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晚上,伊斯特爾告彆剛認識的朋友們,搭上了一架從休伯利安號上起飛的軍用穿梭機。這是馬特·霍納將軍的專機,而他本人則換乘apd運輸船直奔皇宮。
很難說的清楚,這是不是馬特將軍使出來的一招金蟬脫殼。
穿梭機的駕駛員伊斯特爾是認識的,叫伊姆舍爾,他生於馬洛星(arlwe),在那裡的貧民社區中長大。
伊姆舍爾(rcer)現在常常會提起過去的那時候,說他高中畢業的時候還看不到未來的希望,每天醒來對第二天沒有任何的期待。
泰倫聯邦的末期是一個混亂、晦暗、絕望的年代。
那時的馬洛在舊聯邦經濟大蕭條的影響下社會動蕩,失業率節節攀升,伊姆舍爾隻能帶著傳單挨家挨戶的敲門,乾推銷黑市電話的工作。
和這個階層的年輕人一樣,伊姆舍爾掙到錢除付房租以外,剩下的都用在了提供興奮劑和強化劑的地下酒吧裡,與馬洛星精英階層的生活完全是兩個世界。
有一天,幾個革命軍來到了馬洛,他們帶來了馬洛人聞所未聞的革命理論,呼籲要建立自由與民主,權利還於人民。伊姆舍爾對所謂革命全然沒有多少認識,但還是就那麼跟著那麵金紅色的旗幟走了。
那一年伊姆舍爾十八歲,跟伊斯特爾·福斯一樣。
“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懂得還不如你腿上的一根腿毛多。知道嗎?四年前我還忙著跟就大把大把的女孩唱歌跳舞,現在居然就快結婚了。”伊姆舍爾坐在穿梭機的主駕駛座上,他的朋友伊斯特爾就在旁邊的副椅上。
“我記得她叫瑪麗·露(aryl),你給我看過照片。”伊斯特爾從透過座艙玻璃看向外麵浮光掠影般急速掠過的各型船隻,為克哈航道的繁榮而壓抑。這些固定的航線就如同川流不息的高速公路,每時每刻都有各式各樣的飛船駛過。
他能夠辨認出一些集裝箱貨船(taerp)和太空卡車(pacetrck),每一艘船都被打上了所屬運輸公司的徽章和標簽。
克哈4是一個繁榮的工業星球,僅常住人口就有29億人,隻略低於塔桑尼斯。
由於大片大片的土地都被危險而荒蕪的輻射荒漠所覆蓋,克哈的新鮮蔬菜、肉類和純淨的水都依賴於進口,每天都有滿載食物、**動物和晶體礦的貨船駛向克哈,離開的船隻則載有高科技產品、工程部件和軍事產品。
數千萬人在這條航線相關的崗位上工作,它切實地與億萬人生計緊密相連。
無可置疑地,克哈是泰倫帝國的政治、經濟與文化的中心,泰倫帝國的民眾都把她視作皇權天命的象征。
更遠處,伊斯特爾能夠模糊地看到一些巨大的陰影,那很有可能是天空之盾軌道防禦平台的一部分。
“瑪麗是個漂亮的姑娘,她有一頭自然卷的金發和海一樣的眼睛,真不敢相信她最後竟然選擇了我。”伊姆舍爾也不記得自己是第幾遍提起這件事情了,反正一說起這個他的嘴巴就停不下來:
“過去的每一天我都在想念她,一有時間就給她寫信,等到安全的地方在發出去。”
“對,這件事你可能已經給我說起過一百遍。我的觀點從來就沒有變過:不管怎麼說,伊姆舍爾,你得對自己有點自信。”伊斯特爾幾乎能夠猜得出來自己這位朋友接下來要說的話,他凡閒下來的時候就拿出那個金發女孩的照片,說自己能撐過那段艱難歲月都是為了能夠回老家跟她結婚。
伊姆舍爾可不止是個開穿梭機的普通飛行員,他是貨真價實的帝國海軍上尉,平日裡是馬特·霍納將軍的專職司機,在艾爾之戰的時候還替奧古斯都·蒙斯克皇帝開過船。
他還是帝國雙銀星戰鬥英雄,僅有一千多位帝國戰士在曆次戰鬥中獲此榮譽,其中的很多人也都已經犧牲了。
