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政側目望向蕭簫,眉眼間的怒火還未消散,出口語調卻是溫和不少:
“你想如何處置?”
話鋒一轉,蕭政晃一眼伏地求饒的秦梅,隨即大事化小起來:
“蕭簫,這畢竟是我們侯府的家事,如若傳揚出去,侯府的子嗣們以後如何見人?”
“況且你也是侯府子嗣,侯府也永遠都是你的娘家、你的靠山。”
“我倒是覺得,家事應在家中了,你說對不對?”
蕭簫唇角一揚:
“父親說的對,家事可在家中了。”
“不過秦梅所做之事死罪可免、活罪難逃,當杖責五十、趕出侯府才是。”
蕭政的眉眼間瞬時皺起深深溝壑:
“杖責五十……會不會太重了些?她畢竟養育你十幾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看來今日之事還沒有讓蕭政徹底厭惡秦梅。
蕭簫也不反駁,隻冷聲問道:
“那父親認為應當如何處置秦梅?”
蕭政默默晃一眼哭天抹淚、不斷求饒的秦梅,心一狠、牙一咬:
“秦梅蓄意謀害侯府嫡女,壞我侯府門楣!把秦梅拖出去,杖責三十、送去彆院禁足!”
心裡喜歡秦梅又如何?
喜歡又不能變成銀子養侯府。
秦梅淒楚的求饒聲,乍然拔高好幾度。
蕭政眉頭一擰、背過身去。
壓根不去瞧秦梅被下人們往屋外拖拽。
蕭簫隨手畫出一道加倍符,悄然送入秦梅身體裡。
加倍符一落,三十杖板子打出六十杖的效果。
必須讓秦梅好好嘗一嘗被打殘的滋味。
蕭簫冷眼瞧著被拖拽出去的秦梅,若是這惡毒婦今後還敢作妖,定會讓她的墳頭草長出七寸高。
蕭簫視線一晃,這才發現一直躲在窗檻外窺視的蕭玉。
瞧著蕭玉的視線一直落在時硯身上,蕭簫心裡一陣驚怪。
秦梅被人押著從蕭玉眼前走過,蕭玉竟然絲毫沒有為她母親求饒的意思,不愧是一個惡毒反派。
可蕭玉望著時硯的神色,卻是恐懼中透著滿滿的驚慌,這是為何?
蕭玉為何會懼怕時硯?
原書裡的蕭玉嫁給時硯,最後被時硯親手做成人彘,難不成是因為這個原因,蕭玉才會懼怕時硯?
思及此,蕭簫立時畫出一道探魂符,朝著蕭玉一指,探魂符悄然沒入了蕭玉的體內。
蕭玉身體裡居然藏著再生魂!
蕭玉竟然是重生的!
難怪原主蕭簫會嫁給時硯。
原來是重生的蕭玉想篡改劇情,改變她成為人彘的結局。
蕭簫默然哼聲一笑,可丹田裡的空虛之感,瞬時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
丹田裡恍然隻剩下一縷神力。
蕭簫的內心乍然間嗚呼哀哉起來,不過是畫三道初階神符而已,神力居然空虛了。
這身體最後一縷神力,恐怕是用以維持她的神魂與這具身體相融,萬不可再動用神力畫符。
蕭簫的視線忍不住朝著時硯一晃,瞧他已經在同蕭政道彆,腦子裡立時閃過一個念頭。
必須要趕緊拉上時硯的手,速速恢複神力才好。
蕭簫隨即朝著蕭政說道:
“父親,母親留給我的嫁妝被秦梅扣下,我今日回府,就是來要回嫁妝的。”
蕭政點了點頭:
“你放心,我立刻就讓人好好盤點,今日就命人全部給你送過去。”
話鋒一轉,蕭政又好言求饒起來:
“蕭簫啊,此事你既然認同是家事,那就沒有必要將侯府的家事告知於旁人。”
“尤其是你的外祖父,他老人家年事已高,你就莫要去叨擾他了。”
瞧著蕭政一臉求放過的模樣,蕭簫笑了,看在蕭政與皇帝有交情的份上,暫且放過他:
“嫁妝之事多謝父親做主,父親放心,隻要今後在侯府見不著秦梅,此事我定不會同外祖父去說,今日我們就先告辭了。”
蕭簫轉身跨出門檻時,剛好撞見慌亂進門的蕭玉。
蕭玉一臉淚痕、驚慌失措的模樣,演的好像剛剛才到這裡似的。
一遇見蕭簫,蕭玉就對著蕭簫撲通一聲跪了:
“姐姐,雖不知姐姐為何杖責母親,但母親年事已高,身體根本受不了杖刑。”
“蕭玉願意為母親受罰,還請姐姐成全。”
瞧瞧她這副淒楚可憐、要為母受罰的大義模樣,真該為她頒一個最佳演技獎。
蕭簫剛想開口成全她去挨板子,卻瞧見蕭政從屋子裡急急奔出來,慌忙就扶起了蕭玉:
“你母親做錯了事,受罰是理所當然的,你跟著瞎摻和什麼?”
“你馬上就要嫁給晉王、成為晉王妃了,身上怎麼能有傷痕呢?”
“趕緊回屋歇著去,你母親的事與你無關,外人也不會知道此事,你隻管安心等著嫁給晉王便是。”
蕭簫瞧著哭的梨花帶雨的蕭玉,心裡止不住厭惡起來。
蕭玉費心演這一出、著急與秦梅撇清關係,無非就是擔心嫁給晉王受阻。
可蕭玉算計蕭簫嫁給時硯、又夥同秦梅一起淹死蕭簫的賬,可不能就這麼輕易揭過去。
蕭玉還妄想成為晉王妃?
真是可笑至極、癡心妄想。
待她恢複些許神力,定會給蕭玉好好上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