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周穀倉雙手放在鐵椅子上,平靜的回答道。
啪!
劉彬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周穀倉,你彆裝蒜,這種事怎麼可能會忘?”
“我看你就是故意在隱瞞什麼!”
“你做下了這麼大的案子,死刑是一定的,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不肯老實交代麼?”
“是想拖延辦案的時間,還是想把你知道的事,都帶進墳墓裡。”
“亦或是,下了地獄,等著閻王審判你?!”劉彬氣怒。
但,周穀倉卻對劉彬的話,置若罔聞。
選擇了繼續沉默。
審訊室外。
劉彬說道:“陳哥,恐怕還得你用催眠術,讓這個家夥交代,不然這麼審訊,他不說,咱們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陳功點點頭,道:“那好吧,我試試!!”
隨後,陳功就走進了審訊室,關掉了監控,鎖死了屋門。
但是。
陳功之前抽獎17次,【幻靈娃娃】之前又用在了那個“強女乾了整個村子”的強女乾犯吳虎娃的身上,現在讓他動用【幻靈娃娃】是辦不到的。
所以,進屋後,坐在那的陳功,沒吭聲,就這麼盯著周穀倉看。
二人對視了近半個小時。
周穀倉見陳功不吭聲,冷笑道:“怎麼了?是不是心裡很著急,急切的想要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嗬嗬——小警察,彆白費力氣了。”
“若是我不交代,你們這群警察永遠都查不到真相,我可以死,但真相我也會帶走的。”
陳功不說話,靜靜的看著周穀倉。
等到他說完,陳功站起身來,去到周穀倉麵前。
二人的距離不足一尺,陳功冷冽的眼神,盯著周穀倉的眼睛,沉聲道:“你放心吧,我們會調查清楚真相的,到時候,不管是誰,犯了罪,都要受到法律的嚴懲,絕不姑息!!”
吱嘎!
審訊室的門開了。
門外,等候在那的劉彬、趙文龍、廖傑等人,關心的問道:“怎麼樣了?”
陳功苦笑著,搖搖頭,解釋道:“這人意誌很堅決,催眠術失敗了!!”
聞言,劉彬等人愕然。
本來以為陳功百試不爽的催眠術,能夠讓周穀倉老實交代,揭露真相。
沒想到,竟然失敗了!
殊不知,陳功和周穀倉在審訊室裡麵,乾坐了半個小時,啥都沒乾。
上午,九點鐘。
黃小蕾帶著井琳,匆匆回到了新安鎮派出所。
剛回來,就開了一個小型的案情分析會。
會上,有第三刑偵支隊的刑警,也有新安鎮派出所的所長和骨乾。
黃小蕾先介紹了屍檢結果。
“我對三具小孩的屍體,分彆進行了屍檢,解剖發現——趙玉玉頸部肌肉出血,掐壓集中於甲狀軟骨,皮下有手指印狀的出血擦傷,屬於被掐身亡!”
“另外兩個小孩的屍體,都死於頸後勒斃,係機械性窒息,為他殺!所用工具,該是一條麻繩,在瘢痕處提取到了麻繩的纖維成分!”
“其中趙玉玉,死亡時間大約在十天左右,另外兩個小孩,一個死亡時間半年左右,另外那個超過了一年!”
“此外,我發現三個小孩,腔道內分彆缺失了肝膽、肺腸和心腸!”
此話一出,會議室中瞬間寂靜。
眾人臉上皆流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
那個死者王麗娟的兒子,趙玉玉,被挖走了肝膽,其他兩個小孩大家也以為會被挖走肝膽,沒想到會是肺腸和心腸。
肺腸指的是肺和大腸。心腸指的是心臟和小腸。
“可惡!周穀倉他到底想做什麼?”
