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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如今人世不相見 往夕何複續母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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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如今人世不相見 往夕何複續母緣

寡婦的喪事辦很隆重,可以說往前查一百年,你也沒見過這麼隆重的喪禮。

當範二毛接通朱宦官的電話哭泣著說出嬸子不再了那句話之後,二毛聽到的看到都是富貴人家應有的排場,二毛拿著電話從那頭傳來深沉的嚴肅的聲音:“你在家看著娘,我馬上就到。”

二毛拖住沉重的腳步回到家中,院裡站滿了人,二毛分開眾人向裡屋走去,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他們七嘴八舌的吵嚷著,他無心關注這些人在說些什麼,拖拉著沉重的腳步走到嬸子麵前,雙膝跪下,扒著床沿嚎啕大哭起來。這會他已經沒有了一個男人的尊嚴,象個小孩一樣放聲大哭,這是個失去母親的兒子的哭聲。當哭聲傳到屋外後,噪雜的聲音消失了,院裡一片寂靜。當這撕心裂肺的聲音傳到每一個人的耳中時,人人都被這情緒感染了,沒有了剛才的吵鬨,隨著哭聲的起伏,有人開始抹眼淚了。

“娘啊!娘啊!你咋舍得舍棄兒子一個人走呢?娘啊,娘!你走了咋不帶上我哩?娘啊!娘!你就這樣走了讓兒子上哪孝敬您哩呀…娘呀娘…”

這淒慘的哭聲衝過屋裡的人向屋外傳去,這會外麵的有幾個年長者分開眾人進到裡屋,有人拉扯著二毛起來,同族大爺站在前排衝著二毛厲聲道:“彆哭了,起來。”老人說著一把拉住了二毛的胳膊,又大聲說:“起來,不要哭了,人死不能複生,哭有何用,你通知宦臣了嗎?”二毛使勁地點頭,停住了哭聲。

“不要哭了。起來。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起來。”老人說著話一把扯起二毛,表情嚴肅地望著二毛。

“來福嫂子啥時候走的?”

“我也不知道,昨晚還好好的,今早晨起來我叫她沒動靜,過來看時已經這樣了。”二毛哭喪著臉答道。

“叫醫生了?”

“叫了村裡的醫生,他來了看了就說,人早走了,辦後事吧。說了他就回去了。”

“唉!唉!你咋侍候的你嬸子,咋時候走都不知道,看宦臣回來你咋交待。”老人用責備的口味望著二毛說道。二毛聽罷又是淚如雨下。成了淚人了,全然沒有了一個男人的尊容。

“彆哭了,你準備裝老衣服了嗎?”

“啥是裝老衣服?”二毛抹著眼淚問。

“唉,唉,就是年輕人,啥都不懂。好了不問你了,等宦官回來再說。”說罷,揚了揚雙手望著屋裡的人說:“大家都出去,這屋裡彆進來人了。走,走都出去。”老人轟走眾人,轉身一把拉住二毛向堂屋走來。堂屋站滿了人,老又是一陣轟趕。把沒用的閒人都轟出去,留下幾個年長的坐下。還沒等二毛找個坐下,就見門口走進兩人,一個是瘦高清爽的村支書。一個膀大腰圓的村長。

二毛一看趕忙讓坐,二人表情嚴肅,坐下後也沒多話。隻是村支書環顧了一下四周,望了望村長與同叔大爺,說了一聲:“這屋子太小了,移村委會去辦吧。”

“中,我看中,這待會來人了連個坐的地方都沒有。”

“行,我看也是放在村委會合適,馬上縣裡市裡來的人了人喊馬嘶的這往哪安排?”

“還等宦臣不?”

