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周圍的主要蟲巢已經被大幅削弱,如果我們——地球、革命軍和星靈組成同盟,共同打通一條通往主巢的道路,殺死這個怪物的幾率就會大大提升。”
傑拉德·杜加爾上將是地球聯合理事會中的軍人典範,他瘦削的五官凝聚成一個嚴肅冷硬的臉。其穿著深黑色的黃銅雙排扣將軍製服,紮著一條掛著手槍的武裝帶,腰帶鎖扣是一麵金色的人類頭骨標誌。
杜加爾的話語就和他的命令一樣的簡潔有力而切中要害,那神態和語氣就仿佛他的每一句話都是不可置疑的,每一名ed士兵為完成上將的要求都必須竭儘全力。
“不錯的提議。”雷諾認真地思考過杜加爾的提議,認為這的確是目前最佳的選擇。不管怎麼樣,雷諾帶著十幾萬革命軍戰士來到查爾的最終目的就是要乾掉主宰。
至於杜加爾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打算,現在雷諾和他的部下可是正處於數百億異蟲之間,可沒有和對方虛與委蛇旁敲側擊的時間。
稍有不慎,這些人都得葬生蟲海。雷諾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懵懂無知的農場小子了,即使是那個曾經放蕩不羈的瑪·薩拉牛仔如今也肩負著把手下的戰士們都帶回家的責任。
“但我需要和星靈們談一談,要知道,他們對你們釋放的那種怪物可能不是太——滿意。”雷諾直接轉向了菲尼克斯的頻道轉述杜加爾的話,並指出了自己的看法。
“真不敢相信我不得不和這些怪胎並肩作戰,難道就沒有其他的選擇了嗎?”菲尼克斯表露出了他的不耐,但他深知應當以大局為重。
“隻要能殺死那隻新生的主宰,一切都是值得的。這是為了星靈的存續,為了艾爾的榮耀。”他對雷諾說:“執行官塔薩達爾已經下達了新的命令,絕不能浪費任何一個鏟除星靈大敵的機會。
“泰倫人有句老話,舊賬可以慢慢算。”雷諾對菲尼克斯說到:“希望這些地球人彆拖我的後腿,一個愚蠢的朋友比明智的敵人更糟糕。”
“雷諾指揮官,星靈們是怎麼說的。”杜加爾顯然是戰場上糟糕的形勢而焦頭爛額,每分每秒都有大量的ed軍人死去。
查爾是科普盧星區中最險惡的地方,不單單是因為這裡煉獄般的環境,蟲群才是殺人利器。
“傑拉德將軍,我們可以並肩作戰。”雷諾的停頓了一下:“我得警告你們,最好彆在我的背後放冷槍。
“那不過是浪費子彈。”杜加爾沒有露出任何的表情,但他確實是鬆了一口氣:“我將會把異蟲主巢區的掃描圖發送給你們,上麵標注了所有主巢和ed登陸部隊火力點的位置。”
“我的部下一度距離主宰所在的巢區隻有一步之遙,但最後的幾英裡難如登天。赤紅的提亞瑪特蟲群忠誠地守衛著它們的主人,隻有你們的靈能乾擾器才能對付得了這些紅色的惡魔。”
“你是那個蒙斯克的部將,應該不需要我教你怎麼做。”
“真是傲慢。”在杜加爾斷開通訊鏈接的時候,雷諾搖頭說:“也許地球人就是這麼說話的,難道杜加爾這老東西在請人幫忙的時候連句客套話都不會說嗎?”
