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曆了兩輪獸潮,數以億計的極獸之後,無論是誰,都很難會對極獸產生恐懼,更何況是區區十幾隻。
但眼前的十幾隻極獸卻是實實在在嚇了張七一跳,因為那是十幾隻——虛赤極獸!
張七自負能單挑擊殺虛赤境強者,可論單體能力虛赤境極獸那可是碾壓人類的,而且現在大部隊已走,如今隻剩下他們幾個和十幾個變形衛,更是無力相抗,若不是正麵對戰,以張七的戰術,自然可以做到各個擊破。
坐以待斃是不可能的,張七觀察了一下,忽然一個靈感出現,對啊,我為什麼一定要老老實實和這些畜生對戰。
跑是肯定跑不了了,看著極獸的速度,就算他們能逃掉,可那十個變形衛就沒了,這可是他的原鎮民,張七是斷然不會放棄的,即如此,倒不如和它們打個時間差,若先擊殺掉那幾隻速度快的,倒還是有機會逃生生天。
於是,張七一眾假裝開始逃跑,一邊跑一邊喊,“快跑呀,極獸來了!”
極獸到了虛赤之境,早已通曉人性,人類的語言很多都聽的懂,一看人類要跑,立馬加速衝了過來,這樣一來,極獸之間的速度差距就拉開了,跑的快的和慢的被一段段拉開距離。
張七一邊跑,一邊根據極獸的情況布置位置,隨時準備回頭反殺。
衝在最前麵的是兩隻幽冥血狼,這是一種純物理攻擊的虛赤極獸,體型巨大,成年幽冥血狼和一頭高頭大馬差不多,速度極快,攻擊力強,皮毛堅如鋼鐵,特彆是鋒利的爪牙能夠如紙一般撕開紫階防禦,若論單挑,幾乎沒有人類能與之匹敵,而且最麻煩的,這種極獸是成對出現,一公一母,形影不離。
這種極獸從一出生就是成對,用人類的話來說,那就是青梅竹馬,所以它們之間的默契度極高,就算數個同階人類都打不過,看來這一仗就遇到了一塊硬骨頭。
兩隻幽冥血狼一馬當先,很快就接近了正在“竄逃”的張七等人。
隻見雄狼鼻子一動,通過嗅覺很快就確定了人數和位置,後腿一蹬,如閃電般撲向最後麵的張七。
或許是張七跑在最後迷惑了血狼,它以為跑在最後的一定是最慢的,所以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前麵那幾個變形衛身上,所以並未全力攻擊張七,就在那對爪子撕向張七之時,張七身影一閒,忽然加速,避開了這關鍵一抓。
幽冥血狼微愣了一下,在它看來,眼前這人類的奔跑速度絕不可能避開這一擊,而這一切正是張七的戰術。
就在幽冥血狼一愣之際,那十個變形衛忽然轉身,五人一組,早已滿弓以待。
利箭如閃電劃過長空,直奔幽冥血狼要害而去,其角度之刁鑽,其力之強足以貫穿紫階之軀。
然而幽冥血狼卻隻是用眼神輕蔑的看了看人類,這種弓箭獵殺對於狼族來說再熟悉不過,無論是強弓還是強弩,對它們來說,就是在箭雨中長大,尤其是當它們進化到虛赤之境,應付弓箭就像是肌肉記憶,它們至少有上百種方法可以避開眼前的襲殺。
但它們卻選擇了最有效,最粗暴的一種——無視!
