蘭的意思,哈哈笑道:“放心,診金一定風風光光地送到!”
沈嘉蘭想借著護國將軍府為保和堂打出名聲,也算是為自己揚名吧。
事情交代清楚後,沈嘉蘭便同藍家父女告辭。
心裡還記掛這秦天闕,沈嘉蘭匆匆回府。
換下男裝後,顧不得休息,就去隔壁房間去看秦天闕。
隻見秦天闕已經起身,整個人精神狀態十足。
“如何了?”沈嘉蘭問道。
柳庭風的手從秦天闕的手腕上離開,滿臉困惑:“這身體倒是沒什麼大礙,毒素也老實了。”
“那不是好事嗎?”
“你到底給他喝了什麼呀?怎麼感覺他身體的狀態比之前還要好,心脈有力,氣息平穩,跟什麼事兒都沒有似的?”
柳庭風一臉好奇地對著沈嘉蘭上下打量。
沈嘉蘭不耐煩地將人推開,嘴裡解釋道:“隨便研製的些藥劑而已。”、
“你怎麼知道這個藥劑能夠抑製毒素啊?”柳庭風不死心地繼續往沈嘉蘭麵前湊。
“醫不知症因,唯試遍百藥。”
柳庭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還準備繼續問,就聽到秦天闕打斷他:“我倒是不知道,你竟然還有這麼厲害的一麵。”
“你不知道的多了!”沈嘉蘭不以為意地說道。
“是啊,賈大夫!”秦天闕咬牙切齒地說道。
一想到之前柳庭風和她一起喝酒聊天,還送什麼藥方,心裡就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嗯,有事嗎?”沈嘉蘭大大方方地承認道。
秦天闕無言以對,將腦袋扭到一旁不看她。
“你不是去調查中毒的事情嗎?怎麼回來就一副快死了的模樣?到底怎麼回事?”
“哼!”秦天闕冷哼一聲,陰陽怪氣地說道,“你這是在關心我?還以為你這個大忙人早就把我給忘了呢?”
沈嘉蘭無語至極,不就是昨晚沒在府中,及時救治他嗎?
怎麼突然變得如此小氣!
“現在你的情況已經穩定了,帶我研製出解藥,估計就可以清除你體內的餘毒,到時候你也就不必被毒素折磨了。”
“你能研製出解藥?”柳庭風驚訝地看向她。
秦天闕也一改剛才彆扭的模樣,眼神中滿是探究之色:“你有解藥?”
“我現在沒有,不過,我在靜安侯給我的香料中提取了一種能夠和絲惑蠱相互反應的藥材。”
“此話當真?”
柳庭風剛剛還一副質疑的模樣,在聽到她的話後,頓時來了興致,眼中滿是對研製解藥的躍躍欲試。
“我隻是初步推斷,具體還需要你的血。”
柳庭風二話不說,就拉著秦天闕的胳膊,擼起衣袖,信誓旦旦地說道:“儘管抽,大不了多弄幾副養血的方子給他喝!”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根本不將秦天闕這個大活人放在眼裡。
“柳庭風!”秦天闕忍無可忍,抽回自己的胳膊,怒斥道,“我看你是活膩了!”
“彆彆彆!”柳庭風立刻離開床邊,距離他好幾米遠,生怕被秦天闕一怒之下捏斷脖子。
秦天闕瞪了一眼柳庭風,將目光落在沈嘉蘭身上,一字一句地說道:“鬼樓調查過靜安侯最近和什麼人接觸,你手裡的香料來自宮中。”
“皇宮?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