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鳳曦提出這事兒本就是為了醫學觀察,白伊與張太醫作為觀察的主力軍哪兒能允許他們亂來?
“謝尚書,咱們既然都挑了四人出來試毒了,那就得把這毒試明白了不是?包括大少爺四人站不站得住?何時開始站不住?腿上身上又會有什麼情況……”
有鳳曦與祁霄壓陣,張太醫也不帶怕的。
他本就有些老學究的氣質,眼下跟謝濱這些家屬理論起來也是頭頭是道,讓人挑不出錯兒來。
而白伊就沒有這麼多話了,她從四人吃下粥菜後就一直盯著他們,深怕自己錯過了其中任何一個細節。
倒是提出這個想法的鳳曦一臉懶散,除了偶爾掃他們一眼外,其他時間都在吃喝加神遊天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謝濂是四人中第一個頭暈眼花的。
許是年少時就被酒色掏空了身體,人到中年也沒好生調養,第二個出現狀況的謝耀才剛開始頭暈眼花,他人已經倒地上去了。
“濂兒,濂兒!你不要嚇娘啊,你醒醒,你醒醒啊!”
餘氏衝想去便要掐謝濂的人中,卻被孫青芷支使人直接架開,以免她妨礙白伊與張太醫的工作。
謝耀雖沒花天酒地,卻也是個文弱書生,之前南方辦差時就沒好好休息,前些日子又舟車勞頓的回了京,再加上這幾日謝家事多……
所以他起症雖比謝濂晚,但倒下的時間卻與謝濂差不了多少。
隻不過謝濂麵前就一個人哭,他這邊卻有謝濱與謝晚吟兩個。
而最讓人意外的是四人中留到最後的居然是謝琅,這個招貓逗狗平時也會逛花樓的紈絝少爺。
但即便是謝琅,在吃了粥菜後也就堅持了一個半時辰。
“很好,一共就四個試毒的,最後試了個全軍覆沒。”
看著倒在地上的四人,以及周圍一眾謝家人難看的臉色,鳳曦不能說是毫不擔心,隻能說是嘴角瘋狂上揚。
恰好天色漸暗,這麼多人一直待在老爺子屋子裡影響太醫顯然也不合適,所以鳳曦二話不說便趕人道:
“無聊,累了,都跪安吧。”
眾人:“……”
他們倒是不想走,可架不住得令的秦追等人立刻抬頭挺胸,一副你們不走咱兄弟幫你們走的架勢啊。
而且一眾旁係在這兒也決定不了什麼,所以很快就在謝福安排之人的帶領下,集中前往謝家客房休息去了。
倒是謝濱、謝晚吟、餘氏幾個依舊留在這兒,大有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於是餘氏被第一個點名,直接就被謝家家丁扔出了謝家。
畢竟她如今已經不算是謝家的人了,自己好好在客店裡待著吧。
倒是謝濱父女忍不住看向祁霄,雖對祁霄方才挑撥離間的事有怨,卻還是希望對方能似方才般幫他們說話。
然而那早已看清他們嘴臉,一點都不希望他們對祁霄與鳳曦感情造成影響的白伊開口了:
“我與張太醫需要安靜的檢查四名試毒者的情況,你們若不希望自己的親人一直昏迷不醒,就請不要在這兒打擾我們。”
白伊此言看似不重,卻讓關心謝耀的大房父女不得不妥協。
而他們量鳳曦也不敢對四人和老爺子動手腳,畢竟這麼多人都看了今日的鬨劇,一旦這四人和老爺子沒了,她鳳曦必然是第一個被懷疑的。
“父親,您說這到底是誰想害爺爺?想害咱們謝家?”
跌跌撞撞的回到住處,謝晚吟進屋的第一件事便是詢問謝濱。
儘管她事先從鳳雲軒那兒得到了提醒,可鳳雲軒卻並未說是何人想動手,她如今更不會傻得傳信去問。
因為一個不好她與鳳雲軒便會被當成凶手,最後得不償失。
“何人?”
謝濱冷笑,平日裡的謙和溫吞不再,有的隻是藏在謙和下的冷厲鋒芒。
“無非便是太子、四皇子、宮裡,以及……”
說到這裡謝濱卻止住了話頭,隻是語義模糊道:
“總之,可能從這件事中獲利的人都有可能動這個手。”
謝晚吟顯然發現了謝濱的欲言又止,大概是父女間的默契,她並未揪著謝濱多問,而是將話題轉到三房道:
“三叔與謝琅真是沒腦子,竟這般坑害哥哥……若非他們,哥哥眼下肯定能幫著您對付鳳曦。”
她以前還覺得三房可用,雖然不聰明卻知道維護著他們。
可現在看來傻子終究是拖累,一遇到大事便會拖後腿。
但讓她意外的是,聞言的父親非但沒似以前般壓著不讓她說,反而若有所思道:
“你且放心吧,你三叔那一家子多行不義必自斃,害死他們自己是早晚的事。”
倒是他不能再坐以待斃了,他要趁謝家沒完全落到鳳曦手裡之前,先將自己應得的給劃出去。
當然,隻靠他和耀兒是保不住那些產業的,還未出嫁的晚吟也幫不上什麼忙。
也許那邊的招攬,他也該好好考慮考慮了……
“啟稟公主,下官與白太醫仔細瞧過了,謝濂四人的症狀與謝福描述中的老爺子是差不多的。咱們基本可以確定那粥菜都有問題,且是咱們從未見過的奇毒了。”
與此同時的主院中,張太醫正向主位上的鳳曦彙報情況。
今兒個謝福分給四人的粥菜也是有區彆的,有人隻有粥,有人隻有菜,有人則是二者混合。
而無論是拿到哪一份的試毒者,幾乎都是一樣的昏睡一樣的叫不醒。
總之就是那下毒者主打一個雨露均沾,且此毒吃多吃少效果似乎都差不多。
他姓張的行醫這麼多年,是真的沒有遇見過啊。
好在鳳曦見他忙了一天一夜,反正也沒什麼進度,揮手便讓他下去休息了。
謝福是個人精,也知道公主沒必要害老爺子,所以也識相的帶著一眾親信下去了。
於是很快房間裡便隻留下了躺屍的老爺子,鳳曦、祁霄,以及對鳳曦能力有所了解的白伊和孫青芷。
直到此刻祁霄才看向白伊道:
“大嫂,你是不是已經發現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