那位金發碧眼的瑪麗·露可能是馬洛星某個富裕家庭的孩子,以前伊姆舍爾這樣的窮小子幾乎不可能獲得對方父母的認同,現在卻不一樣了。
作為革命軍時期的軍官,伊姆舍爾在克哈的奧古斯特格勒市中心有兩處房產,他的家人享受帝**官家庭待遇和補貼,孩子可以在軍隊院校上學,被推薦至著名軍校的機會就更多。
不管怎麼樣,伊姆舍爾最終成功了。聽說伊姆舍爾回馬洛跟瑪麗訂婚時倒是屢經波折,一開始他被當作坑蒙拐騙的竊賊掃地出門,後來再去時則開著帝國將軍的專車。
“你說的對,伊斯特爾,等到我結婚的時候,希望你能來。”伊姆舍爾說。
“一定。”伊斯特爾其實也說不準那時自己能不能請到假,因為斯蒂爾靈軍校的管理非常地嚴格。
這時,伊斯特爾終於看到了窗外的克哈並為那夢幻般的畫麵所吸引——那是一顆籠罩在朦朧紫色閃光中的美麗星球,背對太陽的那黑暗麵正閃爍著無數繽紛的燈火。
“那就是克哈,那就是克哈!”這話旁邊的伊姆舍爾連說了兩遍,每一遍的語氣都不儘相同。克哈不止是一個字符,提到克哈,那就是提到偉大的泰倫帝國。
英雄的克哈!她是泰倫人反抗舊聯邦暴政追尋自由的一個縮影,克哈的曆史就是聯邦傾覆帝國雄起的曆史。
克哈曾被舊聯邦完全摧毀,現在卻依然巍然屹立。
在海爾塞恩這樣的世界,有人說起克哈那多半就是在指代帝國。
“那就是克哈。”伊斯特爾重複了一句。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克哈的全貌。
四年前,戰爭幾乎完全地摧毀了伊斯特爾的家鄉海爾塞恩。受克哈優惠移民政策的影響,伊斯特爾的姐姐也加入了移民克哈的大軍。他的姐姐一邊工作一邊學習,後來進入奧古斯特格勒市政廳擔任公務員。
伊斯特爾基本上是姐姐一手帶大的。
“我從未真正到過被核彈毀滅以前的克哈,此後也不會再有這種機會。”伊姆舍爾說:“但現在的這個克哈我可太熟悉了,要不是還有其他事情,我真該帶你去看一看如今的克哈,如今的奧古斯特格勒。”
“我可是看著克哈一點點地變成了今天這樣。”
說著的時候,駕駛室的外窗玻璃逐漸被一層銀色的隔熱防護罩所覆蓋,外界的光亮慢慢散去。穿梭機進入克哈大氣層時是從日照麵盤旋而下,屆時太陽的光芒則會將其中的人灼傷。
“到本內特航空港的時候應該正是黎明,運氣好的話你還有機會看到奧古斯特格勒的日出。我敢保證,那是最棒的日出。”
穿梭機在克哈的大氣層中降落,船艙充斥著被船身與大氣摩擦的穩定嗡嗡聲。這艘穿梭機真是一艘好船,伊斯特爾過去所乘坐過的所有往返於太空與地麵之間的穿梭機都比不上它。與之相比,那些老舊穿梭機在進入大氣層時所發出的轟轟噪音真是一場災難。
當克哈的重力完全取代穿梭機內部的人造重力時,伊斯特爾就知道飛船已經在本內特航空港的停泊港中停穩。窗外的隔熱防護罩打開時,一個人聲鼎沸著陸台忽然出現在他的麵前。
本內特航空港麵積廣闊,由上千個不同高度的停機坪台、筆直的電磁發射軌道和信號塔組成,所有的一切都籠罩在一層因電離現象而呈現淡藍色的纖薄護盾力場內部。
停機坪的另一端是停著許多克哈貨船(kralaer)的卸貨平台,上麵堆滿了高樓般的集裝箱,一台台高聳的起重機和電力驅動的卸貨工程車正在調運著貨物。
一架本內特工業的四引擎重型運輸機正在起飛,她發出的聲音猶如一隻憤怒的雄峰。
這是本內特3號停機坪,抬頭就能看到奧古斯特格勒黎明時分的天空,在護盾力場之下的這個位置看來,太陽是靛藍色的,分外得美麗。
天空中滿是各式貨櫃船、穿梭機和遊艇,最終彙聚成為一條蜿蜒的、向上的飛船帶,仿佛掛在天邊的帶子。伊斯特爾什麼時候見過這種場景,不由得發出讚歎聲。
