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吧!”沈溫淺抄起一把梳子就往身上砸,冷嗬一聲:“說句謝謝,你還得寸進尺了,剛剛沒得好處嗎?”
真是厚臉皮呢!
梳子扔出去被男人一把接住:“你這打人的技術,要是給你一把弓箭,站在你麵前,都不一定打到,說你蠢你還不承認。”
“你罵誰呢?裴寒紳,你是不是想死?”
沈溫淺轉了一圈,發現沒有稱手的東西,拿起玉如意就追了過去。
裴寒紳勾起一抹不明顯的嘴角身輕如燕地跑了。
容萱在外麵看見世子又欺負主子,心裡急得不行:“少夫人,世子真過分,居然罵您,要不是您,老夫人怎麼會給那麼多賞賜。”
沈溫淺自然知道裴寒紳欠打,一日不打,就翻天的那種。
還敢叫她給他洗腳,不要臉!
男人就大步流星走出屋子,出了觀瀾苑,裴寒紳鬆了口氣,總感覺今日的空氣都是甜的。
若安見主子今日心情不錯,主動走到他跟前:“爺,這盒子要扔掉嗎?”
“要你管?”
男人拿著盒子走進了書房,裴寒紳扭動了一下書房最右側放著一盞燈,放著書的那排牆緩緩打開了一道暗門。
他走進暗室裡從架子上拿出來一隻琉璃做的貔貅,貔貅雙手相對,成抱球的姿勢。
裴寒紳將盒子裡的琉璃球取出來,放到貔貅手裡,剛好對上。
看見物歸原處,他那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裡溢出了藏不住的喜色。
記憶深處有那麼一個小姑娘在黑夜中,帶著光芒朝他而來。
原先他還不知那人是誰,沒想到兜兜轉轉地回到原點,他尋了多年的女子竟會在身邊。
傍晚,沈溫淺收到了趙氏送過來的嫁妝單子,這些都是郡主留給裴寒紳的,所以算賬這種事情,她得和他一起算。
思量之下,她決定去一趟書房。
書房,裴寒紳正坐在榻邊處理傷勢,侍衛若安看了一眼主子歎氣道:“爺,您為何不告訴少夫人呢?”
主子為了能趕上陪少夫人歸寧,不顧危險地趕回城,因此在路上中了埋伏,直接刺中他的肩部,若是反應慢一些,隻怕是有生命危險。
“你話怎麼那麼多?滾出去!”
男人揭開裡衣,露出了血淋淋的傷口。
若是讓那個女人知道,肯定會笑他沒用,他才不會給這個機會讓她笑話自己。
若安被吼出書房恰好看見月嫿在書房外麵。
“月嫿你過來,去幫爺上藥。”
月嫿又驚又喜:“世子爺,他受傷了嗎?”
“管好你的嘴,不該說的彆說!”
月嫿立馬點頭應下,她等這一天很久了。
以前世子未成婚,她不好下手,如今世子爺成婚了。
她若是努力一點,說不定便象話本中那種,丫鬟和世子在一塊,被主子寵上天。
想到此處,她小心翼翼的走進書房,抬眸看見榻上的男人後,心裡砰砰地跳。
“世子爺,若安侍衛讓奴婢來給您上藥。”
裴寒紳蹙著眉頭,但想著肩後的傷碰不到,還是應下了。
“過來。”
月嫿乖巧地走過去,將藥瓶拿在手中,男人側肩對著她,她能明顯看見男人肩上的傷口血淋淋的。
月嫿緊張的手抖,但想著能靠近主子,心裡有多了幾分勇氣靠近。
這時外麵傳來一陣腳步聲,沈溫淺見門開著,侍衛也不在,就直接走了進來。
“裴寒紳,你在…”
沈溫淺剛把一隻腳跨進屋裡,就看見男人正握著丫鬟的手腕,衣衫鬆垮著。
“你們在做什麼?”