“難道挖走肺腸和小腸,也是為了熬藥?”所長陳誌國憤怒不比。
原本以為隻是個浮屍謀殺案,可現在都死了四個人,且案情愈發的詭異,已經能夠算得上是大案了。
身為派出所的所長,自己管轄的地麵,發生這麼駭人聽聞的大案,著實是讓陳誌國有種吃了死蒼蠅,有口難言的感覺。
但沒人給所長陳誌國,答疑解惑,因為大家都不解那個周穀倉的用意,且對方不交代,連催眠術對其都沒用,可見對方的頑固。
趙文龍開口道:“組長,現在犯罪嫌疑人不交代,咱們首先要做的就是查清楚屍源,弄清楚新發現的兩個死者小孩的身份。”
“應該著重對永安縣失蹤的小孩進行核查,讓小孩的家屬,過來辨認。”
廖傑說道:“還應該對犯罪嫌疑人周穀倉的人際關係,資金往來進行查詢,說不定,他做的這些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他人。”
“我在想,會不會涉及器官倒賣等一些黑色的產業鏈!”
器官倒賣?
這話有點道理,但倒賣心臟、腎臟倒是聽說過,可倒賣大腸、小腸的事,陳功卻沒聽說過。何況,挖走的是三個小孩不同的部位,更像是有針對性的器官拚湊。
會議上,支隊和新安鎮派出所的警員,都發表了各自的看法,但沒有真憑實據,主觀的臆斷也是不可取的。
所以,當前的首要任務,還是要弄清楚,另外兩個小孩的身份。
以及對周穀倉生活軌跡和人際關係,進行走訪排查,爭取獲得有用的線索。
“唉!原本以為,凶手抓到了,這個案子差不多就該結案了。”
“沒想到又出現了新的狀況。”劉彬一臉的無語道。
陳功和劉彬,和派出所的兩個民警負責走訪排查。
想要全麵掌握凶手周穀倉的信息。
但一上午的走訪,卻沒有什麼結果。
按照窪塘村村民們的反饋,周穀倉平常就是種地,在家照顧他患有白化病的兒子,或是到鎮上趕集。
因為本身就有白化病,所以親戚、朋友方麵早就斷了往來,即便是窪塘村的村民,和周穀倉遇到了,也就打聲招呼,匆匆而過,不會與其有太多的接觸。
村民們這樣說:
“那個周穀倉有病,像鬼一樣,我怕傳染給我。”
“白老周那家夥,不好煙,不好酒,家裡也窮,沒朋友很正常啊。”
“警察同誌,那個白老周害死了人,應該槍斃!決不能放過他!還有他兒子,也有病,你們應該把他兒子也關起來,省得像他爹一樣乾壞事!!”
新安鎮派出所的所長陳誌國,聯係上了縣公安局,調取了最近兩年永安縣失蹤小孩的信息。
縣裡最近兩年,失蹤的小孩有三人。
其中一個小孩,三個月前,在祥龍鎮的一個老舊蹲坑式的公廁中發現,發現者是掏糞的師傅,經過屍檢和調查,發現小孩是大頭朝下,自己掉進廁所,被屎尿堵塞了口鼻,窒息身亡的,非他殺。
另外兩個小孩,卻遲遲沒有找到。
這讓所長陳誌國精神一振,覺得是不是失蹤的兩個小孩,就是墳包裡發現的小孩屍體呢?
於是,立馬聯係上了孩子的家長,對小孩的屍體進行了辨認。
收到消息的陳功和劉彬,也趕往了永安縣的殯儀館。
永安縣殯儀館在縣大醫院的後麵,是一排平房,周圍栽種了不少桂樹。
牆體是白色的,屋頂鋪著石棉瓦。
剛進殯儀館,就能聞到一股消毒藥水和屍臭的味道。
那兩對夫妻還沒見到屍體,就已經抹著眼淚,哭哭啼啼了。
臉上滿是悲傷的情緒,或許在他們看來,這麼久都找不見自家的孩子,或許孩子早就已經出事了。
許是,躺在停屍床上的童屍,就是他們家的小孩?!
中年丈夫安撫著妻子,摟著她的肩膀,安慰道:“彆哭了,沒準不是咱們家米糕。”
他家女孩的名字,叫米糕。
隨後,兩對夫妻就被帶進了停屍房。
當分彆掀開蓋著童屍的兩塊白布後,兩家人都鬆了口氣。
“不是不是我們家米糕!”
“也不是我們家亮亮!”
兩家人臉色都好看了一點。
不是,對於他們來講就還有希望。
瞥了眼兩具腐爛童屍的陳功,不禁皺眉:“這兩個遇害的小孩,不是失蹤的小孩,那他們是誰呢?又來自於哪?莫非不是永安縣的?”