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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打騾子驚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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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李麒等人被拖出了水桶。

叭嘰……

幾人被重重地扔到了地上。

噗通……

徐善本被塞進了熱鹽水中。

“媽呀呀呀呀……”徐善本頓時從昏迷中痛醒,聲嘶力竭瘋狂掙紮,熱水中的青蛙似狂跳起來。

兩個衙役拚命按下桶蓋將他壓進了水中,痛不欲生的嘶嚎頓時從桶內沉悶傳出。

幾桶涼水兜頭澆下,李麒三人清醒過來。

馮靖斜睨著下麵三人,“徐善本已全部招了,爾等招是不招?”

李麒垂著腦殼默不作聲,李獅李豹偷覷著李麒不敢做聲。

馮靖輕蔑說道:“實話告訴你們,徐善本已供認不諱,隻要有了他的供詞,留著你們三塊料也純屬多餘。說句痛快的,招還是不招?”

他話裡話外的意思很明確,如若不招老子就刑斃你們!

李獅李豹聞言,頓時渾身觳觫起來,忙不迭磕頭道:“我願招、我願招……”

於是乎,李獅李豹也竹筒倒豆子,爭先恐後把案子的前前後後徹徹底底交代了一遍。

總之一句話,全是李孝逸逼他們乾的!

李獅李豹簽字畫押過後,馮靖這才緩緩看向李麒,“你!還不招嗎?”

李麒咬著牙根兒死不吭聲。

馮靖抓起一支火簽啪得扔下,“著實打二十板子!”

“諾!”

衙役領命,掄圓了刑杖狠狠砸下。

哢嚓一聲。

李麒哇一聲慘叫,腦袋一歪昏死過去。

這一杖直接打斷了他的脊椎骨。

緊接著第二杖又狠命砸下,重重打在了他的肝區。

哢嚓一聲肋骨斷裂,囫圇的肝臟頓時被爆成無數肝花兒。

疼醒隻是一瞬,眼前旋即一黑,李麒並沒有在陽世作過多的停留,他鼻子裡隻發出一聲沉重的悶哼,便一腳踏進黃泉嗚呼哀哉了。

衙役摸摸李麒的鼻息,轉身稟報道:“大人,犯人死了!”

馮靖微微點頭,“把徐善本拖上來。”

徐善本被拖死狗一樣拖上堂來,噗通扔到了李麒的屍體旁。

一桶森涼的井水澆過,徐善本哎喲媽呀地醒轉過來,剛一睜眼便看到驚魂一幕。

隻見李麒雙眼圓睜七竅流血,張開的嘴巴血洞一樣猙獰,麵部的表情令人毛骨悚然。

媽呀呀呀……徐善本嚇得挪動身體拚命向一邊爬去。

馮靖冷冷開口,“徐善本,李麒已被爆肝兒,再問你一遍,李孝逸的‘江山明月圖’到底是何居心?”

到了此時,徐善本的身體早已扛不住了,而內心更是什麼也不想扛了。

於是他有了說沒了編,把李孝逸的“險惡用心”全部招了出來。

總之一句話:李孝逸不但褻瀆天後尊諱,且妄圖淩駕於天後之上,有謀逆貳臣之心!

旋,馮靖獰厲的眼光掃向了李獅李豹。

兩人見狀也不敢居後,爭先恐後揭發起李孝逸的“謀逆罪行”。

……

夜,紫宸殿。

聽了馮靖的案情稟報,天後默了半晌。

末了才斟詞酌句道:“沒想到一樁投毒案竟帶出了一樁謀逆案,還兔子坐在了月亮上?哼哼、有點意思!”

馮靖見狀暗暗心道:從天後的語氣可以聽出,她的意誌仍未稍改,目前還不想動李孝逸。

於是他說:“先把李孝逸這顆人頭寄在他項上,隻拿投毒案跟他說事,逼其知罪而退。”

天後點點頭,沉凝道:“我總覺得,從拓拓到徐敬業、從裴炎到李孝逸,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內,一係列事件前後呼應相繼發生,其發生絕非偶然、其背後絕非孤立、其幕後一定有更大的黑手!”

天後這種敏銳讓他很佩服。

一直以來,他也隱隱有這種感覺,他甚至一直懷疑這個幕後的最大黑手就是李旦。

然這種懷疑隻能埋在心裡慪成泥,絕對不敢說出口來,關鍵是沒有任何證據。

而最要命的是,旦旦娃乃天後的幺兒當今的聖上,沒哪個臣子敢在中間說三道四,除非其腦子裡裝的全是胡辣湯。

人情複雜、人心難測,一個不慎便萬劫不複!

於是他隻能含含糊糊地回道:“這些混蛋深享國恩位極人臣,不思報效卻懷貳臣之心,著實令人痛恨不齒!”

輕輕一擺身段兒,他便跳出了天後的邏輯漩渦。

“滑頭!”天後淡淡一笑,似乎還嗔了他一眼,“不說這個了,明早你去大理寺傳諭,徐善本三人先秘密關押,暫不判決!”

“臣明白,好鋼要用在刀刃上。”

自裴炎逼宮發生後,馮靖越來越覺得天後在治國理念和處理政局上的微妙變化,火燒得是越來越猛,動作卻越來越輕。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治大國如烹小鮮”吧?自己不在其位,很難拿捏出其中的輕重緩急。

於是他說:“臣想讓李孝逸看看投毒案的卷宗副本,以此逼其主動退出廟堂。”

“智愈方而行愈圓。曉珤兒此舉甚妙!”