她臉色沉下,正要走進去把丫鬟扯開,卻被男人突然開口吼了一句:“出去!”
“你叫我出去?”
沈溫淺怔了一下,眼睜睜看著男人拉著丫鬟手往他身邊扯,並帶著一絲不耐煩的表情:“不知道我做什麼嗎?”
“還是說你進來連敲門都不會。”
“你好得很,是我打擾世子雅興了。”
沈溫淺瞥開眼色,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
容萱看見主子這麼快就出來了,愣了一下:少夫人,您怎麼這麼快就出來了。”
“沒事,我們回去。”
想到剛才那一幕,她徹底將心中那一絲波瀾按滅了。
她在期待什麼?
期待一個紈絝浪子回頭?
當真是搞笑。
回到觀瀾苑,沈溫淺把嫁妝冊子交給了丫鬟:“把這個冊子給辛嬤嬤,就說是世子的東西,讓你自己收好。”
容萱一臉疑惑:“少夫人,您不是要和世子商量這嫁妝問題嗎?”
這嫁妝看似規整,實則漏洞百出,被趙氏他們吞了不少。
沈溫淺臉色冷冷,毫無波動:“不必了,那是世子的,世子和我們終究不是一家人。”
兩個丫鬟聽見主子說這話,頓時紅了眼:“少夫人,到底怎麼了,好好的怎麼會說這種話。”
沈溫淺見兩個丫鬟快哭了,直接告訴她們:“我剛才進去看見世子和月嫿那丫鬟在一起。”
“少夫人,世子也太過分了吧,他怎麼可以這樣?奴婢去找世子問個清楚。”
容萱眼淚汪汪地就要跑出去。
她們從小跟著少夫人一塊長大,早就是一家人了。
“回來!男子三妻四妾本就正常,我們能說什麼,不管他了,反正我們又不一定和他過下去。”
“少夫人的意思是…”
“和離,一年後,我與他和離,帶你們回江南。”
她從重生時候就說過,這輩子不會再委屈自己。
所以臟的男人她不要。
她會給阿弟治好眼疾,然後帶阿弟離開京城。
兩個丫鬟聽見這話,連忙跪下:“無論小姐去哪裡,奴婢都會跟著小姐一起走。”
“好了,這件事除了你們二人暫且不要讓其他人知道。”
考慮好以後,沈溫淺在紙上寫下和離書。
眼下她剛成婚,事情不宜鬨大,這和離書等過些時日把自己的嫁妝要回來,再給裴寒紳。
他們本來沒有感情,如今知道也什麼可傷感的。
就當是看錯了人。
翌日,觀瀾苑
沈溫淺把嫁妝的所有的冊子都整理出來,現在就等著人把宋家她母親的嫁妝本子送過來。
容萱看著主子算了好幾遍,有些疑惑:“少夫人,您這冊子都算好幾遍了,還有那嫁妝不開封一直放在廂房裡,今日一早夫人身邊的嬤嬤都問起這件事情呢。”
“奴婢怕他們說壞話,隻好說抬嫁妝的時候不小心摔壞了幾件,所以沒有著急入庫。”
沈溫淺喝了口茶說:“容萱我們嫁妝有多少?”
“加上鋪子什麼的不足一萬。”
“那不就是了,母親是宋家的嫡女,宋家是江南富商,母親的嫁妝和給我的嫁妝怎麼可能會隻有這一點?”
容萱聞言,後知後覺地瞪大眼睛:“少夫人,您是說這嫁妝是被人拿走了?”
以前她們都知道老爺對小姐不好,沒想到居然會把小姐的嫁妝都給弄走,太惡毒了。
“彆擔心,這一筆筆賬我們會算回來的。”
褪去春寒的庭院被暖色包裹著,漸漸冒出了該有的嫩芽。
在微醺的暖風裡,沈溫淺站在窗邊伸了個懶腰。
就看見丫鬟素雅驚恐地跑進來。
“夫人,出大事了,也不知是誰傳出去的,都說世子要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