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蘭的話音剛落,靜安侯瞬間愣住,臉上滿是驚愕。
“你……”他原本已到嘴邊準備繼續訓斥的話語,硬生生地卡在喉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靜安侯夫人也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同樣也沒想到她竟然這麼痛快就接受替嫁的事情。
沈嘉蘭不管兩人的臉色,淡定地說道:“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她不想和他們有過多的牽扯,便瀟灑地轉身離開。
靜安侯夫婦也沒說什麼,互相看了看,不再言語。
走到門外,沈嘉蘭瞥了眼守在門口的李嬤嬤:“我住哪兒?”
“大小姐,這邊請。”李嬤嬤在前麵帶路。
一直到門口,李嬤嬤才如夢初醒,剛剛竟然鬼使神差地聽從了她的話。
“砰——”
李嬤嬤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
再一看,身邊已經不見沈嘉蘭的身影,房門緊緊關閉。
李嬤嬤眉頭一皺,心裡暗暗唾棄:果然是鄉下來的野丫頭,一點禮數都不懂。
臉色極為難看,李嬤嬤轉身就去找靜安侯夫人彙報此事,同時也將沈嘉蘭在莊子上收拾張婆子的事情也一並說了。
“粗鄙!”靜安侯聞言,眉心緊皺,“鄉下潑婦的做派,這要是被人知道,豈不是說侯府不會管教!”
靜安侯夫人嘴角揚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見。
“侯爺,絕對不能放任侯府大小姐如此粗俗下去,妾身立刻去尋教養嬤嬤好好教導她。”
“嗯,儘快安排。”靜安侯臉色陰沉,“她若是不服管教,就打到她服為止!”
“是。”靜安侯夫人點點頭,便離開書房,去安排教養嬤嬤的事情。
沈嘉蘭回到房間,疲憊地倚在床上,昏昏欲睡。
意外重生,她和原主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契合,五感不比從前,需要時間去恢複。
“咚咚——”
一陣敲門聲將沈嘉蘭驚醒,起身開門冷聲問道:“何事?”
李嬤嬤立在門外,朗聲說道:“大小姐,侯爺和夫人念您在鄉下長大,不通侯府規矩,特為您尋了位教養嬤嬤。”
隻見她身後站著一位身量中等的婆子,身形死板,發髻梳得一絲不苟,眼神犀利冷酷,薄唇微抿,一副隨時準備給人挑錯的模樣。
此刻正一臉嚴肅地上下打量著沈嘉蘭。
“教養嬤嬤?”沈嘉蘭眉頭緊蹙,“不需要!”
“大小姐,這可是侯爺親口吩咐的,若是您不需要,還請親自去和侯爺講,老奴也隻是奉命行事。”
“麻煩!”沈嘉蘭心中不悅,不耐煩地揮揮手,“罷了,人先留下吧!”
打發走李嬤嬤後,沈嘉蘭盯著教養嬤嬤,準備也找個借口打發走,道:“你……”
“大小姐的站姿太過隨意,必須先從體態姿勢開始練習。”教養嬤嬤直接打斷沈嘉蘭的話。
“嬤嬤初來乍到,也不必如此著急。”沈嘉蘭麵無表情地說道。
她留下此人可不是為了真的學規矩,不過是不想給自己添麻煩。
“不可!”教養嬤嬤不容拒絕的口吻說道,“規矩可容不得您這般怠慢,從即日起,大小姐必須聽老奴的安排!”
說著從腰間解下一根手指粗細的藤條,抬手就朝著沈嘉蘭的腿抽去,嘴裡還念叨著:“站要有站相,腿要挺直!”
沈嘉蘭眼神一冷,迅速側身躲開,一把抓住藤條的另一端,用力一扯,從她手中奪過藤條,狠狠地丟在地上。
“嬤嬤,年紀大,耳朵也不好使了?”沈嘉蘭憤怒的神色讓人不寒而栗,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彆得寸進尺!”
