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紫色的雷電刹那間撕裂空間而來,隨著寧斯年的一個響指,瞬間將二人麵前的三隻喪屍電為焦炭。
剩下落單的一隻喪屍,寧斯年將手心的短刃翻轉一圈,乾淨利落貫穿了對方的喉嚨。
身後的蘇時清眼睛不由得微微瞪大。
怪不得對方敢孤身一人離開基地,這異能和身手很不賴啊!
微微眯了眯眼,蘇時清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
或許,等下一次回到現實的時候,自己也應該去學一些防身的手段。
“快點離開這裡。”走在前麵的寧斯年抬手捏了捏鼻梁,語氣平淡,“我的異能沒有恢複多少,要是遇上喪屍群,我們都得完蛋。”
“好!”蘇時清回神,根據記憶裡基地的方位,抬步往前走去。
寧斯年落在後麵,沒有著急跟上去,而是眼神複雜地回頭望了望這座已經破敗的城市。
他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麼,片刻才轉身跟上蘇時清。
……
基地建立在遠離市區的郊外,蘇時清二人步行走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才看見基地的大門。
基地的大門口立著一塊牌子,上麵用著黑色的漆寫著四個大字:昌平基地。
門口排起長長的隊伍,都是尋找物資回來、或前來避難的人類,大門口設立起了關卡,對每一位想要進入基地的人進行檢查,防止出現被喪屍感染的人類混入其中。
“你跟我走。”寧斯年自顧自往前走,扔下一句話,“異能者不會被感染成喪屍,我們可以跳過檢查。”
蘇時清下意識摸了摸衣服裡頭的玉墜。
差點忘了,自己報出去的身份是空間係異能者。
”回到基地,你可不要忘了我們都約定。”蘇時清提醒道。
寧斯年往前走的腳步一頓,臉上神情有一瞬間的複雜。
良久,他才回答:“……好。”
安然是末世當中蘇時清唯一需要顧及的存在,如果寧斯年能把對方安全帶出來,很多事情處理起來就簡單很多。
就比如,蘇時清不必再回到那個所謂的姨媽家去了。
當然,昌平基地就這麼大,就算蘇時清不回去,也遲早會和對方撞上。
不過,隻要沒有了安然這個把柄,蘇時清並不覺得自己能夠被對方拿捏。
作為蘇家不受待見的大小姐,蘇時清有的是心機和手段。
“這是我的地址。”
思索之際,寧斯年忽然將一張紙條遞了過來:“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我會把你妹妹帶出來,到時候你就拿著這張紙條,來上麵的地址找我。”
基地中罕見的人才,寧斯年自然居住在內層最好的居住區。
那裡的住所除了基地高層人員以外,隻能用大量的物資或者喪屍腦袋裡的晶核交換才可以入住。
蘇時清將紙條收好,朝寧斯年笑著擺擺手:“那就辛苦你了。”
二人在進入基地之後分道揚鑣。
事情有很多需要辦,蘇時清站在基地的街道上,眸色微沉。
新的住處,調查這裡市場的情況,以及……一身新的衣服。
有些嫌棄地看了眼自己身上已經黑得看不出顏色的衣服,蘇時清撇撇嘴。
基地當中劃分出了三個區域,分彆是外圈的貧困區,中圈的居民區,以及寧斯年所在的內圈保護區。
街道的兩旁則是一些小攤,沒有能力外出尋找物資的人嘗試交換賴以生存的水和食物。
他們的目標一般都是剛從外麵回來意氣風發的異能者,至於蘇時清這種狼狽的模樣看都不看一眼。
蘇時清不打算這麼快將手裡的物資售賣出去,而是在附近擺攤的地方到處逛逛,了解情況。
……
另一邊——
寧斯年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戴著口罩,眼神複雜地看著眼前貧民區的一間屋子。
那是王誌安一家的住所。
很難想象,有朝一日自己居然要做出偷小孩的事情。
寧斯年站在那間屋子後方的巷子裡,來往沒什麼人,眼前隻有一扇封死的小窗戶可以進入。
封死的窗戶對於寧斯年來說自然算不上什麼,但是他沒有著急動手,而是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
他在思考蘇時清到底有沒有說謊。
基地裡的人確實很少見過蘇安然這個孩子,但是據王誌安夫婦所講,那是因為那個孩子親眼目睹了父母的死亡,精神有些失常,不願意外出。
如果蘇時清沒有說謊,那就代表著王誌安夫婦撒了謊,蘇安然應該是被他們軟禁了起來。
如果蘇時清撒了謊……那麼就輪到寧斯年不明白了,對方為什麼要編織出這麼一個容易揭穿的謊言?
