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鳳曦，覺得自己握刀的手都有些不穩了。
什麼叫是她主動過去挾持她？
還是她強迫自己過去挾持她？
她有病還是自己有病？
她們明州人的確對這位窮凶極惡、縱容官員、肆意妄為的公主不滿，可他們也沒想著這位是個瘋子啊……
在侍女被莽住的同時，同樣被震驚了的一眾賓客也啞了火。
尤其鳳璟、鳳鳶等人。
他們是想站在道德的製高點壓製鳳曦，讓鳳曦過去換沒什麼用的鳳雲軒。
可前提是鳳曦能推三阻四，甚至是直接口出狂言，抗拒為自己帶來的麻煩負責。
這樣一來鳳曦就不止是個瘋子，而是一個不敢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的小人，他們打壓對方的第一步也就達成了。
可偏偏鳳曦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她居然二話不說就要去換鳳雲軒。
不止要換，還口出狂言威脅起人刺客來了……
不得不說，這一刻被侍女掐著脖子的鳳雲軒都懵了。
而更讓她無語的是，因為鳳曦的威脅與靠近，這個無能的刺客掐著她脖子的手居然又緊了幾分。
如果說她之前的咳嗽還有假裝的成分，那麼現在的她就是真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怎麼樣，考慮好了麼？本宮要數一了哦～”
鳳曦根本不管侍女什麼想法，張口就要把威脅進行到底。
而那刺客侍女也終於反應過來，清澈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清明。
“你站住！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麼？你身邊高手眾多，一旦我鬆開你姐姐去挾持你，你的人就有機會趁著這個間隙拿下我！我是不會上你的當的，你休想迷惑我！”
“哇哦～”
鳳曦眨眨眼，一點都沒包袱的回眸對祁霄道：
“怎麼辦？她好聰明誒。”
侍女：“？”
祁霄還沒說話，快被她這個舉動氣死的侍女便厲聲道：
“我是不會放開我手裡的人質的，你若真想救她，便在我麵前自儘吧！怎麼樣？你敢不敢？她對你那麼好，你一定願意的吧？”
眾賓客麵麵相覷，不得不說，他們覺得鳳曦誇的很對，這個刺客的確很聰明。
以祁霄等人的實力，隻要這侍女有更換人質的想法，他們趁機控製她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
要知道無論是鳳雲軒還是鳳曦，其實都不是完全的手無縛雞之力。
鳳雲軒當了二十三年的皇子，就算學藝不精隻是隻三腳貓，那也是絕對有反抗能力的。
而鳳曦之前便贏過沈青月這個將門女，雖然盛京貴人們普遍看不上沈青月那個嬌小姐的武藝，可這也足以說明鳳曦是有點兒底子的。
所以這侍女對付鳳曦等人最好的法子，就是牢牢將眼前的人質握在手裡，利用對方換取她想要的東西。
比如鳳曦的命。
很顯然，侍女此話一出，鳳曦似乎又被架在了火上。
她要不要自儘呢？
為了鳳雲軒似乎不太值吧？
可若是不救鳳雲軒，讓鳳雲軒因她而死似乎也不合適吧？
“快啊！你到底還想不想救她！我告訴你，我今日前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隻要你不能讓我滿意，我就是死也要拖著你這姐姐一起下地獄！”
說到這裡，侍女又一次將匕首貼在了鳳雲軒的皮膚上。
霎時間，皮膚上冰冷的觸感與刺痛讓鳳雲軒雙手緊握……
誰都不喜歡將自己的命交到彆人手裡，她鳳雲軒尤其不喜歡。
可她隻是默默流淚，任由侍女手中的匕首再次染上她的鮮血。
沒關係的，她現在受的所有傷都會成為她取信於鳳曦一派的籌碼，成為父皇對她的憐惜與愧疚。
“你想好了麼昭明殿下？我數到三，你若不自儘我立刻便殺了她！”
“一。”
“二。”
眼看侍女便要喊出“三”來，沉默著看她表演了好一會兒的鳳曦終於道：
“哦，那本宮不想自儘怎麼辦？要不你直接殺了她？”
侍女：“？”
鳳雲軒：“？”
眾人：“？”
正在謝晚吟這樣的有心人，以及夏衣冬雪這樣的忠仆想出口攻擊鳳曦時，那侍女卻搶先道：
“她不是你的姐姐麼？她是因為你才被我挾持的，而且她一心一意幫你說話，你居然不救她？你居然要看著她去死？”
此刻的侍女明顯有些崩潰，以至於抵著鳳雲軒脖子的匕首都更用力了幾分。
這也造成原本還想說句話抬高自己，以自己對鳳曦的維護，來襯托鳳曦的卑劣自私的鳳雲軒，眼下也隻能乖乖閉嘴。
倒是麵對質問的鳳曦不緊不慢道：
“你忘了你為何要來刺殺本宮麼？你說本宮窮凶極惡，害了明州及你一家老小。本宮不是個狗賊麼？狗賊怎麼會管彆人的死活呢？你拿彆人的命威脅一個狗賊，本宮這個狗賊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侍女：“！”
眼見侍女無言以對，鳳曦又道：
“說來你能這般辱罵本宮，不要命也要來宴上刺殺本宮，你該是一名壯士，一個明事理知是非的人才對。”
侍女沒說話，隻是一雙眼睛血紅的看著鳳曦，裡麵是濃的化不開的仇恨。
她的直覺告訴她鳳曦接下來很可能會說出些不好的話，但她卻無力阻止。
果不其然，鳳曦很快敲重點道：
“所以啊，為了殺本宮這個所謂的狗賊，你真要殺了一個無辜的人麼？如果你真的殺了她，你跟本宮這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窮凶極惡之徒又有何區彆呢？”
侍女瞳孔一縮，握住匕首的手都忍不住顫抖了一瞬。
可她能從明州一路走到這裡，想殺鳳曦的決心自是無比堅定的。
所以她還是咬牙道：
“你少跟我講這些大道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你們這些錦衣玉食的貴人又怎麼可能懂我們百姓的疾苦？反正我都要死了，我也不在乎死後的名聲，我殺了她自會有人譴責於你！”
鳳曦點點頭，再次表示稱讚道：
“對，你說的非常對。可你有沒有想過也許你不殺她就不會死，甚至你還有可能得到一個改變現狀的機會？大的本宮且不說，萬一你不用死，你命不久矣的哥哥也能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