教養嬤嬤沒想到沈嘉蘭竟敢反抗,愣了一下,理直氣壯地道:“大小姐,老奴是奉侯爺和夫人之命來教導你的!”
沈嘉蘭向前一步,逼視著教養嬤嬤,說道:“你奉誰的命都沒用,再敢胡來,小心你的狗命!”
教養嬤嬤被她的氣勢逼得倒退了好幾步,強裝鎮定,指著她道:“你……你要造反?”
沈嘉蘭最討厭彆人沒禮貌地指著她,上一個已經被她砍了手指,現在又來一個!
她想都沒想,迅速出手握住教養嬤嬤的手腕,用力一扭。
教養嬤嬤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疼得“哎喲”“哎喲”直叫。
“不知死活的東西!”沈嘉蘭聲音冰冷,透著濃濃的殺意。
抬腳,衝著她的胸口狠狠地踢了一腳,將人直接踹倒在地。
教養嬤嬤十分狼狽地捂著胸口,連滾帶爬地朝著外跑去,不見絲毫禮儀端莊。
臨走還不忘記放下狠話:“這件事我一定會如實稟告夫人的,你……你給我等著!”
看來不是她不想惹麻煩就能清閒了事的,既然如此,也休怪她不客氣。
誰來挑釁就收拾誰,來一個收拾一個,來一雙收拾一雙。
本以為教養嬤嬤回去告狀,靜安侯和靜安侯夫人肯定會來找她。
她在房間裡靜坐了一下午,卻沒有任何人來找茬。
直到傍晚時分,一個麵生的小丫鬟來到她麵前道:“大小姐,侯爺和夫人請您去正廳議事!”
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
沈嘉蘭冷哼一聲道:“倒是沉得住氣!”
小丫鬟聞言,大氣不敢喘,低著頭在前麵帶路。
這位大小姐的所作所為在侯府中已經人儘皆知,她隻當什麼都沒聽見,不敢惹怒這位祖宗。
正廳,侯府眾人齊聚一堂,專門等沈嘉蘭的到來。
沈嘉蘭微微挑眉,毫無懼色上前:“父親大人找我?”
“跪下!”靜安侯怒喝一聲,“你可知錯!”
跪?
沈嘉蘭勾唇一笑,對上靜安侯的眼睛:“不知女兒犯了什麼錯?”
“目無尊長,不服管教!”靜安侯氣得胡須顫抖,“教養嬤嬤乃是侯府為你請來教導規矩之人,你卻將她打傷,這還不是錯?”
“那嬤嬤肆意刁難,出手傷人,難道我就該乖乖受著?”
靜安侯怒目而視:“你這混賬,還敢頂嘴!”
這時,靜安侯夫人在一旁勸道:“侯爺,消消氣,嘉蘭許是一時衝動,來日方長,慢慢教導便是。”
沈嘉蘭看向靜安侯夫人,眼中閃過一絲嘲諷。
彆以為她不知道,那個教養嬤嬤就是她找來的。
“哼!”靜安侯怒瞪著沈嘉蘭,“今日若不好好懲戒一番,侯府的威嚴何在?”
“來人啊!家法伺候!”
話音剛落,幾個小廝和婆子拖著一條長板凳,手裡拿著棍棒快步走了進來。
沈嘉蘭不動聲色地看著進來的下人,目露嘲諷。
動作這麼快,顯然這幫人早就在一旁準備好了,隻等靜安侯一聲令下,他們就動手。
無論她說什麼或者做什麼,估計結果都一樣。
靜安侯夫人假惺惺地說道:“嘉蘭,你就認個錯吧,彆再惹你父親生氣了。”
沈嘉蘭冷哼一聲:“夫人這話說得輕巧,我沒錯,為何要認?”
靜安侯聞言,氣呼呼地瞪著雙眼,額頭上青筋暴起,指揮下人道:“還愣著乾什麼?給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