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溫淺聞言立馬趕了過去,所幸這次是在她院子附近發生,並沒有其他人看見。
她出了院子,老遠就看見裴寒紳緊緊拽著沈明月手裡的鞭子。
“你怎麼過來了?”
他不是在和幾個尊長聊天嗎?
裴寒紳甩開沈明月的鞭子,大步流星地走過去,不屑說道:“你爹他給你我臉色,我為何要與他相處?”
他又不是傻子,非得熱臉貼冷屁股嗎?
說到此處,他勾唇一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他撿來的呢!”
沈溫淺怔了怔,翻了個白眼:“你是你爹親生的,也沒見裴侯爺向著你啊。”
不出兩句話,兩人又互相捅刀子了。
裴寒紳垂眸看著女子眼睛紅紅的還掛著熱淚,軟綿綿的一聲,聽起來有些可愛。
他心莫名地被觸動了一下:“你是第一天認識我嗎?”
沈溫淺有些看不慣他這副嘴臉,拿著個茶點朝他扔過去,男人一手接住放進嘴裡。
“你不去,就不怕人家說你這個賢婿不厚道?不怕沒麵子?”
畢竟這男人上輩子最要麵子了。
“麵子是自己給的,我在乎他那張老臉,能值幾個錢?”
沈明月看見他們倆有說有笑的,把沈溫淺拽到她身邊:“堂姐,你就這麼原諒這個渣男了嗎?”
裴寒紳伸手把人拽回來,往她身後躲:“彆冤枉我,看在你堂姐的份上,爺不跟你計較!”
沈明月臉氣得發紅:“分明是你先去花樓的,還好意思說,我堂姐可是京城美人,偏偏嫁你這個紈絝,你還出去惹是生非!”
“閉嘴!”男人擰緊眉頭,冷聲細語,沈明月又再次被他這凶神惡煞的模樣給嚇沉默了。
“彆吵了。”
聽見沈溫淺說話,身後的男人像隻被順毛的小狗不吭聲了。
沈溫淺試探地問:“明月,是誰告訴你世子去花樓的?”
沈明月傻乎乎地說:“就是三堂姐啊,她與我說,我才知道的,還得感謝三堂姐呢。”
沈溫淺這下心裡有些底了,沈夢佳善妒,因為祖母對他們姐弟倆好,所以心裡不舒服,才會想接著明月性子魯莽,好離間她和世子的感情。
以前她不明白為什麼沈夢佳擁有父母的愛,還要嫉妒祖母對他們的這點關心。
後來她才意識到,善妒是不分緣由,隻是個人心性罷了。
這邊,沈侯爺讓人去找女婿,裴鬆玉倒是過來了,裴寒紳就找不到人影,好不容易在假山處找到,被一句:(陪小舅子)給打發了。
氣得沈侯爺上氣不接下氣。
“你不給人家臉色,人家再怎麼紈絝,母親是郡主,郡主什麼人?大長公主的親嫡女,皇上那是他親表叔。”
晚輩拂他臉色,沈重陽直接也撂杆子坐著不動了。
“你去和大公子聊天吧,總歸彆失了侯府的臉麵。”
裴鬆玉剛才從沈榮珠那邊回來,大抵了解了一些事情。
這嶽丈娶的前妻雖然不是青梅竹馬,是商女,可即便不喜歡,有了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都是嫡子嫡女怎麼會對弟妹兄妹二人這般冷呢?
裴鬆玉想過了,先前依照祖父的吩咐娶沈大小姐。
即便他對沈大小姐無意,也會做到相敬如賓,把心中那份念想壓下。
更不會厚此薄彼的對待嫡妻和繼室的孩子。
有這樣的父親,榮珠還能這般溫柔體貼,想來是嶽母起了極大部分作用。
畢竟嶽母是戶部侍郎之女,是世家貴女,養的孩子品行也不會差。
沈溫淺這邊將其他人打發走,獨自一人回了自己的閨房。
回想上一世,成婚第五年,裴鬆玉讓沈榮珠到侯府來寄住,緊接著她就出了一件桃花事兒。
她曾記得,那次她回沈府參加長房庶妹的婚宴。
結果在大婚當日不知道發生什麼,大伯母葉氏就和大伯父大吵了一架,傳出了什麼謠言,結果不到半日葉氏就會瘋了。
沈溫淺兒時和姊妹在河邊玩鬨時,遇到嶽翎王府的小世子落水,她意外救了他。
得了世子給的鐵墜子,那鐵墜子被放在一個盒子裡埋在她院子裡的海棠樹下。
被小孩翻出來後,才知道那是小世子的貼身之物。
因為這件事,京裡傳了謠言,後來不知道被誰壓下去了。
結果等裴鬆玉死後,嶽翎王世子成了王爺入京時,又傳了謠言。
要不是因為裴暇之他幫忙,她差點被趙氏給趕出裴家。
如今再細想,那盒子她小時候埋的,小孩子怎麼可能知道,這肯定是繼母李氏一家搞的鬼。
裴鬆玉喜歡繼妹沈榮珠,她出事了,這兩人豈不是可以光明正大地偷情?
眼下這麼一分析,沈溫淺隻覺得這繼母比想象中的惡毒。
她從後院找了個鏟子就往院子的海棠樹下去挖。
這海棠樹種了十幾年,眼下也快到盛開時節,都開始冒花骨朵了。
將院子裡其他丫鬟支出去以後,沈溫淺就帶著容萱一塊挖。
主仆二人剛挖了一個小坑,一道高大的身影從院門悄無聲息地走進來。
看見樹底下蹲著的那抹豔紅的身影後,頓時蹙起眉頭:“你在乾什麼?”
啪塔一聲,沈溫淺被男人的聲音嚇得將手中的鏟子都給掉了。
“你…你不在前廳來我閨房做什麼?”裴寒紳見她眼神閃躲的樣子,就知道她心裡有鬼。
沈溫淺這個女人,上輩子做他嫂嫂時候,與他爭吵時,若是做了虧心事,眼眸就不敢看人,和她懟人的時侯完全就是兩個人。
察覺到自己太過敏感,這是她院子,她怕什麼。
“男女授受不親,你快出去!”
裴寒紳盯著她緋紅的臉,不僅沒出去,反而大步流星的逼近:“授受不親?我進我夫人的院子需要這些大防?”
說完,他伸手過來,快速的把女人手裡的鏟子搶走,同時朝丫鬟冷聲說:“出去,彆讓人進來。”
容萱看了一眼小姐,又看了一眼麵前高大的男人,麻溜的溜出院子把門帶上。
沈溫淺倒是一愣一愣的看著他鏟土。
“你挖坑拿鏟子做什麼?要用鋤頭!”
“沒鋤頭!”
鋤頭自然在庫房,要是去拿豈不是要問她做什麼。
“蠢死你了!”
男人哼笑一聲,朝牆頭的人吩咐,不一會兒,暗衛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一把鋤頭扔進來。
“你要挖什麼?挖這棵樹?”
這麼大一棵,抬回去都費力。
“挖…挖個盒子!”
麵對男人這般態度,沈溫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不知道具體在哪個位置,可能要多費點時間。”
難怪會說讓他先回去。
男人擼起袖子,回頭看著站在草坪上的女人,淨白的鞋麵粘了泥土,他不由的蹙起眉頭:“你過一邊去,彆在這裡礙手礙腳的,弄一身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