“跟著指示走,找到高空軌道列車站台以後你就可以到你想去的地方去了。”伊姆舍爾跟著伊斯特爾一同走下穿梭機。
“再見,我的朋友。”伊斯特爾與朋友告彆說。
“沒準我們還能有並肩作戰的那一天。”伊姆舍爾揮手的時候,手裡還捧著幾束紅色的鮮花,那是來自於艾爾的一種花卉。伊姆舍爾過去的戰友就長眠在奧古斯特格勒的斯蒂爾靈公墓裡,他們的英靈還留在艾爾。
斯蒂爾靈公墓還埋葬在抵抗蟲群入侵戰爭中戰死的聯邦士兵。那時應征入伍的多是十八歲左右的年輕人,流血最多的也往往就是他們。這些年輕人們都還稚氣未脫,充滿天真,他們隻接受過很短的訓練,對異蟲的凶殘也一無所知。
伊斯特爾告彆了朋友,通過一條垂直電梯和一段向下的坡道前往列車站台。路上他能夠看到許多有關於尖端科技產品的廣告與某個政客競選帝國政務官的宣傳海報,其中一條電影廣告占據了最大的廣告牌篇幅。
凱拉·維萊斯新作,這個腦蟲不太冷——α影業。α先生是一名孤獨的殺手,他的代號是腦蟲,因為其像異蟲腦蟲那樣強大而致命。直到有一天,一個小女孩敲開了他家的門
“真漂亮。”伊斯特爾認識這個女星,海爾塞恩的酒吧裡流傳著這樣惡毒的揣測,凱拉·維萊斯純粹是被奧古斯特格勒的影壇教父看上了才獲得如此資源,為了出人頭地她不惜稱對方為義父,並且
遠離王座世界的人們都認為奧古斯特格勒並非如其外表那樣的光鮮亮麗,畢竟過去的塔桑尼斯就是如此。
等走到航空港中的軌道列車站台上時,伊斯特爾再一次翻出了姐姐的住址。
此時月台上已經站著不少人了,人聲嘈雜,都在討論有關於物價和最近的新聞。有人小聲議論著近日的政治時局,有人則在高談闊論,說凱莫瑞安聯合體一定在暗中支持著聯邦餘黨,帝國海軍應該立即重拳出擊。
伊斯特爾驚訝於奧古斯特格勒人洋溢在外的自信,在他們看來尤摩揚和凱莫瑞安都已經不再是威脅。
這種說法是站得住腳的,如今的泰倫帝國控製著科普盧星區的大部分區域,合眾國和聯合體就好似分隔在兩端的幾個稀稀落落的點。
奧古斯特格勒人對伊斯特爾這樣的外來人並不感到詫異,這座新進崛起的城市裡到處都是其他星球的移民者。要是塔桑尼斯人,準要痛斥鄉下人又來塔桑尼斯要飯來了。
一邊關注奧古斯特格勒人們談論的內容,伊斯特爾一邊踏上了開來的一列環城高空軌道列車。
列車軌道由無數高架和鋼鐵支柱支撐,仿佛漂浮於奧古斯特格勒的上空。當列車開動的時候,伊斯特爾可以輕易地通過車窗俯瞰奧古斯特格勒的市中心。
奧古斯特格勒壯麗的城市景觀讓伊斯特爾開足了眼界,列車在遼闊的廣場和伸向天空中的無數高樓中高速前進。無與倫比的皇宮、宏偉的市政廳、噴湧著噴泉的城市廣場和多條道路間綠茵環抱的步行島共同塑造了一種令人震撼的藝術感。
這些幾何學的巨大廣場和交錯如棋盤般的街道就像是一道道筆直的直線一樣伸向遠方的地平線,沿著寬闊的主乾線將住宅區、大型建築和工業區分隔為一個個規整的矩形空間,奧古斯特格勒的每一處都將現代城市工業齒輪精度般的規整與和諧體現的淋漓儘致。
伊斯特爾看到了位於皇宮外的斯蒂爾靈紀念軍官學院,看到了那由白色大理石和鋼鐵建造的圍牆和大門,寬闊的步行道環繞著密植高大樅樹的軍校校園。
樅樹是奧古斯特格勒的一個符號,不論是銀樅還是雪樅,這種如同騎士槍尖般挺拔的冷杉都聳立在城市的各個角落,它們象征著帝國的不屈意誌。
一座巨大的紀念碑即使是在伊斯特爾的這個位置都能夠看到:
加入帝國陸戰隊,要是沒有你我們根本贏不了。——詹姆斯·尤金·雷諾上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