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畑教練在比賽開始之前告訴貓又朗星:隻要他覺得他能傳到位,這局比賽,可以儘情地展示他的技術。
在之前的合宿中,貓又朗星大多數球都選擇交給及川徹處理,隻有在及川徹被迫接了一傳的情況下,才會主動去托球。
但是在平常的訓練中,扣多了貓又朗星的托球後,所有人都發覺:貓又朗星好像把場地在腦子裡建了個模型,能分毫不差地把球傳到某個點位。
貓又朗星翹尾巴:係統模型,哼哼。
入畑教練希望在發球不算特彆強勁的情況下,例如本來就更適合用上手接球的飄球,貓又朗星可以一傳直接把球送到攻手的扣球點。
這樣一來,在應對飄球這種特殊發球和經過攔網削減的扣球時,青葉城西就可以出奇製勝。而恰恰好,宮城東北大學的排球隊伍中就有一個極其擅長發跳飄球的選手。
入畑教練:送上門的經驗包,必須多啃兩口。
宮城東北大學的六號發球,這位的發球相對比較普通,趁著裁判還沒吹發球哨的間隙,貓又朗星和隊友們小聲密謀:“岩泉待會可以看我一傳直接起跳嗎?這個6號的發球,我有信心直接墊到你的進攻點上。”
岩泉一聞言有些驚訝:“墊傳?你還會這個?”
墊球時,手與排球的接觸麵隻有掌根的一小塊,精準度很難做到和十指觸球的托球一樣,這種情況下,貓又朗星的一傳竟然不止能精準墊到二傳位嗎?
“如果是不太強勁的球的話,就可以墊傳給攻手,大力跳發之類的話就隻能儘量保證到二傳位啦。”貓又朗星解釋著。
這個技能還是小時候為了減少研磨的跑動開發出來的呢,為了讓研磨哪怕輪到後排,也隻需要向前直線跑動幾步就能托球,他跟著爺爺苦練了好久接球。
有時候研磨體力支撐不住,他就會想:乾脆他一傳墊給攻手,讓研磨在場上休息一會好了。
然後就和寶可夢一樣進化了。
貓又朗星可是為此努力了很久的!
溺愛二傳是每個音駒人刻入dna的本能,更何況貓又朗星被音駒教練從小養到大,還差一點就進音駒了呢。
貓又朗星恨不得讓研磨釘地上。
於是岩泉一就體驗了一把墊傳扣球,隻能說確實是十分精準地到了他平常的擊球點,雖然因為從來沒這樣配合過,起跳時機和排球到達時機有些脫節,不算是很有力的扣球,但是沒關係,對麵根本沒反應過來,岩泉一空網扣球順利得分。
然後矢巾秀就被放養了。
矢巾秀就負責不斷起跳做出要托球的假動作迷惑對麵,實際上要不是貓又朗星提前說,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摸到球。
墊傳的姿勢和普通一傳的姿勢可是一模一樣的!球不飛出去誰也猜不到貓又朗星往哪墊。
最後還是及川徹在的宮城東北大學隊贏了。
雖然貓又朗星的新技能很迷惑人心,但是一時之間配合還是很有問題。
貓又朗星還墊傳了被攔網削弱過的扣球,沒人想到他突然來這一手,導致直接漏球了。
岩泉一終於悟出來貓又朗星的托球風格是什麼樣了:無與倫比、毫厘不爽的空間感,卻不帶有任何的指向性,像是個毫無感情的機器,隻負責把球放上去。
及川徹贏了,心中卻沒有多少喜悅,他沉默地擦著自己的汗水,腦中不斷地回想:小矢巾剛剛那一局,有幾輪沒摸到球來著?
越靠近六月二日,越能感受到青葉城西排球館內緊繃的氛圍。
6月2日,是terhigh聯賽縣預選賽開始的時間,是青葉城西走向全國的最近機會。
但是,青葉城西已經輸給白鳥澤整整兩年,及川徹更是輸給牛島若利整整五年。
大樹的枝葉被白鳥截斷,從沒有機會伸到宮城以外的地方。
貓又朗星從前在東京的假期,會被黑尾拉出去打排球,美其名曰:家裡待太久,小心發黴。
他很清楚自己在處理旋轉上的才能,熱忱的黑尾和大部分隊伍關係都很好,他們曾經在排球館中碰見過還在讀怒所中學的佐久早聖臣,一場排球賽後,佐久早差點拿眼神殺死他。
貓又朗星抿嘴,但是牛島若利的力氣也相當大,他必須進行卸力才能接下來他的球,這意味著他一傳之後,攔網的防護會慢上一步。
更重要的是,及川徹最近好像在躲著他,在青葉城西和大學生排球隊的那場練習賽後。
貓又朗星不知道及川徹怎麼了,這一次好像比之前的小打小鬨來得嚴重多了。
貓又朗星有試圖找及川徹談心,但及川徹隻說是他自己的問題,臨近比賽太緊張了,需要時間調整心態。
這種借口誰會相信啊!