“這叫打騾子驚馬!”

“哈哈,哎喲喲喲……”

哎喲聲中,武媚的突然身體一歪慢慢向一側傾斜下去。

馮靖手疾眼快,一個飛身抱住了她。

“天後怎麼了?”

“暈症又犯了,快給我推拿推拿。”

“諾!”

天後在他懷裡癱成了一堆兒,小女人似氣喘籲籲道;“喲喲喲………暈得更厲害了!快……快扶我到榻上去。”

天後暈得似乎已走不了路了,他隻好抱起她往寢殿走去。

一直冷眼觀看的上官婉兒陰險問:“太傅,要不要焚香、奏樂?”

馮靖一時有點摸不著頭腦,反問道:“現在已半夜三更,怎麼奏樂?”

說著話,他把武媚抱到了臥榻上。

武媚華麗麗趴在了榻上,曲線玲瓏不可方物,儘管隻是個背影,依然搖曳出萬丈風情。

望著榻上的絕世美人,馮靖很響地吞了一口口水。

婉兒皺起眉頭吃驚地看了他一眼,語帶雙關問:“你餓了?”

馮靖一驚,隻好順水推舟,“晚上隻顧了抓人審案,忘吃晚餐了。”

婉兒還想說甚,武媚沒好氣的嗬斥道:“還愣著乾什麼,快讓禦膳房給太傅弄點吃的來。”

婉兒一跺腳,磨磨唧唧走了出去。

馮靖咕嚕又咽了口唾沫,期期艾艾道:“天後,您這樣趴著,臣……臣怕不好按摩。”

“為何?”

“如果這樣,臣就得騎在您背上按摩,臣恐大……大不敬!”

“你要讓我怎樣?”

“您最好坐起來。”

“你煩不煩吖!我都要暈死了,你快點按吧!”

“諾!”

馮靖應聲一個虎跨,結結實實騎在了天後腰上。

………

翌日。

馮靖大步流星進了李孝逸的國公府。

身後,緊跟著王琦和李隆基,兩人懷裡各抱了一隻木函。

李孝逸此時正與幾個如花似玉的小妾在後花園裡流連酬唱。

根據他的估計,李麒等人此時應該早已過了渭北,而徐本善早就到西天極樂世界去了。

因為心中有底,所以了無掛礙,他的心情簡直爽到要炸。

忽然,門禁軍官匆匆跑來。

“何事?”李孝逸漫不經心問。

“啟稟公爺,太傅又來了。”

“馮靖?”李孝逸皺起眉頭,沉吟問,“他來乾球?”

“說是登門致歉,還帶了兩函禮物。”

哼哼……李孝逸不屑冷笑幾聲,大喇喇一擺手,“致踏馬什麼歉?讓他在書房裡候著!就說老夫正在處理緊急公務。”

“諾!”

李孝逸有意要冷落羞辱馮靖,回過頭繼續和愛妾們流連酬唱,絲毫沒把馮靖的造訪當一回事兒。

書房內。

馮靖剛剛落座。

門禁軍官匆匆回來通報:“稟太傅,大將軍正在處理急務,煩請太傅稍等。”

馮靖猙獰一笑,“既如此那就就算了,兩匣禮物留下,我們告辭!”

軍官見狀頓時有些慌了神神,“太……太傅請留步,容我再去稟報大將軍一回。”

“不必!”馮靖斷然拒絕,順手從箭袖裡摸出巴掌大一片紙遞給了軍官,“這張便簽你交給李孝逸。”

言語之間直呼李孝逸名諱,這在官場高層極為罕見,不是表示蔑視就是因為憤怒。

門禁軍官頓時懵得厲害。

馮靖此來,早就料到李孝逸會來這一手,李孝逸絕逼以為徐善本等人已逃之夭夭,他自己的屁股已然洗淨了,所以馮靖早備好了後手。

不等軍官再說,馮靖一揮手,帶著王琦和李隆基揚長而去。

低頭掃了一眼便簽,軍官頓時兩眼發直呼吸急促起來。

哆哆嗦嗦打開了兩隻木函。

李麒、李虎兩人的首級正呲牙咧嘴地看著他。

軍官嚇得尿脬一鬆,尿水水差點飆進了靴筒裡。

……

後花園。

李孝逸還在想象著馮靖被晾在書房的種種尷尬,心中得意洋洋逸性遄飛。

這時,陡見門禁軍官慌慌張張又跑了回來,邊跑邊大聲叫喚道:“公爺不好了——公爺不好了——”

情急之下,他的語法有點淩亂,意思相當晦氣,李孝逸很是忌諱。

“蠢貨!”李孝逸陰下麵門怒吼一聲,“誰踏馬不好了?我看你是活膩了!”

門禁軍官見狀更慌,再也顧不上什麼禮數了,上來就把那片紙塞進了李孝逸手裡,扔了個燙手山芋似。

詫異之中,李孝逸接過便簽搭眼掃去。

上麵寫到:“老雜毛,爺爺早料到你會如此驕狂,特奉上李麒李虎首級兩枚,區區薄禮,望乞哂納,此致敬禮,艸泥媽媽!”

一聲炸雷在頭頂轟然炸響。

李孝逸頓時眼冒金星差點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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