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國公主府內,白伊又替李靈兒好生查看了一番,並贈送了一些她用靈果製成的藥膏與需要熬製的湯藥。
李靈兒傷得儘管沒有沈青月與穆瑤重,那也是不輕的。
就比如此刻,想起身給主位上的鳳曦行禮的她,卻隻能安安靜靜的趴在自家兄長的背上。
挨打總有後勁,如今這後勁一上來,她連動一動指頭都覺得渾身疼。
對此鳳曦的評價是:
“本宮要是你早睡著了,這般強撐著不是折磨你自己麼?彆說本宮隻是個公主,就是天王老子本宮也不會下來行禮的。”
李靈兒:“……”
於是再一次被公主的直接所震撼的她,很快便被自家兄長背著離開了公主府,彆說行禮了,他們連道謝都免了。
因為公主說要謝回去謝他們爺爺,沒他們爺爺她才懶得管他們呢。
畢竟又不認識是吧?
總之就是很有道理,讓他們無話可說。
但無論是李家兄妹還是劉元晉等人都知道,他們的長輩們說的沒錯,公主可真是他們見過的最實誠最可靠的人。
她或許沒一句好話,可她的行為卻勝過彆人的萬千空言。
梧桐苑臥房之內,梳洗後的鳳曦直接便爬上了自己的大床,側眸對著明明有那麼多位置可以躺,卻偏偏要來擠她的祁霄道:
“今天要不你睡外麵吧?”
“為何?”
有些疑惑的望著鳳曦,祁霄一邊把玩著少女綢緞般的青絲,一邊自如的替她找理由道:
“怎麼?你是怕自己晚上睡相不好,一不小心掉床下去了?”
以往這隻小鳳凰都是不會管他睡裡麵睡外麵的,畢竟她管他去死,他就是睡房梁上她估計也不會多說半句。
然後他就聽鳳曦實誠道:
“本宮一個皮糙肉厚的公主怕什麼掉下床?本宮明明就是被你給擠煩了,想趁你不備一腳把你踹下去。”
祁霄:“……”
很好,你是懂誠實的。
若是換了彆人,恐怕真會跟鳳曦辯駁兩句。
但對於早就學聰明了的祁霄而言,他做的不是說話,而是直接將臉埋在了少女的發間,然後裝死。
嗯,就是裝死。
隻要他裝死裝得夠快,懶散的小鳳凰就不會理他。
而事實也是如此,見祁霄仿若睡著了一般,鳳曦也懶得管他,直接揮手滅掉燈燭,然後安詳的閉上了眼睛。
這樣的毫無防備,簡直讓恨不得辦了她的祁霄咬牙切齒。
彆的女人對男人毫無防備那是傻,又或是一片癡心。
可他的小鳳凰呢?
他覺得她壓根兒就是不擔心,又或者說她根本就不帶怕的。
想到這裡,心猿意馬的祁霄隻能在鳳曦呼吸完全平穩之後,憤憤的在對方白皙的脖頸上啄了一下。
偷香之後,他這才披衣下床,直往他以前暫住的廂房而去。
直到臥房的門被再次關上,那明明已經熟睡的少女才忽然睜開了眼睛,纖細的手指輕輕摩挲著自己白皙的頸項,眼中略過一抹少見的迷惘。
有點癢。
有點熱。
心跳好像也有點快。
嗯,肯定是今天太累了,咱睡一覺就好了。
“我之前還嘀咕主子您怎麼一直不清理府中這些細作,原來您是給這兒等著呢。毒,這些人可真他娘的毒,想陷害公主與李次輔他們就算了,居然還想把咱們北地一起牽連進去。”
廂房內,秦追正與暮天勾肩搭背,一旁還站著如今總領一眾女親衛的孫青芷。
彆看祁霄一直沒理會公主府裡的細作,可實際上在他決定掌控公主府開始,他就已經把這些人的底細給摸清楚了。
而從北地歸來以後,鳳曦直接就把管理公主府的權利丟給了他,如此一來,公主府裡這些下人每天做了什麼他是再清楚不過。
就在前幾日,府中一個細作籌備良久,終於以一個極其正當的理由外出與人接了頭,並從接頭人手中得到了三本雜書。
這兩人接頭接得十分巧妙,若非祁霄手下有極擅追蹤的親衛,恐怕還真不清楚他們乾了什麼。
而等那細作將雜書帶回,暮天趁夜入內一觀才知道,這些雜書居然是要在沈園雅集上以鳳曦的名義送與北地舉子的。
原本這件事到這裡祁霄便能直接解決,可比起收拾這些隨時可能被斷尾的小嘍囉,他還是對那些幕後之人更感興趣。
因此他不僅沒有收走那三本雜書,還裝作毫無所覺的陪鳳曦去參加了雅集。
期間他們這邊自然有人全程盯著那細作,並發現對方也被有心人護著去了雅集,然後把書贈了出去。
“指使人肆意打壓我北地舉子,然後讓公主府的細作前去贈書,再在書中塞上盜來的考題,並以公主的名義向舉子訴苦……”
孫青芷不可置信的蹙著柳眉,覺得盛京城裡這些貴人可真不是人。
若他們隻害她那公主妯娌一人,她還能將之歸為皇室常態,畢竟奪位見血在所難免。
可這些北地舉子寒窗十年,排除千難萬難才能赴這一場春闈……
他們何其無辜?
竟要被那些幕後之人打上舞弊之名,成為他們排除異己的犧牲品!
要知道大昭對科舉舞弊的判罰何其嚴苛,一旦抓住便可能是殺頭滅族……
“阿霄,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此事要告知公主麼?”
“不必。”
對孫青芷搖搖頭,祁霄的笑也不知是苦還是甜。
甜的是小鳳凰是真的信他,他就算將此事告訴她她估計也會讓他自行處理。
至於苦的,大概就是即便他已經獲得了如此信任,也依舊隻是她名義上的夫君而已吧。
“既然那些人這麼喜歡在背後搞小動作,那我就讓那三人按著他們的意思辦,把北地的舉子都牽連進去,讓那些人好安心準備下一步好了。”
這世上總有那麼一些自以為是之人,以為自己手眼通天無所不能,想背著他對他的小鳳凰動手。
這他能忍麼?
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