明明那場比賽是及川徹在的隊伍贏了啊,他可是能百分百發揮隊友能力的二傳。
青葉城西排球部活動室,岩泉一和及川徹正在收拾東西。
岩泉一看及川徹那副好像一切正常的表情就惱火,他本來想讓及川徹自己調整,但是這都好幾天了,ih預選賽又近在眼前,教練已經暗示他準備插手解決這個情況。
根本就沒有留給這家夥鬨彆扭的時間了,岩泉一問他:“你這幾天到底在乾嘛?那天練習賽後你就不對勁,你不會覺得自己瞞得很好吧?”
及川徹收拾東西的手慢了下來,他臉衝著櫃子,聲音還和平常一樣俏皮:“什麼不對勁?小岩是想故意找借口打我嗎?”
“嘖。”岩泉一覺得自己就該先給這家夥來一下再談,他決定看在及川徹狀態不對的份上偶爾放他一馬,他乾脆把話問得更明白一點:“為什麼躲著朗星?”
及川徹手上的動作停住了,岩泉一看都不用看就知道這家夥剛剛就是在假裝自己很忙,櫃子裡還是一團亂麻,正如同他的心緒。
“你不覺得很像嗎?”
“什麼?”
“星星和小飛雄的托球。”
“哈——?”
岩泉一的拳頭還是落到了及川徹的頭頂上。
岩泉一忍著怒氣,試圖理解及川徹的心路曆程:“所以呢?很像,但是朗星他是自由人啊?!”
“這我當然知道啊!”及川徹彆過臉,“但是那天有幾球小矢巾直接被放養了欸……”
及川徹擔心碰到強敵後,譬如白鳥澤,他也會被貓又朗星放養。
及川徹當然知道自己這樣的擔憂毫無道理,但是,貓又朗星的一傳,給他帶來的壓迫感實在太強了,每次都嚴絲合縫地停在同一個位置,引導得他甚至開始下意識往那邊跑,讓他感覺自己被掌控。
二傳是隊伍的指揮塔,但是貓又朗星過強的一傳實力,給了及川徹一種被奪權的感覺。
貓又朗星是自由人,是青葉城西的根係,是固定在作為主乾的及川徹身上汲取營養的根係,把他不斷往下拽,及川徹忍不住這樣說了出來:
“星星會更喜歡矢巾秀那樣聽話的二傳吧。”
“那我來青葉城西乾嘛?!”
活動室的門被砰得一下打開,門口站著的,赫然就是不知道聽了多久的貓又朗星。
貓又朗星相當生氣,深色的藍綠眼睛霧蒙蒙地,像是下雨後的霾天與潮葉。他重重地踏著地麵,走到了及川徹的跟前,握緊了拳頭,放棄了及川徹距離甚遠的腦門,衝著他的肚子重重來了一拳。
打完他的眼淚就快要忍不住了,他吸著鼻子,忍住哽咽,開始罵:“及川徹是垃圾!人渣!”
怎麼會有人因為這種毫無根據的原因和他鬨彆扭啊!
及川徹被岩泉一警惕地看管著,防止他和貓又朗星在活動室打起來,及川徹覺得自己好冤枉:明明一直在挨打的隻有他——
及川徹用質疑的眼神看著岩泉一:而且你的口頭罵都帶壞星星了!
岩泉一回以嘲諷的眼神:哈?你本來就是。
貓又朗星擦乾了眼淚,他抬頭,潮濕的眼睛與及川徹對視:“喜歡聽話的二傳,我就不會來青葉城西。”
“而且,明明植物的營養運輸方向有自上而下和自下而上兩種,根係也不是菟絲花!”
“根係明明起的是支撐和穩定的作用!”
“及川徹是大學渣!”
“矢巾秀不會扣球我怎麼給他托球,我又怎麼會放養你?”
貓又朗星罵累了,他看及川徹一副怔愣著不為所動的樣子,氣得想跳腳,他來回挪動了幾步,掏出手機。
人身保險,下單,受益人:岩泉一。
貓又朗星把手機往岩泉一手裡一塞,看似冷靜了下來,準備拿脖子上的毛巾下來擦眼淚。
等岩泉一反應過來貓又朗星買了個啥後,抬頭就看見貓又朗星抬著手,舉著毛巾就想勒及川徹。
徹底喪失理智的貓又朗星根本沒意識到:以他和及川徹的身高差,他得踩著椅子,在及川徹不掙紮的情況下,才有一點點完成這種壯舉的可能性。
貓又朗星:我今天就要謀丨殺二傳!!!
從貓又朗星的直接剖白中反應過來的及川徹一扭身就開始往外跑:“星星我知道錯了——放我一馬吧——”
貓又朗星拿出救球的速度跟了出去:“放你兩馬我今天也要拿毛巾勒你!”
他兩像一陣風一樣卷了過去,路過被忽視的鬆川一靜和花卷貴大放下了心中的擔憂。
關係一恢複,就變成小學生相處模式了呢。
及川徹乖乖蹲下來,被貓又朗星拿著毛巾搭了一下,這場追逐戰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