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嘴邊還有汙穢沒洗乾淨！快點，不能讓皇子發現了。”
“快噴點香水，不能讓後來檢查的人聞到味道……”
侍女們終於擺弄完了老帝王之後，才魚貫而出，大部分侍女都離開了，小部分給老帝王守夜，每隔一段時間還要給他換兜襠布並清理排泄。
這樣循環往複到天亮。
而看著如今這樣醜態的仇人，老亡靈卻沒有任何複仇的快感了。
他原本想著要對朱利亞一家與皇室進行無與倫比的報複和折磨，但即便他能夠想到的最殘酷的折磨與侮辱，都不及此時看到的半分。
“喂，老頭，準備動手？”薛定律在內心和老亡靈對話，他聽不懂帝國語，但是看得到老國王的醜態。
這種老登，他不變身，單靠自己訓練得來的帝國劍術都能打十個。
快點動手，快點結束。
老亡靈沒有說話，他不知道此時殺了老帝王李歐瑞克二世，到底是複仇，還是在幫他解脫。
是啊，就連侍女都不在意他的死活與尊嚴了。
在藍星上，老巴拉克知道了一個名詞，叫“終極侮辱”。
他並沒能深入了解這最終極的侮辱到底是什麼，但是看到現在的這位仇人，他想到了二十多年前，這位老帝王依舊是如同雄獅般的模樣。
那股豪情和氣魄即使隔了這麼多年也猶在眼前。
可是現在，僅剩一位連兜襠布都要每小時換一遍的老頭，不然就會側漏了。
或許，對於他這位即使在八十多歲時依舊老當益壯，充斥著雄心壯誌的李歐瑞克二世來說，這才是真正的終極侮辱吧。
薛定律順利倒掛然後進入了寢宮，門口的侍女像是沒看到一般。
她們或許真的沒看到，畢竟在一起聊的火熱，聊到哪位貴族家的少爺，聊到哪位皇太孫有多英俊，聊到說自己有沒有可能成為貴族夫人……最起碼成為貴族的情婦也不錯。
看著那華麗床上躺著半死不活的老頭，聞到那即便是再濃的香水也無法掩蓋的老人味，薛定律眉頭緊皺，拔出了手中的符文劍。
老亡靈這個時候也不說話，薛定律動手了，給這位帝國的大帝來個痛快。
畢竟，他也是看過老亡靈記憶的，年輕時大帝的姿態甚至讓他有種幻視出“老奧丁”的錯覺。
而現在這般醜態，嘖嘖。
符文劍出鞘的清脆聲音似乎驚醒了老帝王，看著拔劍相向的薛定律，老帝王並未驚呼，而是突然說到，
“巴拉克，是你嗎？”
“是你來殺我的嗎……”
老帝王的話語一字一頓，像是說完這句話就要斷氣了一般。
“是啊，我來殺你了。”老亡靈似乎如同替身一般，在薛定律背後出現了個模糊的虛影。
大帝艱難的抬起頭，他那空洞的眼窩中沒有了瞳孔，隻剩下眼白。
老帝王，已經看不見任何東西了。
但是他依舊是死死地盯著薛定律的方向，像是知道今晚老亡靈會來找他一般。
甚至，這位穿著尿不濕都會側漏的老帝王，他居然艱難的撐在了床沿，並且抽出床沿邊上的一柄短劍，指向了薛定律。
薛定律看到了他那枯槁如骨架般的手臂，那似乎是回光返照般才能握起短劍的手……
薛定律不懂帝國語的，他和老亡靈的交流本來也是語言不通，但是依靠靈魂連接，老亡靈可以通過薛定律將收到信息理解後轉化而讓他了解地球上所看到的一切。
而薛定律需要通過夢境進入意識空間，看老亡靈的記憶才能明白他接受到的信息。
類似於薛定律對於老亡靈來說是實時翻譯，而老亡靈對薛定律來說卻是截圖翻譯。
因此，現在他們之間的對話，薛定律隻能聽懂老亡靈說的帝國語。
“老李歐瑞克，二十年過去，你已經變得如此醜陋了嗎？”老亡靈看著麵前這位老到不成樣子的家夥。
他似乎徹底失去了複仇的欲望。
但終究還是說出了自己這二十年來，最想問的問題。
“老李歐瑞克，我隻想問你，為何要置我於死地？我可曾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這是他無數年來一直想問的問題。
他從未對不起帝國，年少時為帝國開疆擴土，中年時數十年如一日的抵禦亡靈天災，守住帝國邊界。
他想要得到一個答案。
哪知這位老帝王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般，那蒼老的嘴角快要咧到耳根，他似乎想笑，但是那衰竭的呼吸係統都已經不支持他笑出聲來了。
“爾終究是臣子，朕要你死，你就得死！”這一刻，老帝王似乎再次回到了他那年輕時的霸氣。
那握緊短刀的手不再顫抖，那喘不上的呼吸不再急切。
即便再如何蒼老，他畢竟是帶領帝國繁榮昌盛的帝王，是一位準傳奇級的騎士，是這帝國的帝皇！
“朕一日不死，爾等逆臣皆當死去！”老帝王甚至不屑給出什麼理由。
他的隻是狂妄的宣泄著他的王道，那蒼老到側漏的身體再次猶如回光返照了般，甚至擺出帝國劍術的起手式。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亡靈狂笑了起來，像是個宇智波一般的狂笑，那笑聲尖銳而刺耳，劃破夜空，驚醒了皇宮內為數不多的守衛，驚醒了皇室裡的皇子皇孫們。
屋外侍女們發出尖叫，很快，守衛就會趕到。
“他在……說什麼？”薛定律問到。
老亡靈似乎笑的肚子疼，笑到那眼窩中的魂火都在顫抖：“他說……他說……朕……朕……”
薛定律看到老亡靈的精神又開始朝著癲瘋一往無前，他頓時滿頭黑線。
老亡靈的精神狀態很不穩定，他一直處於薛定諤的瘋癲程度，偶爾清醒中也夾雜著瘋狂，比如一直給他催婚那事。
複仇就複仇，老亡靈這純屬是在自己精神內耗。
拒絕精神內耗的薛定律立即走上前，那老李歐瑞克二世還想用短刀反抗，被薛定律輕鬆奪取後直接給了那張蒼老的麵龐上一拳。
“你敢打朕？朕是大帝！”老帝王怒吼到。
凶猛狂暴的拳頭再一次印在那蒼老的臉上，還夾帶著薛定律那自言自語的聲音。
“朕！朕！朕！狗腳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