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布星羅十九道,明修棧渡八千招。燈花每向盲棋落,血雨偏從袖裡飄。”慕容昭在心底默念著這首詩,此時的她,正置身於一場波譎雲詭的陰謀漩渦之中,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恰似在這複雜的棋局裡艱難落子。
巳時,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在聽雨樓的暗閣之中。閣內,氣氛凝重,謝驚鴻端坐在琴案前,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焦尾琴,那琴音如同一股暗流,在靜謐的空氣中湧動。突然,他猛地撥動商弦,一聲尖銳的聲響劃破寂靜,焦尾琴音震碎了琉璃燈罩,十二枚染血的棋子如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懸浮在空中,緩緩排列成北疆星圖。
慕容昭的目光瞬間被吸引,她走近幾步,仔細觀察著這些棋子。隻見棋譜上的《洛書》排列暗藏玄機,竟隱隱勾勒出匈奴的行軍路線。而就在她思索之際,棋枰的裂縫中悄然滲出孔雀藍的毒液,散發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這局棋從你祖父戰死雁門關就開弈了。”謝驚鴻的聲音低沉而凝重,仿佛帶著歲月的滄桑。
慕容昭眉頭微皺,伸手捏碎一枚毒棋,冷冷道:“謝少主是說,我們都是棋罐裡待取的死子?”
謝驚鴻微微搖頭,琴音陡然變得淒厲,“不,是即將被吃掉的棄子。”
慕容昭心中一震,她深知,這江湖與朝堂的紛爭,遠比她想象的更加複雜。她與謝驚鴻的對話,看似簡單,實則暗藏機鋒,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在棋局中的一次試探。
午時三刻,熾熱的陽光高懸天空。慕容昭在墨九的帶領下,來到了墨家機關陣前。墨九坐在輪椅上,緩緩碾過青磚地麵,每一下滾動都伴隨著輕微的摩擦聲。眼前,八門金鎖陣散發著冰冷的金屬光澤,仿佛在等待著闖入者的到來。
“這機關陣需與七十二具青銅俑對弈,贏一局便可破一門。”墨九的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憂慮。
慕容昭深吸一口氣,踏入陣中。瞬間,青銅俑紛紛動了起來,它們的動作僵硬卻又充滿力量。慕容昭在與青銅俑對弈的過程中,驚訝地發現,這些青銅俑的掌紋竟與慕容府老仆重合。原來,三年前失蹤的老仆,都被煉成了機關人,這一發現讓慕容昭心中湧起一股憤怒與悲哀。
當她破至休門時,青銅俑的瞳孔中突然亮起激光射線,一道道光線交織成一張死亡之網。慕容昭身形一閃,迅速躲避著射線的攻擊,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堅定與決絕,在這生死關頭,她明白,退縮隻有死路一條。
未時,陽光變得有些慵懶。在璿璣寮的藥池中,柳扶風浸泡在七毒湯中,痛苦地掙紮著。他的血液將藥液染成了琥珀色,散發出詭異的光芒。溫如言手持玉笛,站在池邊,吹奏著《廣陵散》,那悠揚的笛聲在藥池上空回蕩,音波在池麵凝成“天劫將至”的篆文,每個字都仿佛有生命一般,吞噬著水中的倒影。
“知道為什麼用音樂殺人最乾淨嗎?”溫如言擦拭著笛玉上的血漬,聲音冰冷。
柳扶風吐出一口毒血,艱難地說道:“因為琴譜不會留下指紋。”
溫如言冷笑一聲,“因為聽眾至死都以為是自己在跑調。”
這場對話,充滿了冰冷的哲理,讓周圍的空氣都仿佛降到了冰點。柳扶風在毒湯中忍受著痛苦,而溫如言則以一種近乎殘忍的方式,展示著他的手段。
申時,天邊泛起一抹紅霞。慕容昭在曆經艱險後,終於找到了一本疑似與血玉盟書秘密相關的《河圖》偽卷。當她撕開偽卷的瞬間,顧清讓的懷表突然逆時針瘋轉,發出急促的滴答聲。與此同時,現代實驗室的計算機量子屏幕上顯示:「永昌三年坐標已鎖定,是否進行意識投射?(yn)」
慕容昭望著這一切,心中充滿了疑惑與震驚。她意識到,自己所卷入的這場陰謀,已經不僅僅局限於這個時代,還牽扯到了未知的時空。她緩緩將假《河圖》投入火盆,看著火焰將其吞噬,低聲說道:“原來最完美的贗品,要連造假者都騙。”
隨著《河圖》被燒毀,空氣中似乎彌漫著一股神秘的氣息。慕容昭知道,這隻是一個開始,她所麵臨的挑戰還在後麵。她必須儘快揭開血玉盟書的秘密,找到背後的真相,才能在這場殘酷的棋局中,扭轉乾坤,成為執棋之人。
暮色漸漸籠罩大地,慕容昭站在高處,俯瞰著這片江湖,心中暗暗發誓:“無論前方有多少艱難險阻,我都要將這局棋下完,讓真相大白於天下。”她的身影在餘暉中顯得格外堅定,而她的故事,也將在這充滿陰謀與挑戰的江湖中,繼續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