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長快速地洗著牌,那雙手在牌堆裡翻飛,炫耀著自己的技術。
他發完牌後,臉上掛著一抹得意的笑容,沒有直接把牌亮出來,而是用手指向田野,眼神中滿是挑釁,大聲說道:
“來吧!先亮牌!”
其實,對於一般情況而言,誰先亮牌確實都無所謂。
後開牌的人,頂多隻是能先從對方的牌麵上來給自己找一些心理上的安慰罷了。
畢竟,難道後開的還能變牌不成?自然是不會的。
但是在出千的情況下,這一切可就不好說了,這其中的變數,誰也無法預料。
田野沒有絲毫猶豫,他伸手翻了一張牌,是個 8,周圍的人立刻都伸長了脖子,緊緊盯著那張牌。
緊接著,他又開了一張 4。
看到這兩張牌,圍觀的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有人小聲地在計算著:
“這是二點啊,這一局至少是一百四十多塊啊。”
“這運氣也太背了!”一個圍觀的人忍不住搖頭歎息,臉上滿是同情。
“這長毛哥不是贏定了?”另一個人帶著肯定的語氣說道,仿佛已經看到了結果。
“那肯定啊!你見過誰在長毛哥手下贏過錢了?”又有人附和著,臉上露出不屑的神情,似乎在嘲笑田野的不自量力。
“這田老二太衝動了,如果長毛哥沒有過 7點還好,如果過了 7點,估計要傾家蕩產了!”
長毛哥後麵那一高一醜的小弟,更是肆無忌憚地大笑出聲。
高個子小弟雙手叉腰,臉上滿是嘲諷:
“就這牌還敢跟長毛哥玩,簡直是自不量力!”
醜小弟臉上掛著輕蔑的笑容:
“我看他今天是輸定了,說不定連褲子都要輸掉!”
長毛哥更是得意的忘乎所以,他朝著田野揚起下巴,臉上帶著傲慢的笑容,得意地說道:
“還用看我的牌嗎?”
那語氣中充滿了自信,仿佛桌上所有的錢都已經是他囊中之物。
田野穩穩地坐在那裡,一點也沒受到周圍人的打擾,他的眼神平靜而堅定,淡淡地說道:
“肯定要看啊,要死也要讓我死個明白吧?萬一你要是一點呢?”
田野的話一出口,周圍立刻爆發了一陣熱烈的嘲笑聲。
“哈哈,你以為你還有機會翻盤嗎?彆做夢了!”
“這哥們該不會得失心瘋了吧?”
“哈哈,他不會認為長毛哥會拿到一點吧?這不是白日做夢嗎?”
“我看他就是輸急眼了,在這胡言亂語呢!”
長毛哥聽到田野的話,臉上的笑容更盛了,那笑容裡卻藏著一絲陰狠。
他故意慢條斯理地說道:
“好啊,那你就好好看看,讓你死個明白!”
說著,抄起兩張牌,手臂猛地一揮,往桌上狠狠一甩,牌麵與桌麵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你給我看好了,天杠!”
周圍的人立刻發出一陣驚呼,甚至都不用去看桌麵的牌,大家都已經開始在慶祝了。
“小子,現在跪下來舔老子的鞋底,還能給你留條活路。”
長毛哥突然咧嘴笑了,露出缺了半顆的犬齒。
他的兩個小弟也在一旁歡呼雀躍,仿佛是他們自己贏了錢一樣。
“喂!那好像是一點啊!”
突然人群中突然爆發出了一個不同的聲音。
看來還是有人清醒的,那就是付繼平。
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牌麵,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驚訝和疑惑。
他不明白這些人為什麼都盲目自信到那個程度,慶祝歸慶祝,你好歹看下牌麵吧?
所有人這才將目光移到牌麵,隻見長毛哥的牌,一張是 10,一張是 a,按照牌九的點數算法,正好是一點。
所有人都驚呆了,剛才臉上的笑容瞬間僵在了臉上,嘴巴張得大大的,仿佛能塞進一個雞蛋。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這……這怎麼可能?”
長毛哥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如同一張白紙。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停地揉著眼睛,仿佛這樣就能改變牌麵的點數。
這可是一百五十塊啊,在這個貧窮的地方,那些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甚至一年都掙不到這麼多錢。
這對於長毛哥來說,不僅僅是錢的問題,更是麵子的問題。
“哈哈,不好意思,讓你們失望了,兩點吃一點,這一局,是我贏了!”
田野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這笑容就是對剛才那些嘲笑自己的人最好的反譏。
他的聲音不高不低,但卻清晰地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裡,振聾發聵。
周圍的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反轉驚呆了,他們都沒想到,看似必輸的田野,竟然能猜到長毛哥的點數,最後翻盤。
他們此時比吃了蒼蠅還難受。
“你……你是不是出千了?”
長毛哥惱羞成怒,他的臉漲得通紅,像一隻憤怒的公牛。
他猛地站起身來,用手指著田野大聲質問道,那手指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
“長毛哥,這話讓你說的,牌是你洗的,也是你發的,我甚至看牌都是用挑起來看的,這都是憑運氣和實力。
就算我要出千也應該給自己做一個天杠地杠什麼的吧,誰會給自己做個 2點?”
田野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不緊不慢地說道。
田野的話一說出口,眾人默默點頭,如果出老千給自己出個兩點,那還不如不出呢。
不過,田野他確實是做手腳了,但不是動自己的手腳,而是動了長毛哥牌的手腳。
他知道對方洗牌的時候就已經給自己安排了一點,既然他能在洗牌的時候給自己安排2點,那麼自己就可以在切牌的時候給他做1點,就是大那麼一點點。
這在牌桌上叫做冤家牌。
如果他這一次就直接8點以上,很容易讓對方一下子就不乾了。
這是把人按在茅坑裡乾啊,任誰都不甘心,這樣就特彆容易上頭。
而田野就是為了故意要勾出長毛哥的那種不甘心的情緒。
長毛哥本來是想給自己安排兩個十,可以拿雙天至尊的,這個牌可是要賠十倍的。
“怎麼,輸不起了?”
田野反問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屑。
長毛哥被田野的話堵得說不出話來,他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他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關節因為用力而變得發白。
但在眾人的注視下,他也不好發作,隻能咬著牙,狠狠地瞪著田野,那眼神仿佛要把田野生吞活剝了。
最終,他隻能把自己眼前的錢全部都推到了田野的麵前,動作十分用力,錢被推得散落在桌上。
這一下田野的麵前已經有三百塊了。
田野樂嗬嗬地將錢都收了起來,他的動作十分誇張,雙手不停地在桌上劃拉著錢,就是那種典型的小人得誌的嘴臉。
其實他做出這個樣子就是為了給長毛哥看的,就是為了激怒他。
田野收了錢以後,他不慌不忙地站起身,說道:
“今天贏得差不多了,走咯,回家!”
長毛哥果然一下子就上當了。
他的眼睛裡仿佛要噴出火來,揚起巴掌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一下,桌子被拍得一陣搖晃,桌上的牌都跳動了起來。
他大聲吼道:
“不行!我還沒輸完,你不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