“不用等了,我帶一路人去村委收拾屋子,你帶幾個人把來福嬸子移過去,放在這不是個事,快!”支書說話爽快,辦事利落,說完撇下村長就向門外走去。

這埋葬老人的事村裡人一插手那還有二毛的事,留給二毛的就剩下哭的份了。

等到朱宦臣到家,他娘已經安祥地躺在村委會辦公室的正堂裡了。

朱宦臣的車子沒到村口,就有站崗送信的迎下了朱宦臣,然後帶著他往村委會來。當朱宦臣風風火火地趕到村委時,村支書與村長帶著族裡的眾親站在大門前迎接,大門外門庭若市,全村的人都來了,等著看朱宦臣朱縣長如何葬母哩。

朱宦臣急匆匆地走下車,邁開大步走上前來與村委會成員與族親一一握手,隨後分開眾人快步往村委會裡走,走著問身後的村支書:“我娘哩?”

“都安排好了,就等你回來商議下一步的工作了。”村支書這會也不忘打官腔。

“好,好,咱們馬上商量一下。我先看看我娘。”

走進村委會的正屋,也就是村委會的辦公室,朱宦臣迎麵就看見正對大門口裡跪著的二毛與二毛麵前躺著的母親,朱宦臣看在眼裡,一陣悲痛從心中升起,衝上頭來,兩眼濕潤了。他三步並兩步走上來,走到母親跟前蹲下身子抓住了母親的手,淚眼順著臉頰流了下來,金絲邊的眼鏡後麵兩隻大眼睛盯著母親的臉看了又看,一句話也沒有說,放下母親的手,站起身來,望了一眼四周,看看三間已經搬空屋子,點了點頭。看著母親頭前跪著的仍然哀嚎的二毛又點了點頭。然後轉身向屋外走去,出了屋,朱宦臣從兜裡掏出一片紙巾,推了一下金絲邊眼鏡,擦擦臉頰上的淚水,望了一眼村支書,說道:“坐哪屋裡商議一下。”

“這屋,這屋我已經都為準備好了,就等你回來了。”

進了屋,兩間通房,屋裡很寬敞,四周擺著長凳子。等大家落坐,朱宦臣說道:“我這個兒子不孝啊!我沒有做到一個兒子的職責,早就知道她遲早會有這一天,卻沒有一點準備,還讓大家為我操勞,我先給大家鞠一躬。”說著站環顧了一周,然後深深地鞠了一躬,這一躬鞠的,讓在場的人都受寵若驚,紛紛上前表示理解。村支書這時近前一步說道:“宦臣呀,我也不叫的官稱了,論輩份你還該叫我叔哩,客套話不說了。你在外邊忙照顧不了家裡情有可原。現在說其他的沒用,現在趕快商議下一步咋辦,剛我問二毛了,了解到你們事前啥都沒有準備,沒有準備也不是問題,現在條件好了,要啥有啥,你隻要說個標準就可以了,至於其他問題有我們在這裡,啥都不是問題。我們就是想聽聽你的意見。”

“老叔呀,”朱宦臣望著村支書說道:“你也知道啊,我娘為了我吃一輩子苦,她不在了,說啥也得上她風風光光的入土呀。雖然我有職務在身,可是孝心還是要儘的吧。至於什麼標準就按照咱們當地的風俗吧,該有都要有,隻是不要太出格就行了。”朱宦臣說罷又擦了擦淚,然後望著村支書又道:“至於花費的問題你不用擔心。該花的就花,也彆太小氣了。”說罷,示意一直在自已身後的一個年輕人,年輕人很機靈。趕快從手提包掏出一遝錢遞到朱宦臣手中。

村支書聽罷,表情嚴肅地說:“朱縣長,噢,宦臣。有你這句話。我心裡就有譜了,你放心,按照你的意思送好你娘最後一程。”

“好。”說罷。把手裡的一遝錢遞到支書手中,“這是錢,你們先花著,該買啥買啥。”

“中,我接著了,剛才我們幾個人還在商議,棺槨怎麼買,買啥樣的?還有就是裝老的衣服怎麼買,買啥樣的?”