感受著強箭的力度,幽冥血狼不退反進,決定用堅硬的皮毛硬扛箭矢,先撲入箭手陣營。
雖然它們沒有人類的排兵布陣,但上萬年的戰鬥經驗告訴它們,要應付這種遠程攻擊,最好的方法就是接近他們,否則以它們的攻擊方式遲早會成為一個靶子,而近身絕對是遠程攻擊者的噩夢。
張七顯然第一時間沒有料到幽冥血狼如此精明,他本來是想著自己纏著血狼,然後利用十個變形衛消耗它們,但如今看來是行不通了,不過對付這種畜生,他張七有的是辦法。
“變陣!”張七大喊。
就是兩隻幽冥血狼要撲入變形衛陣營之時,它的眼前忽然出現兩個石頭人,沒頭沒腦的進著它們撲了過來,正好擋住了去路。
這當然是白天的兩隻b型喪屍,實力大進後的它成為了張七最有效的後手,高達半尊的防禦力,加上強化後速度並不慢,一下擋住了去路,那對黑的滴水的尖指甲直刺幽冥血狼。
幽冥血狼自然不知道b型喪屍是什麼東西,但肯定不是人類,在它看來,b型喪屍肯定是極獸的一種,而且還隻是半尊的極獸。
而幽冥血狼是狼族的驕傲,繼承了狼族的驕傲,在這個等階觀念極強的族群裡,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低階挑釁高階的威嚴,尤其是對方還是個極獸,難道它們不知道大獸潮是人類和極獸的決戰嗎?
在幽冥血狼看來,這是一次背叛,一次低階對高階的褻瀆,當b型喪屍揚爪之時,它一下勃然大怒。
怒吼一聲,血爪猛的向b型喪屍揮去,b型喪屍雖強,可戰鬥意識卻很簡單,它仗著自己防禦驚人,完全不顧利爪襲來,直接上前,一把抱向血狼,雖然血狼高大,但此時的b型喪屍高達五米,彆人眼裡的巨獸血狼在它眼裡就是一個小娃娃,但接下來驚人的一幕出現了……
不斷強化後的b型喪屍,它的防禦張七試過,就連紫階武器都能扛住,居然在幽冥血狼的一爪之下被硬生生的插入肩膀,然後奮力一撕,整條手臂被活生生的撕了下來。
這……這可是b型喪屍啊,就連張七都大感意外,這幽冥血狼的力量也太大了吧,這利爪之鋒利太過驚人。
不過,張七的最終戰術還是成功了,沒有痛覺的b型喪屍根本不作任何猶豫,雖然它隻有一隻手,但還是如願的一把困住了幽冥血狼,使得它最大的程度優勢蕩然無存。
幽冥血狼正要揚爪,用同樣的方法撕掉b型喪屍的另一隻手臂,但張七又豈會讓它如願,骨匕全力輸出,直逼要害,與此同時,十個變形衛已開啟最強攻擊模式,特殊穿甲箭滿弓疾射,全部瞄準被困的血狼。
此時的雄狼似乎明白了過來,之前的一切都是人類的陰謀,從一開始讓自己追上,到能頂住箭矢的攻擊,全是假像,眼前的人類也並不是速度最慢實力最差的,而那些弓箭手剛才那一箭根本未儘全力,如今就箭的疾勁就可以感覺的出來,那些箭上的致命氣息,但如今全身被困,隻能把求救的眼神看向雌狼。
雌雄雙狼從小一起長大,無論是實力還是認識都十分相近,當張七全力發動的時候,它和雄狼同時發現了其中的異樣,感受到雄狼的生命威脅,雌狼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
然而,另一隻b型喪屍正攔著它的去路,可此時的雌狼處於全力一擊之中,就算是b型喪屍仍無一回之敵,被它直接在腰間撞了一個大口子,直逼張七。
張七冷冷一笑,他根本就沒打算b型喪屍能攔住全力一擊的雌狼,他也早就算到以幽冥血狼這種共生的特點,雌狼的暴走理所當然,所以算準一切的他真正的目標是……
突破了b型喪屍之後的雌狼遇到了第二個屏障,但這個屏障卻不比b型喪屍那樣醜陋,反而十分美麗。
是的,非常美麗。
因為那是九朵盛開的花——奔雷之花。
最強者玄天成終於出手!