一切,隻要見到蘇安然就有答案了。
看著那扇封死的窗戶,寧斯年輕歎一口氣,將口罩往上拉了拉,喃喃開口:“人也殺了,壞事也做了,再多個入室搶劫……搶孩子也沒什麼了。”
不費吹灰之力,寧斯年便將那扇封死的窗戶給寫了下來。
這扇窗戶通往的似乎是一間狹小的儲物間,寧斯年還沒進去,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黴味。
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寧斯年借著外麵的光線看向儲物間內。
不過五六平米大小的一個房間,裡麵擺放著各種雜物,房門緊鎖,沒有燈,如果將窗戶封死,那這裡麵就沒有了一點光線。
寧斯年蹲在窗口,打量著這間儲物室,微微低頭,瞳孔驟然一縮——
地麵淩亂的雜物上,一道瘦小的身影蜷縮成一團,像一隻受了傷的兔子一樣身體微微顫抖著。
明明已經入了秋,那小孩身上依舊穿著一件臟得看不出顏色的短衫,頭發淩亂,整個人臟兮兮的。
寧斯年動作輕敏地從窗戶跳進屋子裡,小心地避開地上的雜物,走到那瘦小身影旁邊蹲下身。
“安然?”寧斯年試探開口,便見自己話音落下的同時,地上的小孩動作遲緩地睜開了眼睛。
安然的眼神有幾分迷蒙,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說什麼,卻發不出聲。
寧斯年這才發現,對方臉頰紅得不正常,顧不得安然臉上臟兮兮的,抬手貼上對方的額頭,果然滾燙。
不僅如此,動作間寧斯年眼尖看見安然胳膊上的青紫,像是被人刻意掐出來的痕跡。
發了高燒還被扔在黑暗的儲物室裡不管不顧,身上到處都是青紫,寧斯年的臉色一點點沉下來。
王誌安夫婦還真是好演技,騙過了所有人。
看見小孩已經燒得快要糊塗,寧斯年不敢耽誤下去,小心將地上的小人兒抱起,準備離開這裡。
安然很輕,輕到不像是一個六歲的小孩。
在寧斯年把她抱起來的瞬間,儘管意識不清醒,安然還是第一時間開始掙紮,嘴裡發出一些微不可察的模糊音節。
寧斯年不太會安慰小孩,隻能生硬地拍拍對方後背:“聽話,哥哥帶你離開。”
掙紮不停,安然依舊努力在他懷裡扭動著,似乎並不想這樣被帶走。
寧斯年無計可施,不知道怎麼,想起了蘇時清。
“聽話,是你姐姐讓我來帶你走的。”
在這句話落下的瞬間,懷裡小孩的動作忽然一頓,好像觸碰到了什麼開關,一下子不動。
“……姐姐。”
宛如囈語的呢喃在寧斯年耳邊響起,蘇安然不再掙紮,安安靜靜靠在肩膀上,眼眸緊閉,微微顫抖。
見狀,寧斯年眼神有些複雜。
但是懷裡小孩滾燙的體溫提醒他不能繼續耽擱下去,寧斯年懷裡抱著人,動作依舊利落,從那扇窗戶翻了出去,避開人流多的地方,往自己的住所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