“好的,最好的。俺娘辛苦了一輩子,臨老也沒穿過一件好衣服,如今走了不能仍舊寒酸著走。棺槨買上好的,不要怕花錢。”宦臣很堅定的說。

“好,這是急事,就等你這句話哩。”村支書語速急切地說了,站起身來,拉住村長出了門,不一會支書又回來了,望著朱宦:我已經打法人去城裡棺材與裝老衣服了,很快就回來,得儘快給你娘穿上裝老衣服,移靈入柩,設立靈堂。不然就不好穿衣服了。”

“嗯,你費心。”

“還有,我也按排人去城裡買肉菜去了,也按排人盤火灶了,今天不用了,從明天起所有幫助的與孝眷一律不得回家,就在這吃飯,該幫忙的幫忙,該守靈的守靈。孝布待會就到了,我已經組織了幾個年輕婦女在東邊屋裡等著了,等孝布一到馬上發孝,這滿屋子的人黑頭人算啥事啊!再就是你儘快定下喪禮的日子,還有儘快把親戚的名單給我,我馬上就要按排人去四處送信。還有治喪委員會的人員還沒定下來,就等你了,看看你們單位來幾個人,還有咱們鄉政府,咱們縣政府的人,看他們來幾個,再一個風水先生還請不請?”

“你說的我都知道了,喪禮的日子下午再定吧,親戚的名單我倒沒有,這個也不用急,”宦臣望了一眼同族大爺又道:“下午我與五叔坐下來合計一下再說。我們單位來四個人,至於咱們鄉縣政府的我不好說,因為終究我沒在這裡工作,這還要等著看他們的意思。風水先生就不用請了,我們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不要搞這些迷信的東西。”

“好。沒有事了,你去看看你娘吧。”支書望著宦臣說罷,扭頭對眾人說:“其他人都留下,我現在就派活。”

朱宦臣看著忙亂的親朋心情沉重的站起身來向外走去,屁股後麵的年輕人寸步不離。

朱宦臣走回正屋,進屋就見二毛撇著屁股跪在母親的頭前哀泣,心情更加沉重起來,就覺著一陣刺痛絞絆住心窩,一股涼氣上湧,淚水奪眶而出,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他自已已經顧不得身份了,噗通一聲跪在了母親身邊,磕起頭來。

正跪在寡婦頭前哀泣的二毛,看著這情景也不哭了,手足無措的爬到朱宦臣身邊,泣聲說:“宦臣呀,都是我不好,我沒照顧好咱娘,我該死呀,我咋不死了呢,娘啊!”二毛象女人一樣又嚎啕大哭起來,哭著捶胸頓足叫喊著:“娘啊!你咋舍下我走了啊……”

這哭聲震撼著朱宦臣的心,他覺著心窩塞進去了一塊磚,壓迫著,絞絆住好悶好痛。眼前一黑一頭栽倒母親的身上,昏厥過去。

等到他醒來發現自已躺在床上,睜開眼睛看了看天花板知道自己躺在母親的床上,“你醒了,”他聽到妻子的聲音,扭過頭來看到身邊站著幾個人他們齊刷刷地望著自己,妻子站在床頭深情的關切地望著他,溫情款款地說:“你醒了,我來晚了。”

朱宦臣驚訝地起,問道:“我怎麼躺在這裡。”

“剛才你昏倒了,正好我趕到,他們正要把你往醫院送,我沒讓,我知道你是鬱悶壓心,氣節不通所至,你可得節哀順變呀,人死不能複生,做兒女的儘孝是本份,但是過於焦灼反而傷了自己的身體。”

朱宦臣點了點頭,望著妻子說道:“孩子呢?”

“交給我媽了,你放心好了。”

“嗯,”

“醫生來了,躲躲,讓醫生進去。”這會有喊道。

“讓醫生給你檢查。”女人說罷趔開身子讓醫生走到床前。

等到醫生走後朱宦臣坐了起來,女人上前扶著了自己的丈夫,柔聲細氣地問道:“起床?”

“嗯。二毛呢?”

“他在守靈,沒讓他來。”

“哦,他是個好人。”朱宦臣簡單地說了一句,讓妻子扶著下了床。

如今人世不相見,

往夕何複續母緣。

孝子堂前三叩頭,

哭聲憫人驚動天。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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