“文化荒漠。”查爾斯吐槽說。
一般而言,泰倫人類在地球的眼裡更像是放蕩不羈的牛仔和遊蕩在荒漠上的不法之徒。好巧不巧的是,除了那些相信地球人會帶來進步與拯救的教派,泰倫人對地球人的偏見也不少。
這時,杜加爾果然說到做到了,他真的發送了一份查爾蟲群主巢區的衛星掃描地圖,並標注了異蟲防衛力量的所在位置,用箭頭指明了ed登陸部隊的主要進攻方向。
“主巢區坐落在寬闊的熔岩湖泊和活火山之間,地勢險要,有三分之一的區域都覆蓋著岩漿,其餘的地區到處都是由冷卻的熔岩構成的山丘和巨大的裂隙,有些跨度過大的地區就連履帶式坦克都無法穿過。”雷諾對主巢區的地形早已爛熟於心,他不可能到現在才來了解。
同樣的,雷諾也相當清楚進攻主巢區的難度。如果艦隊能夠提供軌道轟炸和空降部隊支援,顯然就更容易得多。但現在的星靈艦隊正在與數目龐大的利維坦蟲戰,分身乏力。
從地表到平流層再到外太空,大量的異龍和爆蚊幾乎占據了各個高度,任何人類運輸船或是星靈穿梭機都會招致異龍群的追逐,現在可沒有足夠的戰鬥機來掩護它們。
異蟲的作戰方式與人類和星靈都有著迥然不同的區彆,它們無窮儘的族群成員都是由查爾地下蟲巢中的蟲卵所直接孵化。
蟲群在一段時間的族群規模可以通過調節蟲卵的數量暴增,而且目前從未聽說過異蟲有生老病死的紀律——儘管人類的異形研究專家發現異蟲也是會得病的。
隻要有足夠的資源,蟲群可以是無限的。
“如果能夠從酸性沼澤向主巢發起進攻,一定能打異蟲一個措手不及。”查爾斯說。
“我們現在可沒有時間繞遠路。”雷諾搖頭:“最重要的是集中兵力,把有限的軍隊集中到敵人最薄弱的地方上。”
“如果打仗真有那麼容易,那麼我在即時策略遊戲上早已經大殺四方了。”查爾斯也知道這樣做的必要性,但如何部署兵力是最大的問題。
“不必再爭論了,早在艾爾的時候,我就曾經僅憑一己之力在蟲群中殺出一條血路。”菲尼克斯對他的兩個人類盟友說:“聖堂武士不畏犧牲,從來如此。”
最直接的辦法就是一路漟平,用炮火解決一切。
“不是所有的時候,不畏犧牲都能奏效。”雷諾說聖堂武士的命也是命。
“老朋友,我們的目的是殺死那隻主宰而不是摧毀整個查爾蟲群,想想現在手頭能夠用上的所有辦法。”
“隻有虛空能量才能夠殺死腦蟲,甚至能夠讓主宰受傷。”菲尼克斯何等睿智,他立即想到:
“這隻主宰的力量遠遠不及最初的那一隻,它隻是由幾隻腦蟲融合而成的,而且甚至還隻是正等待著從蟲繭中破卵重生。這樣,僅憑我的黑暗聖堂武士兄弟們的力量就足以殺死它。”
“也就是說,我們隻需要把一支精銳小隊送到主宰的身邊就行了。”查爾斯說:“如果是星靈的黑暗聖堂武士,他們完全可以憑借自己的能力悄悄地靠近主宰。”
“這行不通,自從在黑暗聖堂武士們的手中吃過虧以後,它們就進化成了更複雜的、如同偵測器般精密的蟲眼以防備黑暗聖堂武士的突襲。”菲尼克斯說。
“必須要有人給他們創造這樣的機會。”
“這麼說,我們隻需要在守衛主宰的異蟲間打開一條缺口讓黑暗聖堂武士們通過就行了。”雷諾說。
“就這麼辦。”菲尼克斯說:“偉大的黑暗教長阿茲瑪大人將率領暗影衛隊親赴前線。”
暗影衛隊是達拉姆星靈大主教拉莎加爾的親衛,她將如此精銳的部隊部署至查爾戰場正表明了其鏟除主宰的決心。
“暗影衛隊,哦,菲尼克斯老兄,我聽說他們都是黑暗聖堂武士中的好漢。”雷諾這樣說。
“用人類的話來說。”菲尼克斯聲音嚴肅:
“給那些蟲子一點顏色看看吧。”
“為了艾爾!”
“為了克哈!”