幽冥血狼作為一個虛赤極獸,戰鬥意識絕不弱於人類強者,它當然感受到這些美麗的花裡蘊含著多麼恐怖的力量,然而如果它繞開,或後退,那雄狼就十分危險,所以它一無所顧的衝了過去。
玄天成見雌狼入陣,裁決一揮,九花合攏,向著中間的雌狼罩,隨著一陣電閃雷鳴,雌狼發出痛苦的慘嚎,要知道這可是劍之力的奔雷之花,是玄天成的最強殺招,就算是赤階在此招之下也必然必創。
雌狼那連紫階武器都砍不進去的皮毛被撕的血肉橫飛,然而,張七的戰術卻遠不止如此,就在雌狼陷入奔雷之花時,那十個變形衛卻忽然轉變方向,十支特殊強矢對準了失去皮毛防禦的雌狼。
此時的雌狼正努力的向雄狼靠近,根本沒有注意到那十隻箭的方向發生了改變,等它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十隻箭然臨身,而此時,剛好是奔雷之花撕破了它的皮毛之時。
“嗷”的一聲慘叫,隨即戛然而止。
雌狼被十支利箭當場射死。
雄狼見雌狼被射殺,發出令人心碎的痛苦慘叫,它一下掙脫了b型喪屍的束縛,前爪狠狠的抓著地麵,看著慘死的雌狼,它的雙眼通紅,渾身毛發血紅,陷入了完全瘋狂的野獸狀態。
張七知道這才是它被稱為血狼的原因所在,在這種狀態下的血狼戰力十分驚人,速度奇快無比,但卻有個最大的特點,那就是它完全進入野獸模式,失去了戰鬥應有的冷靜,這對張七來說是個好消息,戰力再強,如果沒有腦子,那就一點都不可怕。
朝著玄天成擠了擠眼,後者心領神會,帶頭衝了上去,陷入瘋狂的雄狼失去了判斷力,見有人衝上來,就上去撕咬,然而,它不知道的是玄天成還有個極大的優勢,那就是防禦,可他的防禦並不是**有多強,而是武器強。
裁決的造型本就是一塊超大的門板,彆說是虛赤,就算是赤階也彆想破壞它分毫,所以雄狼對著它又是咬,又是撕的,最後硬是被後麵的張七和變形衛活活磨死。
剛乾掉兩隻幽冥血狼,張七把屍身往空間一塞,立馬就逃,因為這後麵還好幾隻極獸呢,一被纏上就麻煩了。
好在除了幽冥血狼,其他幾隻速度都挺慢的,慢慢的被張七甩掉。
極獸是從南邊過來的,想必應該本是進攻中域的這群極獸,中域棄城之後,有些極獸便四散尋找人類獵殺,可能是感受到左域這邊的人類強大,這才衝來十幾隻虛赤極獸,畢竟就算在第三波大獸潮裡,左域也沒有出現地這麼多虛赤極獸。
這個天殺的席魈,光溢出的極獸就有這麼多虛赤,他到底乾了什麼。
張七本想快速趕回殘月,如今看來,他還必須要先去趟天泣主城,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路人,除了屍體,根本看不到一個活人,原本車水馬龍的道路如今靜的有些可怕。
當他們趕到天泣主城的時候,城門除了緊閉,還被鐵鏈一層又一層的加固,彆說外麵進不去,就算裡麵也出不來。
路過滿是屍體的護城河,守城之人一下就認出了張七。
以如今張七的身份地位,加上左域的守城事跡,天泣不認識張七的幾乎沒幾個。
一見到張七,城上立馬垂下幾根繩子,看來這成了天泣通往界的主要方式了。
以張七的實力自然不需要拉著繩子一下一下的往上爬,他的心情本就憤怒到了極點,雙腳點著繩結,如平地一般向上飛去,連一眼都懶的看這些人直奔長老會而去。
一躍下城牆,張七被眼前一幕看的一愣,隨即怒火中燒。
因為他並沒有看到舉城皆兵的戰爭氣息,反而是一片祥和的花天酒地。
酒肆、妓館、賭檔……各種營業熱鬨非凡,甚至比大獸潮之前還要熱鬨,人們就像不知道外麵發生著獸潮,不知道外麵倒著那麼多屍體,而這裡,簡直就是另一個世界。
張七一把抓住一個酒館老板,冷冷道:“難道你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嗎?你們還力氣在這裡花天酒地?找死嗎?”