幾個小時以後,午夜時分。
一聲來自於弧光坦克炮擊撕破了ed遠征軍阿特拉斯聯隊陣地的上空,隨之到來的還有瓦格雷護衛艦集束火箭齊射時標誌性的恐怖尖嘯,一陣密集的明亮火箭彈閃光在落入陣地對麵的蟲巢時照亮了戰壕中的屍體和棕紅色的動力裝甲碎片。
倒在血泊中的ed士兵頭盔中傳出指揮官下令在炮火停息以後再一次發起衝鋒的命令,但已經沒有人能夠再爬起來了。
這裡曾屬於阿特拉斯聯隊的一個空降師,其中的士兵在軍隊中服役多年,曾經參與過多次鎮壓殖民地叛亂的戰爭。通常,這樣的一支部隊足夠平定一個禁止發展工業和軍事的殖民地,卻在抵達查爾地表的第一個小時裡就損失了3000人。
在查爾高溫的環境中,屍體正迅速地**,風中彌漫著血腥味和惡臭。
即使是這樣,在進攻的命令下達的時候,仍然有滿身劃痕的阿特拉斯聯隊陸戰隊員從屍骸遍地的工事後麵站起來。四周一片昏暗,風中夾雜著異蟲令人膽戰心驚的嘶鳴,時而有大批的飛行生物從空中的掠過。
它們有如惡龍般可怕,如夏日的蚊群數量龐大。
一麵斜立在厚厚灰燼層中的破敗ed旗幟下,幾名阿特拉斯聯隊陸戰隊員跪倒在他們將死的指揮官麵前,而那位有著明顯亞裔麵孔的ed中校已經奄奄一息。
中校的雙腿都被齊根斬斷,那根從其胸口中穿過的鋒利尖刺依舊還留在那裡。
他們的周圍還有一隻被榴彈和磁軌重狙轟爛的異蟲潛伏者的屍體。其甚至比一輛坦克還要巨大,形如一隻凶殘的捕鳥蛛,肢體上覆蓋著深棕色的幾丁質甲殼,尖端則是能夠撕開弧光坦克前擋板裝甲的鋒利骨刺,那顆生有紅眼的醜陋頭顱上有著一根6、7英尺長的尖銳犄角。
這種生物攻擊的方式無比陰險,它們會把自己深埋在地底裡,靜等獵物出現。
四周儘是ed軍人的屍體和熊熊燃燒的裝甲載具殘骸,倒是見不到混合體的。與之相比,異蟲的屍體數量要更多,但蟲群根本不在乎。
阿特拉斯聯隊所屬第6空降師在登陸查爾的第一個小時裡損失了3000人,並在此後的20分鐘裡失去了剩下的。
作為執行主攻任務的精銳部隊,第6空降師的對麵就是腦蟲達戈斯的提亞瑪特蟲群,最強大的蟲巢之一,擁有大量的屠獵者刺蛇和吞食者跳蟲。
最初的時候,雖然損失過大,但該師的進攻還算順利。他們奇跡般的在該蟲巢中打開了一條通道,師長隨即下令繼續前進。
但那竟然是一個陷阱。
腦蟲達戈斯分心控製龐大的提亞瑪特蟲群,還能留意這一處戰場。它命令這裡的異蟲暫時退卻,引得人類軍隊繼續深入。
數百隻陰險的蟲群潛伏者靜等在他們的前進道路上,等第6師的主力部隊大半踏入其中時候,成排成排的潛伏者尖刺破土而出,有如排山倒海一般撕碎了該師的所有載具和重型火力組。緊接著從坑道蟲中湧出的大批屠獵者刺蛇迅速地完成了合圍,吞沒了成千上萬人。
“我在地球出生,紮根在查爾。”這名ed中校在死前說出了他最後的幾句話:
“活下去,朋友們。”
在升起的火星中,最後的這幾名阿特拉斯陸戰隊員抬頭看向後方。不知道為什麼,預計到達的預備部隊再也沒有到來。
再看向前方,在火山爆發所噴湧的岩漿和熔岩湖的火光中,查爾主巢高聳入雲的有機建築像是幢幢黑影。四麵異蟲的怒吼越來越密集,它們仿佛根本殺不乾淨,也完全不會恐懼。
幾名ed陸戰隊員頓生絕望,他們是為了保護地球而來,但現在的犧牲卻看不到有什麼意義。
忽然,一枚坦克炮彈落在了ed士兵們的不遠處並帶來了巨大的爆炸聲,他們立即連滾帶爬地逃出了戰壕,所幸精工細作的動力裝甲護板足以抵禦在這個距離上飛濺的炮彈彈片。
“嘿,弱不禁風的地球人,你革命軍爺爺來啦。”一輛通體刷著紅漆的弧光攻城坦克從旁邊加速駛了過來,後麵還跟著更多的炮火轟鳴的坦克。
這些坦克的塗裝都是金紅色,上麵有著克哈革命軍的標誌——箏形盾紋章中,一個緊握的手臂上是一顆金色的五角星。
“你瘋了嗎?”其中的一名中士頓時怒吼起來,他剛剛接到了指揮部的消息,指明查爾的革命軍現在是他們的友軍。
“炮彈的落點再偏幾英寸,我們就全完了。”
那輛紅色的攻城坦克在他們的旁邊稍稍減速,一個臉頰上塗著幾道深色迷彩的年輕金發女人從炮塔艙蓋下麵鑽了出來。她紮著兩條麻花辮,鼓脹的胸前套著一件透氣的紅色t恤。
“這有什麼關係。”她說:“我這是在給你們加油助威,哪有跪著跟蟲子打仗的呢?”
“燥起來,鋼鐵的洪流滾滾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