老板一見到張七這尊殺神,嚇的臉都白了,連忙解釋起來。
原來席魈的中域撤回天泣主城的時候並沒有說到自己的倉皇逃竄,而是欺騙天泣民眾說是大捷回城,獵殺了多少多少極獸,而隻要他們堅持一段時間,大獸潮就自然結束。
最開始的時候,所有人都信了他的話,但後來看到不斷有極獸在城下攻城,仗著天泣主城的堅固,每次都被輕易擋了下來,就算有人懷疑席魈的話,但還是很開真的認為所謂的大獸潮其實並沒什麼了不起,就這樣,在自欺欺人中,他們反而陷入了狂歡。
“愚蠢!”張七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向長老會走去。
沒有經曆過大獸潮的殘酷,這些人恐怕永遠不知道事實的真相有多麼恐怖,真到了那一天,這些人就邊哭都會覺的是件很幸福的事。
看著眼前的長老會,張七想也不想,直接起腳,“哐”的一聲巨響,長老會的大門被他一腳踹開,一股無形的勁力透體而去,大門瞬間四裂開來,他的身影如一道狂風席卷而入。
廳內人影綽綽,但大多是赤階皇者,還有一些虛赤的指揮官,應該是在進行著某個會議,但誰也沒有想過,在天泣,會有誰敢踹天泣長老會的大門。
正當所有人憤怒的看向門口時,一看到來人,便立馬止聲低頭,不再發作。
“踏、踏、踏……”張七的皮靴聲忽近忽遠,慢慢的走向會議桌。
“各位挺悠閒呀!”冷冷的聲音從張七的口中說出。
“嗬嗬,七少,一路辛苦,快快請坐!”公羊健笑著起身。
中域和右域相繼退回天泣主城後,由於中域的棄城導致了如今的危機,作為天泣第一宗門,俠道宗站了出來,作為代表的公羊健自然成為臨時的指揮者,所有人都不說話,但他的身份卻不得不陪著笑臉,好在他右域不是第一個棄城的,但畢竟也是把左域當炮灰的人之一,總歸是有些不地道,語氣中也是帶著點歉然。
“本使不辛苦,本使又不像諸位那樣跑的那麼“快”,有什麼好辛苦的。”張七冷冷的笑道。
在場之人大多都是赤階皇者,那裡聽不出這其中的諷刺之意,一群赤階皇者,讓一幫藍階、紫階、甚至白階替自己當擋大獸潮,這說起來確實夠丟人的,一個個都紅著臉不語。
張七見眾人不語,心中的火氣越來越大,但臉色卻越來越冷,續道:“本使在入城時,見到處處燈花柳綠,一片繁華,各位真是好興致啊!”
“七少,那些隻是小民無知,無知,嗬嗬!”公羊健忙出來打圓場,祖修明也在邊上應喝,恐怕這裡也就他兩能說上幾句。
“哦?是嗎?”張七冷冷道,“本使還聽說,有人在城裡揚言說大捷而回,這才使得城民歡心雀躍,可有此事啊?”
“這……想和是謠言吧!”祖修明有點不好意思的應道,當時他就反對席魈這麼搞,但當時畢竟他是指揮,自己說了也沒用。
張七不想再在這種事上和他們糾纏,猛的一拍桌子,忽然一隻手指直直的指向席魈,“擅離職守,有違約規,該負何責?”
席魈剛才被張七一頓冷嘲熱諷,本就心中十分難受,再怎麼說自己是個堂堂赤階皇者,雖然張七是天泣使者,但也隻不過是個區區紫階,居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戳自己的臉,雖然理虧,但脾氣一下就上來了,“哼,事急從權,戰場之道本就變化莫測,戰略轉移有何不妥?”
“戰略轉移?”張七的語氣愈發的冰冷,“三城聯守仍大獸潮總體戰略,事關天泣所有人類生死存亡,一城先退,兩城皆亡,如此道理,三歲孩童尚且明了,你堂堂赤階皇者難道不知道嗎?”
“臨行前,本使再三強調,不得平階擊之,更不得越階相抗,而你!屢違將令,累犯而上,至使大獸潮危機升級,陷我天泣於水火之中,汝尚有何言?”
“我……”席魈被說的言不能語。
“我什麼我,不戰而潰,利令智昏,便是赤階皇者又如何?”
“席魈,汝罪責幾何?”張七厲聲喝道,句句鏗鏘,大義凜然,字字皆指向席魈大罪之處,眾人聞之,莫不憤慨,莫不自慚。
罪責幾何!
罪責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